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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斐从车里下来,视线落在我被沈流深紧紧攥着的手上,表情晦暗不明。他应该是很久没有刮胡子了,整个人看上去很是落拓。
“陆总刚刚失去亲人,很痛苦,我能理解,甚至感同身受。但是你这么频频骚扰我太太,难道不会觉得不太妥当吗?”沈流深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对着陆斐说道。
“太太?”陆斐细细重复着这两个字,旋即冷冷的笑了两声:“是我记错了吗?我好像不记得你跟菲菲结过婚,多年前倒是有幸参加过一次你的婚礼,可那个时候,菲菲还是我的女朋友。”
我愣了愣,陆斐说的婚礼应该就是沈流深和林梦的婚礼了,下意识的抬眸去看沈流深,他脸上的表情凝了一下,仅仅是一下,瞬间就恢复正常,对着陆斐淡笑着说:“噢,原来陆总这么晚跑到我家楼下只是想找个人叙叙旧,没关系,我不介意请你进去喝一杯。”
“不必了。”陆斐抬眸望向眼前的别墅楼房:“这里对于我来说永远都是属于郁家的。”
郁家……陆斐的这句话让我顿时有些伤感,我抬头,视线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秋夜的沉风贴着鬓角吹过,不知道是不是夜色的原因,突然觉得这一刻的陆斐好像又变成了几年前彻夜坐在我家楼下等我的那个少年。
心仿佛猛然被什么重击了一下,有种钝钝的痛感,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下一刻沈流深握着我的手倏然收紧,他的力道非常大,握的我很疼很疼。
我立刻收回视线,拧着眉悄悄看向沈流深。他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有那么一个瞬间,我觉得他离我很远很远。
“菲菲。”陆斐再次开口,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想必你应该知道了,我爸死前留下遗嘱,集团所有的产业由我和沈励共同继承。”
“那不是很好吗,你们总归是兄弟。”我压着声音对陆斐说了一句,其实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相信,陆斐和沈励,沈心月和陆夫人,他们永远不可能和解。
“很好?”陆斐自嘲的笑起来:“你居然会说很好。也对,对你而言,沈励继承陆家的资产的确是很好。”
“我……”我想辩解几句,但一想起我的立场便又及时收住,什么都没有说。
我的立场是小鱼的妈妈,沈流深的女人,我的确是应该高兴的。
陆斐看着我,眸光涩然,“我没有兄弟,也没有父亲,更没有你了。这段时间我总是会想起我们当初在一起的日子,那么快乐,无忧无虑,可是我怎么会……菲菲,现在是不是不管我怎么努力我们都回不去了?你再也不会原谅我对吗?”
他这个颓然的样子实在是跟我印象中的陆斐大相径庭,就算是陆老爷子突然去世,他一时无法接受,可是也不至于受打击到这种地步吧?
我更没想到的是陆斐会在沈流深面前表现出这么脆弱的一面,难道他不需要维持他那点可怜的自尊了吗?一时不知道该这么接话,这时沈流深拉了我一下,直接把我拉到他的身后,对陆斐道:“你们当然回不去了!陆总现在是在当着我的面跟我太太告白吗?”、
“随你怎么想。”陆斐颓然的低下头,片刻后又抬起来,仿佛做了眸中决定一般,直直望向沈流深,“沈流深,我知道你想并购陆氏的那家子公司,我也知道,它对你很重要。我们家老爷子虽然多情,但还没有糊涂到把它留给沈励。而且现在的情况你都看到了,我妈绝不可能让沈励顺顺利利的继承陆家的遗产,不把当年的事情翻个底朝天她是不会罢手的,所以……”
陆斐顿了一下,眸光略过我,半天才又开口:“我可以把我在公司所有的股份都给沈励,包括你要的那家公司。”
“你的条件。”沈流深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要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陆斐郑重道:“在菲菲面前公平竞争的机会。”
公平竞争?我不由得想笑,他当我是什么?
沈流深不由自主的笑了笑,笑意很冷,“绝不可能!而且对于陆氏,我本就胜券在握!”
陆斐顿时像被抽走了三魂七魄,上身前倾,有些沮丧,“我早该知道,是我抱着一丝侥幸罢了……”
陆斐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他如果是在演戏的话,那也太逼真了一些,简直可以去奥斯卡拿个影帝了!可是如果他不是在演戏,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自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就和以前有些不大一样了,这次就更加明显了!我正想着,沈流深抬手揽上了我的肩膀,“如果除了这些陆总没有其他要说的我们就先回去了。”
陆斐没有说话,眼神有些空洞,进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他还在原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里有些发涩,但我很快就压了下去。
即便如此,我的情绪依然被沈流深捕捉到了。
沈流深有些愠怒,问了我一句:“你同情他了?”
我还没有回答,他上来就拖着我的身体往楼上走,我拼命想挣脱他,一直在挣扎,结果把楼梯平台上的一盆滴水观音给碰掉了,花盆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破碎声,走廊里的声控灯顿时都亮了起来,接着是楼下杨姐推门的声音,还有二楼开关门的声音,我吓了一跳,沈流深也怔住了。
趁着这个间隙我立刻从他手底下挣脱,这时沈心月穿着睡衣从楼上下来了,“怎么了怎么了?你们两个怎么了?”
沈心月站在二楼的拐角处看着我们,语气嗔怪:“小鱼刚吃了奶粉要睡着,结果被这个声音又给惊醒了!吓了孩子一跳,你们两个谁干的?”
我连忙对她道:“是我,刚才我不小心碰到了。”
“是吗?”沈心月显然不信,但并不算多问,“要吵架的话回房间吵去,别在楼下摔摔打打,摔坏了东西不要紧,吓到孩子就不好了。”
我“嗯”了一声,沈心月转身上楼了。
我在楼梯上和沈流深对望了一会儿,他看了我半晌才抿着唇开口,话却是对着杨姐说的:“把这里收拾一下!”
上了楼,我先去看了看小鱼,他正在哭,沈心月和保姆两个人都哄不好他,我立刻接过来抱了抱,小鱼的脸一直往我怀里蹭,好像很委屈,我低声哄了他几句,他慢慢止住哭泣,很快就睡着。
回到房间,沈流深正在窗户前面抽烟,夜风把窗帘吹起来,有阵阵凉意。我决定不理他,今天陆斐找上门来难道要怪我吗?电话我没有接,甚至我准备把他拉到黑名单的,信息他也看了,人也是他提出来要去见的,怎么好像现在一切都是我的错了?
刚刚躺下,沈流深就掐了烟过来了,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臂,一把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拖着我往窗边走过去,我不由得怒了:“沈流深你神经病!”
他把我抵在落地玻璃上,脸颊贴着玻璃,楼下陆斐的车还停在那里,但没有看到人,应该是上车了。
“看到了吗?他还在等着你,他现在肯为你放弃一切了,是不是很感动?陆斐说你们曾经很快乐,有多快乐?是像现在这样吗?”话音未落沈流深就开始扯我的衣服,他简直疯了!我使劲挣扎,但他极其用力,困的我几乎喘不上气。
“嗯?”他哑着嗓子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手已经探到身下,虽然粗暴,但是力度却掌握的刚刚好。
我被他抵在玻璃和他的身体之间动弹不得,他的动作实在太令人羞耻,我不由得恼羞成怒:“沈流深你有病!你是自虐狂我不是,你放开我,我要跟你分居!”
“分居?”他冷笑了一声,“因为见了陆斐要和我分居?像他一样想到你们从前的快乐时光了?要做贞洁烈女?郁菲你不觉得晚了点?”
我紧紧咬着牙关才能勉强控制住不配合他的动作发出声音,他的身体从背后贴上来,严丝合缝不留一丝余地,我简直要被折磨疯了,开始口不择言起来:“他要守在外面,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觉得过去快乐,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吗?我们从前谈恋爱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不是都一清二楚吗,你书房里的照片都快被你翻烂了,沈流深,你就是个自虐狂!”
他的动作终于停了,身体僵硬了一下,我大口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又对着他道:“是,我的确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可从头到尾我就只有你一个男人。你质疑我跟陆斐,那么你呢,你不止跟你前妻纠缠不清还跟她上床,那为了公平是我是不是也得跟陆斐上个床?”
“你再说一遍!”沈流深咬着牙狠声说了一句。
说都说了,索性就说个彻底,“避孕套还在你出差回来的那身衣服兜里放着呢,需不需要我拿出来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