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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大煞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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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坐下之后,江爷让我看着信笺纸上的内容,然后对我说:

  “我年轻的时候,师父让我一定要学会笨鸟先飞,所以我就把他老人家的话都写在了纸上。”

  说着,江爷便开始背诵信笺纸上的内容。

  头一句是:阴阳龙相,起尸通灵,依山傍水,最易撞鬼。

  江爷说,这是我爷爷他们那一辈阴行师傅常常挂在嘴边的话。

  那时候科技不如现在发达,走阴出活时,阴行里的人多时依靠五术玄学做事。

  所谓阴阳龙相,指的就是不同气脉和地脉的走势。

  只不过,越是风水宝地,就越容易碰上活尸和邪祟,越是有山有水的地方,就越容易撞客。

  江爷呷了口茶对我说:

  “这才是所谓的常识,懂了么?”

  我点了点头,经江爷这么一解释,我仿佛茅塞顿开。

  古墓我也下过,那不就是风水宝地么?

  结果呢,尸煞群起,棺穴诡秘,我差点儿把命都丢在里面。

  以前我从没想过这些,现在仔细一琢磨,好像还真有道理。

  紧接着,信笺纸上的第二句是:荒丘白骨,大煞有九,六亲不认,难入轮回。

  光是听江爷念,我这浑身上下都在起鸡皮疙瘩。

  这句话里,唯一重要的信息就是“大煞有九”。

  意思很简单,阴行前辈们把凶煞分为九种,遇上任何一种都是极其危险的。

  我好奇地问江爷:

  “江爷,都有哪九种大煞啊?”

  江爷摆着手指回答道:

  “金、木、水、火、土,五行煞,还有恶、血、地、天四煞。”

  相比起来,后四煞的凶险程度,远不是五行煞能比的。

  但如果倒霉到家,说不定也会遇上厉害的五行煞。

  我暗自算了算,这九种大煞,我至少见过三种。

  比如刘家村的小翠,她就属于“地煞”。

  据江爷说,过去要是遇上地煞,至少需要三个阴行师傅合力,才能将其制伏。

  凭我现在的本事,遇上四煞就只有等死的份。

  我能从刘家村活着回来,实属我命硬。

  不过,地煞还不是最凶险的,最凶险的,是天煞!

  “天煞?”我轻咦一声,好奇地问:“江爷,你见过天煞么?”

  江爷沉默了,眼睛盯着桌面怔怔出神。

  我能看得出来,他似乎在回忆过往。

  就冲这状态,我敢说,江爷他肯定见过天煞!

  他怔了好一会儿神,然后才有些敷衍地说:

  “我见没见过不重要,你应该祈祷自己这辈子千万别碰上天煞。”

  我心想,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江爷肯定见过天煞。

  但他又不肯告诉我细节,只能说明另有隐情。

  算了,江六子才教过我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不说就不说吧。

  也许是因为天煞的话题搅了江爷的兴致。

  其他几种大煞他也没和我细说,单单只把水煞挑出来讲了讲。

  可在教之前,江爷先考了考我:

  “陈酒,你说说看,什么是水煞?”

  我心想,这还不简单么,于是便老老实实把自己知道的都说给他听。

  在我以往的认知里,水煞就是水猴子。

  溺死的人,死后阴魂不散,阴气汇聚在水底,久而久之变会形成水煞。

  什么水草缠脚啦、什么岸边有个老奶奶啦、什么行船原地打转啦……

  总之所有在水里遇见的怪事,通通都是水煞作祟!

  然而,等江爷听完后,他却看着铺子外面叹了口气:

  “罗老三啊罗老三,你当真是什么都没教他啊……”

  我满脸疑惑地问:

  “呃,江爷,我说的不对么?”

  江爷回过头看着我,颇为无奈道:

  “完全是两码事,你说的水煞,是煞气,我问的水煞,是凶煞。”

  紧接着,江爷才告诉我,什么是真正的水煞。

  他说,有些人溺死后,尸体沉入水底,因常年打捞不上来,久而久之就会尸变。

  尸体尸变后,才会出现我刚才说的那些情况,这个过程叫“化煞”。

  我张着嘴,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江爷轻咳两声:

  “别发愣了,你往后要学的东西,多着呢。”

  “噢…噢。”我猛然回过神,随口应了一声。

  江爷的话令我大受启发,以前很多想不明白的事,就因为这一句话,好像都解开了。

  原来是我一直混淆了这个概念,尸体得先尸变,然后才会化煞。

  二者最大的区别在于,尸变仍然有机会超度。

  可一旦到了化煞的阶段,那就只剩下镇尸这一条路了。

  难怪信笺纸上会写“六亲不认,难入轮回”。

  我琢磨了一会儿对江爷说:

  “照这么说的话,其实子母煞仅仅是尸变的一种,只不过称呼里带个‘煞’字,对么?”

  这回江爷终于点头肯定了。

  还好我没有马上跟林姐去缝尸,否则肯定要出问题。

  再往后,信笺纸上的内容我就逐渐有些听不懂了。

  比如第三句是:生死惠风,妙手锁神,金睛浮火,易放难收。

  江爷解释了好半天,可我听得云里雾里,好像在听天书一样。

  不过这里头似乎包含了江爷的一些传承。

  因为他顺口提了一嘴,说自己制伏地煞时,稍微露了其中一手。

  将来若有机会,我还得好好和江爷讨教才行。

  又过了好一会儿,江爷说到嗓子有些干,这才总算歇了歇:

  “今天先到这儿吧,说多了你也记不住,总之,手艺不到家……”

  听到这话,我一个激灵,赶忙把话接过来:“死了也活该!”

  江爷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坐回躺椅上晒太阳了。

  我百无聊赖,正想找点儿事做,就听到江六子喊我:

  “哟,老弟,大早上的就这么认真,老头儿给你上课啦?”

  我看向他,笑着回应道:

  “嗯,江爷教了我很多,比如……”

  可我刚打算和他分享,他却打断道:

  “不听不听,仼八念经,我从小听到大,耳朵都起茧了。”

  说完,他又冲江爷调侃道:

  “我说得没错吧?我说老头儿,你是不是又把你那宝贝信笺拿出来显摆了?”

  江爷晃着蒲扇,头也没回地怼了一句:

  “不教你,你早死一百回了。”

  他们叔侄俩闹他们的,我在一旁却乐不出来。

  我不禁心想,要是江爷今天没有教我这些,说不定死一百回的人,该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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