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清这一路上,身体在赶路,脑子也仔细分析过。
安阳公主府的那队护卫定然不寻常。
公主府护卫出外为公主办事必有明目,可是这一队护卫却出京出的蹊跷。
或许他们那一队人原本是想劫拿莎兰之后送回京城,以作为人质威胁他都有可能。
但因为京中寻找莎兰的风声太紧,他们没办法悄无声息把人送回去,所以就带到远一些的地方。
远一些……
什么地方呢?
这中州地界,就有好几个可疑之地。
一个是安阳。
那是云纤凝的封地。
就算云纤凝入京之后深居简出,从未巡视过封地,但那也是她自己的地方,有她自己的人管着。
另外一个就是平口。
吕家是云纤凝的夫家,尽管云纤凝丈夫已死,但到底云纤凝是吕家儿媳,成婚之后一直都是住在吕家的。
吕家也因为云纤凝的公主身份对她十分尊敬。
说是全家都捧着她,唯她命令是从也是不为过。
若是公主府那一队护卫一直在暗处等着,等莎兰离京的时候劫拿她,然后带到这两个地方去,以图后用绝对有可能。
只是不管是安阳还是平口,都不是那么好查的。
如果莎兰真的在他们手上,这些人必定藏的严严实实不可能叫他找到。
如何追查法……
“将军,前面就是岔路口了,咱们是往平口,还是往安阳方向去?”心腹在一旁低声询问。
谢长清想了想,“往平口!”
“可是……”心腹迟疑地说道:“那平口到底是安阳公主的夫家……”
安阳公主喜欢谢长清,要嫁给他,这对安阳公主来说可能是追求年少时的心爱之人,但对吕家来说,可就是儿媳不守妇道了。
吕家会帮她?
谢长清说:“先进平口。”
他目光冷冽,掷地有声。
心腹和他视线一对,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一声令下,一队人马冲入平口官道。
而这队人,也再进入平口官道之后,入夜就消失不见了。
谢长清明着进了平口,暗地里却转小道,乔装改扮成一支商队,直接转往安阳公主封地去!
……
定西王府
虽说谢长清已经离京,但谢昭昭对莎兰的追寻一直不曾放弃,只是明面上不在大规模搜寻,一切的搜查和寻找放在了暗处。
对安阳公主府那边更是认真仔细。
云祁也吩咐玄甲军收队回营继续训练,但是派出了玄字辈两人带暗卫配合谢昭昭。
只是搜寻了这么久,除了安阳公主派出去的那队护卫之外,其余任何蛛丝马迹都没找到。
夜晚不期而至。
谢昭昭靠在床头引枕之上,青山似的黛眉轻轻皱起,“我们动用了这么多人手,兰姑娘除非是神仙人物,否则不可能半点线索都让我们查不到吧?”
陆汉秋那里也用了些功夫找人,便是连最近的各类刑狱案件里面的尸体都没有放过,深怕错漏消息。
但还是一无所获。
谢昭昭说:“除非她早就不在京城附近……莫非是被那队公主府的护卫给带走了?”
床榻内侧,云祁翻身侧躺,牵住谢昭昭的手:“你推测多少遍,也用处不大,只能看玄靖他们报回来什么消息,睡吧。”
“已经很晚了,再不睡都该起身了。”
谢昭昭默了默,放下最近红袖和玄字辈传回来的密信,刚要滑进被褥躺下,谁知云祁把她轻轻捞着抱起,往内侧一送。
便把谢昭昭搬到了床内侧去,他自己还是睡在外侧,将自己身上的被子也分给了谢昭昭一半:“睡。”藲夿尛裞網
谢昭昭“哦”了一声,习惯性地挪进云祁怀中。
只不过心中记挂着事情,到底是没那么容易睡着,磨蹭了好一会儿,呼吸才逐渐绵长匀称起来。
第二日一早,云祁起身的时候谢昭昭还睡的很沉。
他动作小心地抽回自己的手臂,半抬着身子看了谢昭昭好一会儿,才在她额角吻了一下起身更衣。
李娘子带人来服侍,“最近王妃好像有一点点嗜睡,胃口也时好时不好的。”
“我也发现了。”
云祁接过腰带自己束起来,朝珠帘内侧的床榻望了一眼,“下午请个太医来看看,如果身子有什么不适,也好早早调理。”
李娘子点头时眼底氤氲着几分浅笑。
新婚燕尔,若是妻子有这样的不适,可是能有很多期待的。
只是现在毕竟不知是为何这样不适,她也不好乱说,免得让云祁空欢喜。
云祁穿戴好离开之前,又回到内室床边坐了一下。
三月底,为怕主子犯冷,因而屋中还烧着地龙。
谢昭昭睡的沉,却是不规矩地将被子给踢飞了一大半,玲珑纤秀的玉足搭在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上,看着实在可爱顽皮。
云祁握住她的足踝塞回被子里,重新盖好被子。
但盖好的那一瞬,谢昭昭便挣扎着翻了个身,又踢开了。
云祁一瞧,谢昭昭颈项之间竟然全是细密的汗丝儿,甚至有些发丝都黏腻在了肌肤上。
云祁这才意识到,她怕是热的。
云祁示意李娘子洗个帕子过来,自己拿了给谢昭昭擦了擦领口和颈间的细汗,瞧她睡得舒坦一点,又给谢昭昭换了一张轻薄一点的被子。
外面林野已经催促了好几次。
云祁知道时间的确差不多了,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谢昭昭抬了抬眼,朦胧中看到有人离去,又闭上眼睛继续呼呼大睡。
等不知过了多久,谢昭昭被饿醒了。
喉咙有点发痒,她琢磨是春寒料峭,最近又操心太多晚上休息的不好所以有些不适了,便吩咐李娘子准备笔墨,打算自己写个方子给自己养一养嗓子。
李娘子说:“不如请太医来看看吧。”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的,没事……”
李娘子很坚持:“王妃娘娘的小日子迟了好些日子了,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
谢昭昭一怔,手缓缓地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眼中神采飞扬,“那就请太医来!”
李娘子笑着退下后,谢昭昭立即就把手搭在自己的腕脉上。
片刻后,谢昭昭指尖微抬,似是探出了一点端倪,又不太置信。
她沉吟了一会儿,叫来香桂和香蓉服侍起身,彷徨又期待地等着太医前来。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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