考核被提前了？！
听到这则消息，雷安不由得怔了一怔。
他没有怀疑通知的真实性，因为那来自于主持巫师塔日常事务的塔灵费尔洛·普罗科杰斯。
没有任何犹豫，雷安匆忙地披上灰色的学徒长袍，准备赶去荆棘之室。
考虑到路上的种种“阻碍”，以及迟到的惨烈后果，半个小时的时间其实并不宽裕。
雷安决定提前出发。
当然，在出发之前，他没有忘记带上那本厚重的巫术笔记。
“主持考核的资深学徒韦勒，明明和我们约定好了时间。哎，不能指望他们说话算话。”
对于资深者的信用，最好不要抱任何的期待。
雷安冲出学徒宿舍的大门，来到了一条同样燃烧着幽蓝烛火的昏暗走廊。
四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沃恩、加米洛娃、克雷夫。
这三位巫师学徒看也没看雷安一眼，径直向着荆棘之室赶去。
在他们眼里，雷安不过是毫无威胁的弱者。
没有针对或是拉拢的价值，甚至没有留意的必要。说不定就在哪天被淘汰，自此消失在巫师塔中。
剩下的那位学徒则转过身来，用充满恶意的目光注视着雷安。
伊森。
这位巫师学徒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和雷安“同病相怜”。
他们同样落后于大部队，处在被巫师塔淘汰的边缘。甚至可以说下一个被淘汰的人，大概率出在两人之间。
如果非要分出个高下，应该是伊森被淘汰的概率要大上一些——以原主雷安·苏比克的水平来评估。
巫师学徒之间，相互的争斗与倾轧，本就不曾有一刻消失。
这种“同病相怜”的关系，只会在残酷的规则下表现为水火不容。
“小心点。”伊森嘶声说道：“可别在路上翻车了。”
“你一定要活到参加考核……不然我怎么见证你被淘汰呢？雷安·苏比克？”
伊森有些癫狂地大笑起来：“没想到吧？考核提前了！”
“你因为那次失败的实验受了伤，这些天一定没多少进展吧。”
可以看出，伊森的精神在巫师塔的重压下已然近乎崩溃。
“嘴上说的，可不算数。”雷安语气平淡：“最终的决定要由韦勒学长做出，不是你想怎么样就会怎么样的。”
他无视了对方，一边翻看着手中的巫术笔记，一边脚步迅捷地走到了一处盘旋的阶梯之前。
在这阶梯之上，每踏出一步，都有一定的概率陷入幻境，需要用冥想来挣脱。
这是去往荆棘之室的路途中，最耗费时间的一段。
【你需要进行一次意志判定。】
【梦魇旋梯】
【当前意志点数为20，所需意志点数为30。】
【是否消耗命定值，进行加值判定？】
雷安果断选择了“否”。
当下的情况，他可不敢把命定值浪费在这件事上。
“原来这个地方叫梦魇旋梯。”
记住了这个名称，雷安用往常的办法一次次突破幻境，来到了荆棘之室中。
顾名思义，这间房屋的墙壁上，盘绕着一丛丛呈现铁黑色，其上有着诡异人脸图纹的荆棘。
在雷安到来的时候，室内已经有了十来个学徒。
看着眼前的新来者，众人的目光中有着讥讽、有着庆幸、有着鄙视、有着幸灾乐祸……
在复杂的目光中，唯独没有同情之意。
“都觉得我会被淘汰吗？”雷安不由苦笑。
站在人群之中，他又翻动了一会儿巫术笔记，方才将其收回宽大学徒长袍的内侧。
这个举动，再度引来了众人意味复杂的目光。
芙拉尔、伊森、伽罗、斯塔琳……
一位位巫师学徒渐次到来，时钟的刻度越来越逼近考核开始的时间。
气氛随之变得愈发凝重。
在一片寂静中，一道瘦长的人影出现在了门口。
他的长袍和普通的学徒袍同为灰色，只是在袖口多出了展翅的白鸦图纹。这样的学徒袍是资深者的标志。
作为一名巫师学徒，韦勒的面容还算得上英俊。
但若有谁的目光穿过了他高高的衣领，就能看到韦勒的肩部，被一张表情痛苦而扭曲的人脸占据。
据说，那张人脸属于他的孪生兄弟。
“都到齐了啊。”
韦勒点了点头，既满意于新人的遵守规则，也满意于众人噤若寒蝉的气氛。
“再宣读一遍具体规则，按照点名的顺序，你们一个个到我的面前展示巫术，由我进行评分。”
“排在前三名的，将得到一次向我请教的机会。”
“至于排在最末尾的……容我保留一下悬念。”说到这里，韦勒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只能说最后的结局，让我觉得会很有意思。”
“总之在这一关被淘汰，就说明天赋不足，不值得培养——只有被废物利用的余地了。”
“好了，话不多说。我们开始吧。”
韦勒笑着点了第一个名字：“伽罗，你先来。”
面色苍白，沉默寡言的青年走上前去，依次展示了炽热之触，酸液喷溅和学徒之手三个零环巫术。
“二十一分。”韦勒没有给出任何评价。
“克雷夫。”他叫出了下一个人名。
……
“大约有三分之一的学徒，掌握了三个巫术，剩下的人则掌握了两个。”雷安默默旁观着考核的进行。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被排在了很后面，而伊森同样如此。
“绝大多数人，都是在炽热之触，酸液喷溅和学徒之手三者间进行选择。”
这并不让人感到奇怪，因为在提供给他们的巫术模型中，这三个是最容易进行解析的。
选择它们研习，自然最为稳妥。
而在所有学徒中，芙拉尔的分数最高。她展现出了名为“灼燃闪电”的巫术，加上学徒之手和酸液喷溅，一共得到了27分。
排第二的是25分的克雷夫，第三名则是24分的斯塔琳。
……
最后，只剩下了雷安和伊森两个没有进行测试的学徒。
“伊森。”
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人，资深学徒韦勒的嘴角挂上了戏谑的笑意。
被点到名的时候，伊森瞥了雷安一眼，目光之中满是寒意。
“我不会死的，被淘汰的只会是你！”他在韦勒身旁站定，深呼吸了几下，手掌的边缘随之探出了一道火舌。
“这炽热之触，有些勉强啊。”韦勒皱了皱眉：“先给4分吧。”
伊森嘴角抽搐着，又开始尽力地施展第二种巫术。
他的脸涨得通红，身躯几乎要站立不稳。
最终，伊森的指尖，刮起了一缕微风。
“这学徒之手，算是成功了吗？”韦勒评判着：“2分。”
“总比因没有施展出而得零分好！”伊森瞪着雷安，面容狰狞地笑道：“接下来该你了。”
“让我看看，你面对这提前的考核，能够做到些什么！”
“刚受伤不久，你凭什么超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