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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里,老太太与盛紘夫妻二人都不在。
卫恕意与自家妹子卫如意,正在院里聊天。
而明兰则与小桃在一处玩耍。
卫如意看着她们二人,不经意间笑了笑,道:
“姐,明兰与您小时候一点儿都不像,您小时候吃得少,睡得少,也不贪玩。”
“可明兰这丫头,不光吃得多睡得多,也贪玩,倒是跟小弟幼时相似。”
卫恕意脑海里也浮现出卫渊小时经常闯祸的事情,莞尔笑道:
“都说外甥女随舅舅,看来还是有些说法的。”
明兰虽然贪玩,可距离她们并不远,她们姐弟俩聊天时,明兰也会听上几句。
一听她们说起‘舅舅’二字,明兰顿时眼前一亮,来到她们跟前,说道:
“娘亲,姨妈,你们再说舅舅?”
卫如意笑着看向她,“来,明丫头,坐在姨妈旁边。”
明兰乖巧的点了点头。
待她落座以后,卫恕意才向卫如意开口道:
“自从小弟走了以后,这丫头,只要一听说有关小弟的事情,这耳朵都恨不得竖起来。”
卫如意抚摸着明兰肉肉的小手,笑道:“怎么?可是想你舅舅了?”
明兰点了点头,“当然想,也想给舅舅写信,可是明兰的字太难看了,娘亲也不帮我写,说非要等我字练好了,让我亲自给舅舅写信。”
卫恕意道:“你给你舅舅写信,怎好假借她人之手?”
明兰道:“娘亲,等我再练一些时日,就可以给舅舅写信了,到时舅舅肯定夸我字写得好看。”
卫恕意点了点头。
这时,卫如意突然唉声叹道:
“也不知小弟在边关如何了,这会儿再做什么。”
卫恕意道:“小弟吉人自有天相,不用太担心他。”
话是这么说,可自从知道卫渊身上肩负着的担子以后,她又如何能不担忧。
只是她乃卫家长姐,如果每日将忧患之色浮于表面,只怕会让卫如意与明兰更为担心。
“咱们卫家,就小弟一根独苗了,可小弟又偏偏参了军,虽说现在有了功名利禄...”
“但那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姐,你说小弟万一出个什么事,可让咱们姊妹该怎么活。”
卫如意是个直性子,有什么就说什么。
她们卫家姐妹,虽然都已经有了夫家,可不管怎么说,始终都是姓卫。
明兰听到这里,也是一脸心忧,“娘亲,舅舅不会有事吧?”
卫恕意点头道:“你舅舅本事大着呢,怎会有事,再说,现在也没打仗。”
听到这里,明兰的脸色才逐渐好起来。
突然,就在这时,卫恕意感到腹中一阵绞痛。
她下意识捂着肚子。
见状,卫如意连忙来到她的跟前查看情况,却见已有羊水流出,立时大喊道:
“张妈妈呢?张妈妈!”
张妈妈是她花重金请来的稳婆。
没过一会儿,张妈妈从院子里的一处房间走来,
“来了来了。”
她也见到了卫恕意流的羊水,心里一惊,
“这是要生了!”
“小桃,伱赶紧去烧热水,小蝶,你快将小娘搀到屋子里躺下。”
她来到这院子里也有些时日了,与众人都算是相熟。
卫恕意被小蝶与张妈妈搀扶到屋子里时,突然想到今日主君与主母还有老太太都不在家的事情。
顿时感觉不妙,向明兰说道:
“明兰,你去客栈,将林小哥请来,让他站在院子外面。”
明兰当即点头,转身就小跑着去到家外。
卫如意道:“姐,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人打扰你。”
卫恕意点了点头。
她回到屋子里后。
张妈妈将烧到滚热的几块石头浇了醋,一时间,整个屋子里热气腾腾,倒是驱了不少寒意。
这是她第一次给人接生时,学到的一個土办法。
也不知怎么个事,总之是有些用处。
按照科学理解来说的话,那就是能起到给房间消毒的作用。
另外一边,明兰急忙奔走在街道上。
恰巧这时顾廷烨正在街中闲逛,见到明兰,上前问道:
“六妹妹何事如此着急?”
明兰来不及解释,“我有急事要去友来客栈!”
顾廷烨一听,“你舅舅于我算是有救命之恩,你有急事,就是我有急事,我带你去。”
没过一会儿,二人就将卫渊留在扬州的亲卫林兆远请来。
同时,也将王医师一并请来了。
林兆远着甲佩刀,守在院外。
王医师带足了工具,守在屋外。
而这时,卫恕意生产的事情,也传遍了整个盛家。
盛紘宠妾林噙霜一听,当即领着人去了卫恕意的院子里。
途中,林噙霜向身边的婢女周娘子询问道:
“产婆呢?”
周娘子应声道:“家里有两个接生过孩子的婆子,一个去乡下看孙子去了,还有一个...”
听到这里,林噙霜突然脚步一停,支开所有下人,向周小娘小声开口道:
“主君他们都不在家,如今可是天赐良机,你去找个信得过的,将那婆子灌醉。”
“若是没有给卫小娘接生的稳婆,她怕是很难靠着自己渡过这一关。”
周娘子皱眉道:“可是,那卫小娘背后有个将军...”
林噙霜道:“女子生产,自古就是一只脚踏在鬼门关,稳婆吃醉了酒,与咱们有何关系?”
“事后,谁能怪罪到咱们头上来?即使那卫小娘的亲弟弟权势再滔天,也不能平白怀疑到咱们头上。”
她自以为所行天衣无缝。
周娘子便也就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了。
待林噙霜来到院外,赫然听见卫小娘的大叫声。
她迫不及待的想去到院子里,谁料,却见两名男子。
一名身着甲胄,另外一名,是与自己亲生子盛长枫比试投壶的那一个。
林小娘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会他们,想要去到院里,却被林兆远拦住。
见状,林噙霜怒骂道:“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我盛家?还不速速给我让开!”
林兆远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将腰间佩刀抽出。
林噙霜顿感心怯,道:“你什么意思?如今卫小娘正在生产,我生过孩子,要去关照关照,这是在我盛家,你敢拦我?”
林兆远还是不说话,只是神情愈发漠然,隐隐透着杀机。
一时间,林噙霜看向他的眼神,竟是有些害怕。
一旁的顾廷烨开口道:
“我劝您还是少说两句,他是卫将军留下的边卒,杀过辽贼,您要是硬闯,他定会不留情面。”
顾廷烨身为将门之后,明显感觉到林兆远动了杀机。
林噙霜又看了看他,“你怎么会在此?你们两个外男,趁着我盛家主君不在,身处此地,是何居心?不怕我家主君来了,找你们的麻烦?”
顾廷烨想了想,指着院里,其意不言而喻。
他们是外男不假,可压根没走进卫小娘院子一步啊。
至于王医师...
虽是外男,但医者父母心,候在屋外,等着关键时刻出手救命,倒也无可厚非。
林噙霜心中气急,突然看到正站在院外一脸着急的明兰,喜出望外道:
“明兰,我是你姨娘,我要看看你娘情况,快让我进去。”
谁料明兰还没任何回应,林兆远这边,就已不耐烦的开口道:
“姑娘,卫将军说过,你娘生产时,不准任何人靠近院子。”
顿了顿,他又向林噙霜冷声道:
“你若再敢聒噪,我就杀了你,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林噙霜心里怕急了,可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你敢!这是在我们盛家!”
林兆远双眼一寒,“你试试。”
林噙霜彻底不敢多说话了。
林兆远是跟随卫渊从雁门厮杀过来的士卒,对卫渊忠心不二。
卫渊让他死,他绝不会苟且偷生。
正因此,在上百亲卫中,卫渊只将他留在了扬州。
二人僵持不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
林噙霜看到周娘子点着头走来,当即笑了笑。
随后,院子里,小蝶不时从屋里端出一盆盆血水。
林噙霜的笑意更为明显。
既然进不去院子里,她就干脆在院外等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
天色渐晚。
卫小娘那里仍是没有什么动静,也没喊叫声传出来了。
林噙霜认为卫小娘怕是难活,便是看向林兆远,怒道:
“要是卫小娘有任何危险,我们盛家拿你是问!”
林兆远没有废话,挥刀直接砍向林噙霜。
吓得她踉跄跌倒在地。
就在林兆远要吓唬吓唬对方,给她一点颜色看看时,耳旁突然传出一阵婴儿的哭啼声。
一时间,林噙霜万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