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周诗馨看着自己的父母,粉拳紧握,明亮的眸子闪着担忧。
少女以为自己即将面对的是广阔的天地,可等来到那天地,才发现世界比自己想象的黑暗还要凶险。
前路满是迷雾,少女能做的,只有那耳边萦绕的父亲话语。
她站在大树下,美眸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他们。
人们也有人好奇这位长相清纯可爱,皮肤白皙粉嫩的少女是谁,甚至有大胆的修士想要上前搭讪。
只是他们接触的是一座冰山,感受到的也只有那来自骨子里的冰冷。
今日的周洛一袭青衫,负手而立,深邃宛若星辰般的眸子看不出丝毫慌张,心若止水。
他的旁边,姚舞内心则有些紧张,不时侧头看向身旁的夫君,不安的内心才能得到一丝缓和。
烈阳山前,环境越发安静,气氛也变得有些诡异凝重。
那寂静的山道,沧桑不平,蜿蜒曲折,通向着未知的道路。
微风拂过,带来丝丝清凉,但那烈阳山的葱绿树木却仿佛静止一般,那是清风到达不了的彼岸。
周洛眸光深沉,身为阵法师的他自然清楚,这是因为整座烈阳山都笼罩在一座法阵中。
听闻那位烈阳真人不仅是一位三阶蛊师,而且在剑道上走的很远。
当初他便是以剑证道,拥有着极高的天赋。
如今,这位烈阳真人将剑道和阵法结合,形成了这样一座剑阵。
这座剑阵的目的并非是杀伤任何外来者,只是切断,切断与天地的联系,将其封禁。
谁都不知道那烈阳真人的洞府内有什么,又给后传承者留下了什么,出于对于死者的敬重,掌门他们也没有选择强行进入。
他们只是通过宗门的生命印记得知了对方陨落的消息。
想来,这也是烈阳真人给自己的传承者最后设置的一道考验。
如今掌门将这份考验交给了姚舞,而且为了照顾怀有身孕的她,还准许周洛陪同。
从这点来看,这位掌门并非真的想要置人于死地。
只是这剑阵又哪里是那么好突破的呢。
身为阵法师的周洛敏锐地察觉到,这座剑阵散发的无数道剑意就像是纱幕一般,将这片山峰切割成了不知多少区域。
一旦他们踏入,就必定会受到剑意攻击。
而且对方可还是一位三阶蛊师,谁又能保证这剑阵中又不会出现高阶蛊虫呢?
周洛表情平静,周身泛起淡淡蓝光,水灵心法正在缓和着他的心神。
高山云雾中,有金丹真人淡然站在其中,目光俯视着下方。
面对考验,对方选择应战,那他们又该如何通过考验,登顶山峰,得到烈阳的传承呢?
或许,对于这群金丹真人而言,这是他们最想要知道的答案。
云雾缭绕,多名金丹真人来到场中,他们目光深沉,看不出悲喜。
在看不见的地方,宗门内部的派系斗争也在继续。
关于烈阳真人一脉的争夺,从来都不会因为姚舞的出现而改变。
因为她太弱了,如今甚至连登顶都是困难。
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他。
太阳渐渐落下,有夜风卷起山道上的一片枯叶,悄然飘入山峰。
悄无声息,那片枯叶便切断成一缕缕细丝,然后慢慢落在地面。
这一幕让姚舞心神一凛,内心有些紧张。
周洛则依旧没有丝毫变化,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山道,等着日落西山,等着银月浮空,他仿佛要将整座剑阵看透一般。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时间过去一大半,对方又准备怎么做呢?
就在这时,周洛踏出一步,身体朝着其中一条山道走去。
他走的很慢,身上青衫随风而动,一步踏入山峰的范围。
哧——
伴随着一声利器折断的声音,他身上那件法袍的袖口竟是多出了一道裂口,就像是被锋利的飞剑所伤。
一步踏入山峰,便瞬间遭遇了袭击。
周洛表情不变,也没有退让,只是回头看向姚舞:“跟紧我。”
醇厚温柔的声音,犹如冬日的暖阳,让紧张不安的姚舞心神舒缓,她重重点头。
随即周洛左脚也跟着跨出,朝着左边移动四步,又往后退了两步,脚步微移,再向前走了八步。
只看到他袖口飘落一角,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本人则已经身处于那山道上,进入了剑阵。
见状,姚舞也紧随其后,跟着他的动作进入了山峰中。
“这是怎么回事?”有万蛊门的弟子疑惑道。
他身边很多人都不是阵法师,自然看不懂对方这奇怪的行径路线意欲何为。
但也有聪明的弟子立刻会意,对方应该是对法阵有所研究,所以才会做出如此动作。
只是一般的阵法师不是都需要阵盘吗?
对方难道不用推演,就能避开这剑阵的攻击?
他们不知道的是,身为一阶顶级阵法师的周洛,确实需要阵盘。
但一开始的破阵,他却可以凭借着强大的神识,去捕捉那法阵中流动的力量。
面前的剑阵,说到底其实还是一种攻击类法阵,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禁制法阵。
既然是攻击类法阵,那它的攻击自然是有迹可循的。
周洛依靠着神识,观察着那些攻击的行径路线,同时心中也在默默推演计算。
这一过程并非需要阵盘便能完成。
因为这还是外围,一切都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更何况剑阵还被削弱了力量。
他的动作不快,但每一次踏步,都极为讲究,基本上是无比精准地捕捉到了剑阵攻击的路线,除了一开始遭到剑阵反抗后,其他时间都再也没有受到攻击。
姚舞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比他还要更加安全,心中不安渐渐消散。
开拓者比追随者承受的压力艰难更重,而往往开拓者所兼备的能力也更加全面。
周洛用安然无恙的事实向那些万蛊门弟子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一时间,那些议论纷纷,面露不屑的弟子们,都识趣地闭上了嘴。
“父亲,一定要通过呀。”
周诗馨站在树下,目光坚定,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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