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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的话我先前不爱听,可后来一想,她说的也有理。”
昨晚想了一宿的紫嫣次日便将婉如约了出来。
“玉兰是咱自己人,知根知底儿,这孩子有头无脑,没有歪肠子,不会跟你争斗作对。”
“关上门再说句不好听的,玉兰没什么学识涵养,你也不用担心妹夫日后会对她生情。”
婉如顺着三姐话琢磨,“陈家会同意她做小吗?”
“她自个儿愿意,我可没有逼她。”
紫嫣实事求是,“小姑娘上赶着让我这嫂子给她说话。”
“若是给别人家做妾我自不会同意,我也担心她受委屈,可这是妹妹你家啊,有你这么一个当家主母在,玉兰日子铁定不会差,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也有自己人帮衬,两全其美!”
听紫嫣这么一番分析,婉如心底微微有所动。
如果真要纳妾的话,玉兰确实是最合适人选。
向母这些日子还在物色女子,事情迫在眉睫,纵是婉如再不愿,眼下局势也不得不松口,经过几日思来想去,终于对纳妾一事妥协。
谁让自己不能生养,深爱丈夫的她不能眼看对方因她终生无子。
每日的苦汤药她不想喝却又顿顿不敢落,早点纳妾,背负的压力也可小些,愧疚感也能减轻。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此事,本以为已是让步,却不想事实并非如此。
……
“那个玉兰资质太差。”
向母在婉如引荐下在医馆看了眼玉兰,归来后满腹牢骚。
“模样不出挑,大字也不识几个,浑身的乡野气息,这种女子生下的孩子能好到哪儿去!”
“虽说是纳小,但也要寻个拿得出手的呀。”
看向儿媳,向母不满地数落着,“你不能因为害怕给自己树敌,就故意挑些个粗陋差劲地配我儿。”
“我……”
“我知道你心思!”向母抢过话,“你不就是担心妾室日后夺你宠吗,故意弄些才貌不及你的。”
“光想着防备被人分宠,只顾自己,你可真正为我们向家子嗣考虑过?”
厌烦地摆了摆手,向母抛出一记冷眼。
“行了,选妾一事你也别掺和了,还是我来挑吧,你只顾调养身子,备好纳妾礼便是。”
婉如被打发出来,但听屋里人还在怨叨。
“还名门出身,打着大家闺秀名头,实则心性小家子气,一天到晚的温良都是做给人看!”
“这种表里不一装模作样的女人,也就儿子被他蛊惑!”
紧紧咬着嘴唇,婉如心头苦涩。
一句不能生养,婆母像抓住她短处,气焰更胜从前。
而自身缺陷也让她在婆母面前不得不矮上三分,苦水只能往肚里咽。
“我儿一表人才,仕途顺遂,还娶不到一个七八品官家的庶女吗?我自要挑一个容貌姣好,知书达礼的,这可是关系到我向家后代。”
向子珩得太子看重,已升至五品官员,向母本心是奔着小官儿家庶女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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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
“真是贵客呀,不在京城富贵窝里,又回到咱这儿了?”
女人声音妖娆,扭着水蛇腰晃过来。
陈武坐在桌前,归乡的他来赴旧友酒宴,来了却见朋友还未到。
花赛金将酒坛放到桌上,“算我送的接风酒。”
说完坐下身,一手托着下巴,眼睛不眨地盯着面前男子。
“几个孩子了?”
陈武不作答,端起碗喝着水。
“我猜猜啊。”花赛金饶有兴致地聊着,“一个都没有吧?瞧你这也不像个当爹的样。”
陈武没有理会她,很快几个弟兄到了,一群男人豪爽的大吃大喝。
还是燕云的空气清,燕云的烈酒香,回到这里陈武心里踏实不少。
京城是个富贵地,到处都是翩翩儒雅公子,在紫嫣教导下吃喝坐卧都要有章法,如今终于能放开。
花赛金十分高兴,主动给他们添了几个菜,看着男人吃吃喝喝,女人眉开眼笑。
陈武回到家便倒在炕上。
平日大多时候在军营,偶尔回家看看,一个人住也简单,只将卧房土炕收拾出来能睡觉便得了。
刚躺下身,就听到门外有响动,陈武都出屋。
“你怎么来了?”
花赛金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大摇大摆进门,越过男人走进卧房。
“这房间许久没打扫了,脏乱得很,你就这么睡了?”女人媚眼睨着陈武,“还真能凑合。”
陈武不接这话,“你有事儿吗?”
“看看,这家里没个女人就是不行。”花赛金说着挽起袖子,“我给你拾掇拾掇。”
“不用了。”陈武拦住她,“你回去吧。”
花赛金拍掉他拦着的胳膊,“跟我客气什么,你要累了就去休息,我手脚利索,一会儿就好。”
女人也不再搭理男人,拿起铜盆到外面打水。
陈武怎么说都没用,花赛金硬是给他把屋子收拾了遍。
“给我说说呗,到底为啥回来?”
一边净着手,女人一边闲聊,“你那么疼媳妇,舍得跟那位娇贵小娘子分开?”
“上头调动,我一小兵服从便是。”
花赛金嘁了声,分明是不信这说法儿。
“没事你回去吧。”陈武催促。
女人这次倒是听话,拍了拍袖子,起身朝外走去,“晚上我给你送几个菜来。”
“不用了。”
“等着”
陈武望着执拗的女人愁得不知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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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这日,向家几名主子在向母房里用膳。
逗弄着怀里孙儿,向母亲自喂他米糊喝。
“你们多吃,这菜是新来的厨子烧的,都尝尝。”向母朝身后婢女吩咐,“大公子喜爱鱼,给他夹一些。”
婢女领命,走到向子珩身侧帮他布菜。
“这道松鼠桂鱼是厨子拿手菜,酸甜可口,大公子请用。”
随即又将一酥炸丸子夹来,“这个丸子是用素菜制成,味道别具一格,您尝尝。”
“还有翡翠莲子羹,是取了新鲜莲子和清晨露珠水熬制而成,清甜爽口,最是解腻。”
将盛好的汤羹放好,女子声音温柔,“大公子慢用。”
这丫头未免太灵俏些!
婉如抬头望去,却见到一张生面孔。
那婢女十六七岁年纪,生得白白净净,五官秀气,谈不上姿色出众,倒也清秀端正。
往日未见婆母身边有这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