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金碧辉煌,雕栏玉彻,尽显尊贵和威严。
御书房,龙椅之处,天景帝龙袍在身。
父子再次相见,气氛与之前截然不同。
此时的天景帝,眉若刀削,发丝如墨,精神抖擞,霸气不已。
就连那原本显得沧桑和佝偻的脊梁,在这一刻也挺拔了起来。
尤其是那一双眼眸,深邃如渊,只一眼,就让人瑟瑟发抖。
这才是真正的天景帝!
才是那个曾经一手掌控大周王朝的天景帝,才是那个威慑天下,一言一行都足以搅动天下风云的帝王!
两人对视,空气凝固。
只一眼,仿佛过了无数年一样,时间悄然流走。
一坐一立,安静至极。
“你,可服气?”
终于,还是天景帝率先开口,打破了这种僵持。
只不过,那蔑视天下高高在上,仿佛掌控一切的霸道语气,让周铮心中很是不爽。
“用二十年的时间,布一个局,为的就是今天!?”
“不惜以身入局,甚至用整个大周王朝的存亡做一个赌注,为的就是今天!?”
“你,耗尽心思,用无数人的生死和鲜血,为的,就是换来一句我服不服气!?”
“当真是,可笑至极啊。”
周铮双手背立,眉头微挑的时候,一抹孤傲和凌厉之感也从身上换发出来。
他的质问,让原本还气血磅礴的天景帝面色猛地一变!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周铮还如此的傲骨嚣张!
“说真的,你让我很失望啊。”
周铮轻叹一口气,言语中的蔑视之意毫不掩饰。
“堂堂七尺男儿,做事光明磊落不好吗?”
“身为帝王,沽名钓誉,阴谋频出,犹豫不决,畏首畏尾。”
“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让我服?”
周铮虽赤手空拳,可他的话语却像是锋利的尖刀,每个字都狠狠地扎入天景帝的心窝子!
一时间,天景帝面色阴沉得都可以拧出水了。
本以为,周铮会瑟瑟发抖,会跪地求饶,会悔恨懊恼,没想到,这些都没有!
他振振有词的样子,甚至一度让天景帝认为,这一次是周铮赢了!
“哼,不过是伶牙俐齿罢了。”
“自古胜者为王败者寇,输了,就是输了。”
“任你有三寸不烂之舌,任由你有万千能耐,那又如何?”
“百姓崇拜你,大夏国畏如猛虎,镇北军尊你从你,又怎样?”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你白费功夫罢了。到头来,一场梦,竹篮打水一场空。”
天景帝冷哼一声,他声音低沉,仿佛是要用话语将周铮内心击溃一般。
可惜,这样的话,对周铮而言,没有任何的用处。
他既然选择直接回到京都,既然选择了直面天景帝,又如何会因为这三言两语就道心崩溃?
“你,到底还有什么底气,到这一步,还不低头?!”
“还是,你真以为是朕的血脉,朕就不敢杀你!?”
天景帝愠怒不已。
眼前的周铮,冷静得让人难以置信。
若换成了其他人,早已诚惶诚恐,跪地求饶,痛声哭泣了。
然而,周铮的做法,却让天景帝猜疑了起来。
“罢了。”
“朕,也有些乏了。”
“将鬼谷岭的东西交出来吧,朕,可以留你一个活口,也可以让你体面一些。”
许久后,天景帝叹口气,语重心长地望着周铮,言辞突然仁慈了不少。
这个时候的天景帝,就像是一个老父亲一样,望着周铮的双眸也温和了不少。
然而,这狐狸的微笑,却被周铮看得一清二楚。
鬼谷岭的东西,才是他真正在意的。
“如果,我不拿出来呢?”
眉头微皱,果然狐狸尾巴还是藏不住了么?
“不拿出来?”
“那从现在开始,每个时辰,都会死一个人。”
耸耸肩,天景帝重新坐回了自己的龙椅上。
他饶有深意地望着周铮,似乎早就料到周铮会这样回答了。
“苏家的苏铭、蓝曦、苏薰儿,不知道你希望哪一个人最先死?”
“亦或者是你的老师牧云?你的追随者顾江?”
“对了,还有你府邸的福伯,还有象郡不远千里跟随你的死忠。”
“以及,现在皇城之外的宫檀和甘墨。”
“听说,你对甘墨还有苏薰儿可是喜欢得紧啊,要不,第一个时辰,就在她们两人之间选一个?”
“这个权利,朕现在还是可以给你的。”
“你要是不知道先选谁的话,朕可以替你决定。”
天景帝脸上的笑意毫不掩饰。
既然已经摊牌了,又何必再遮遮掩掩。
“放心,朕为了这一个局,已经等了二十年了,不介意,再等等。”
“就是不知道,天牢中的他们,是不是等得起。”
身体往后一靠,天景帝慢悠悠地开口。
当周铮前往鬼谷岭的那一刻,天景帝就已经掐住了周铮的七寸。
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暗中离开京都,更不应该将其他人留在京都。
结果就是,这些人被天景帝一网打尽,一个都没有逃出去。
这些人,也成为了天景帝遏制周铮最好的底牌。
让他们多活一个多月,天景帝很不爽。
现在一个时辰杀一个,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怎么?”
“愤怒了?不甘心了?无能为力和绝望了?”
“这样,就对了!”
“记住,这个天下是朕的!”
瞧得周铮面目狰狞,拳头紧握,身上怒意滔天,天景帝更是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本以为周铮能一直如同之前那般高冷和平静下来,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人人都有软肋。
周铮亦如此。
“你想要那东西?!”
“可以!”
狠狠地吐出胸口的浊气,周铮眼眸重新睁开,仿佛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一般。
而听到这句话,天景帝的眼皮也不可察觉地轻微抖动起来。
终于,可以得到萧晴留下来的东西了么?!
“不过,有个条件!”
“说!”
“我要你杀了顾千帆!”
周铮的条件一出口,天景帝猛地一惊。
他想过无数可能,都没想过,周铮提出来的条件,是这个。
“现在,立刻,马上!”
“只要他的头出现在我面前,你要的东西,我就可以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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