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知道明淮生病住院,专门熬了粥让江父送来。
江父嘱咐了几句之后就回去了。
不过,明淮现在还不能喝东西,只能打营养液。
江柚自己盛出来喝了。
“晚上得找个护工陪你。”江柚喝着粥,没看明淮。
“你不陪我?”明淮声音有些嘶哑。
江柚看了他一眼,“我晚上还有一节课。”
“那叫陆铭来。”
“陆铭今天见闫阙爸妈,你觉得他会来陪你?”江柚也不知道陆铭今晚见闫阙父母顺不顺利,按理说,闫阙父母应该不会为难陆铭的。
“那我就是没人管了呗。”明淮一副被抛弃的嘴脸,那怨气都快冲天了。
江柚觉得他就是在装模作样。
她现在不可能为了他不管学生们,“你不想要护工的话,我会让护士多关照你。”
“你的心突然变得好硬。”明淮抱怨,“在你心里,我现在都不如你的学生重要了。”
“你现在好好的,干嘛说得好像没几天时间了?”江柚睨着他,“我的学生都是祖国的未来,你肯定没有他们重要了。”
明淮盯着她,嘴角抽了抽,最终只说出了三个字,“没良心。”
江柚才不管他怎么抱怨呢,看了时间,站起来,“我得走了。”
明淮不说话。
江柚走到门口,回头看向明淮。
明淮没看她,就盯着前方,眼神有些游离,表情也很阴沉,当真有点孤寡的样子。
“我下了课就来。”江柚终究还是没有忍心。
明淮这才缓缓地看向她,冲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等你。”
江柚深呼吸,她有点后悔心软。
这男人,就不该对他太心软了。
关上了门,江柚摇摇头,才离开了医院。
……
陆铭在闫阙家里,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
他跟闫阙爸妈打了招呼,人家应了声,但也没有多余的话,他就很尬尴。
虽然闫父闫母对他们的事并没有像他自家爸妈那么反应大,但上一代的人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还是挺不容易的。
陆铭尽量好好表现,帮闫阙收拾厨房,端菜盛饭。
“你紧张什么?”闫阙看得出来陆铭这会儿很不自在。
陆铭深呼吸,“紧张才是正常的。”
闫阙笑了一下,“放轻松点,又不是第一次见。大大方方的,像你平时那样。”
“我得收敛一些吧。要不然觉得我不可靠。”
闫阙看他那一本正经,像极了小孩子装成大人模样在应酬,有种被迫长大的感觉就觉得好笑,但是也能理解他。
饭菜都端上了桌,闫阙喊着爸妈吃饭。
陆铭规矩地帮着盛汤,双手捧到闫父闫母面前,“叔叔阿姨,请喝汤。”
闫父看了眼陆铭,没说话,但还是喝了一口汤。
“谢谢。”闫母倒是没有吝啬一句客气话。
陆铭受宠若惊,笑着坐下,也因为这句话放开了些,“闫阙的厨艺是一天比一天好,您二位一定要好好尝尝。”
闫母抬眸看着陆铭,“你会做饭吗?”
“我……”陆铭没想到闫母会这么问,尴尬一笑,“会一点点。”
“不会做也没关系。闫阙会就行了。”闫妈并没有为难陆铭。
陆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闫父看向闫阙,“你跟明淮合作的公司怎么样了?”
“还行。西部那边的那块地,已经在走流程了。”闫阙有问必答。
“是准备建什么?”闫母问。
“打造西部最大的游乐场。”闫阙说:“周边还有两块地准备建房子,也在走流程。”
闫父点了点头,“别人都不看好那边,不过城市规划这一块很难说。西部那边大学居多,还是有潜力的。”
“嗯。地拿得便宜,房价相对来说也要低一些,到时候不会吸引不来客户的。”
“需要帮忙就跟我们说。”闫父对儿子做的事从来不指手画脚,只要他做,当父母的就会支持。
更何况,跟他一起合伙的还有明淮。
明淮这个人也算是年轻有为,经历过那么多事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事业心,是个很有野心的人。
人就是要跟比自己更优秀的人接触,这样才能够成长得更快。
“我知道。”
闫父看了眼陆铭,“你父母身体还好吧。”
陆铭有些受宠若惊,“他们挺好的。”
“找个机会,见一面吧。”
闫父的话让陆铭瞬间接不住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怎么了?你跟闫阙这么多年,我们当父母的总该见见面吧。”闫父看出了陆铭的为难,“你爸妈……还是不能接受你们吗?”
提及这事,陆铭就没有了食欲。
他放下了筷子,像个没做好事的孩子,很不安,“对不起,叔叔阿姨,我爸妈那里……”
“爸,妈,这件事不着急。”闫阙替陆铭解围。
闫母看了眼陆铭,瞧见了他的不安,无声地叹道:“其实我们是最能理解你父母的心情的,我们也做过很久的心理建设,也在疏导自己接受事实。”
陆铭低下了头,他当然知道闫阙的父母在这件事情上有多么的开明,从来没有给过他们任何压力。
其实闫阙也很优秀,他的父母又何尝不希望他有一个正常的感情和家庭呢。
但是,他们很尊重闫阙的决定,纵然心里有不乐意,也有过不接受,可最终还是尊重了闫门阙的想法。
在这一点上面,陆铭是很惭愧的。
父母对他的不理解和不支持,让他总觉得亏欠着闫阙,以至于在这段感情里,他总觉得自己不够全心全意。
“无妨,这一次不见就不见吧。”闫母最终也没有强求,“你们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走这一条路不容易。能坚持这么多年,说明你们是认真的,也是真心的。我相信,真心总会换来真心的。”
闫母没给陆铭太大压力,“陆铭啊,你也别想那么多,父母不管怎么样,都是希望你好。你也要理解他们。你理解他们,他们才会理解你。”
“嗯,我明白的。”陆铭深呼吸,很感激闫母的开解。
闫阙深深地看了眼陆铭,陆铭冲他笑了一下。
吃完了饭,他们把父母都送去了酒店,回程的路上,陆铭有些闷闷不乐。
闫阙把车开到了江边,递给了他一支烟。
陆铭接过来。
闫阙点燃了打火机,递到他那边,帮他点烟。
陆铭吸了一口,他靠着椅背,叹了一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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