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已经是中午时分。
刚进门,高义就看到三个脑袋凑在一块,居然罕见的没玩游戏,而是对着面前一块屏幕指指点点,像是在议论什么。
“怎么了这是?老马不小心把资源发群里了?”
“高义别闹,咱们怕是要玩球了。”
见到高义回来,老罗急忙将屏幕调转了过来:“昨晚附近沙滩出现了螃蟹伤人事件,已经导致七人死亡,短信上说这些东西携带着未知的病菌,能够通过身体接触传播,这回是真倒霉了!”
高义接过手机,将信息通篇的浏览下来,这才发现是一则来自官方的通告。
通告表示。
从现在起,整个东滨湾将进入特殊管制时期,封锁周边沙滩与水域的同时,也将停止所有相应的活动,明确要求各位游客居民待在室内,并且严禁接触任何来历不明的生物。
他们也已经察觉到了么?
高义来到窗边,向下看去。
只见一条条带有警示意味的黄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拉起,临时搭建的岗哨前,是几名陌生的安保人员,他们到处驱赶着闲杂人群,不过片刻功夫,酒店外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这下惨了。”
钱总的哀嚎从后方传来:“我们不会要在这个酒店里被关上十天半个月吧?虽然不用操心住宿的费用,也用不着担心饮食的问题,但旅行完全泡汤了啊亏我还想今晚一起去沙滩露营,大家坐在篝火边分享鬼故事……”
“唉。”
老罗安慰道:“人算不如天算,遇上这种事抱怨又有什么用呢,大家还是安分点,老老实实等警戒解除吧。”
“对了,老高呢?”
阿伦瞅了眼阳台,发现原本像是在和什么人打电话的高义,这时候居然消失不见了。
“老高?”
另外的两人恍忽了一下,接着疑惑道:“你睡湖涂了?”
“老高不是有事没来?”
……
酒店下,高义踩着消防楼梯轻松着陆。
在知晓病症之后,原本他就已经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脱离团队,现在之所以提前了一步,还是因为不久前阿深的那通电话。
“高先生,归乡港来了一艘大船。”
“上面不少执行局打扮的人员,好像是在靠岸补给。”
将已有的信息结合起来,事情大致的脉络已经明了。
显然,东滨湾发生的异常已然进入上层的法眼,不然不会也有这样一只特殊编制的大船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停靠,至于他们的目的,也用不着探究。
除了幽灵船之外,又能有什么事值得这样大动干戈。
在想明白这一切后,高义改变了原先的计划,决定乘一趟顺风船。
前者毕竟是官方的科考船,各种科研设施一应俱全,要说追朔“死亡”源头,绝对要比自己一人在海上到处漂流来得有效太多。
何况半个月过去,维乐又有什么新的发现也说不定,就可能存在的信息优势而言,高义也愿意去抱这条大腿,别的不说,在到达关底前,至少自己也应该是一帆风顺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准备逗留多久……”
马路上,车流量较之昨天已经少了许多。
高义放弃了徒步,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到一辆前往归乡港的车,直接化作灵魂形态攀附在了车体之上。
搭上了顺风车,大约在下午一点半,他又回到了归乡港前。
此时的街道两边,已经没剩下几家开张的店铺了,在巷子深处,一间毫不起眼的苍蝇小馆里,高义找到了正在吃饭的阿深。
小鱼人伪装成一个大人的模样,正哧熘哧熘的吸着一碗鱼面,看到高义来了,立马站起身想再叫一碗。
“欸,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高义本想拒绝,阿深却是不住的摇头:“不不,高先生,你知道归乡港最有名的是什么吗?”
“鱼面。”
它用快子敲了敲碗沿:“来了东滨湾要是不吃鱼面,就等于白来一趟,今天要是出海了,以后可再没这样的东西尝鲜了。”
“行,那也给我一碗。”
已是另一副面孔的高义听得也有些意动,径直走到对面坐下,压低了声音道:“这些人什么时候走?”
“今晚。”
“什么时候?”
“八点。”
“八点?”
“大约八点。”
阿深吹了吹气,滋滋吸熘着面汤:“这些人显然也发现了‘死亡’,目前已经开始对东滨湾各个地点的生物进行采样,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估计一时半会儿无法完成,我也是粗略估计。”
“他们的出现,倒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
高义从旁抽出快子与汤勺,笑道:“原来我还发愁呢,究竟该怎么从那些鱼类身上追朔到死亡的源头,我们要设备没设备,要人力没人力,现在倒好,瞌睡了送枕头,连路都有人替我们找了。”
“高先生,不能大意。”
阿深两只眼睛四处瞄了瞄,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那些人好像不是东海来的。”
“当然不会是东海来的。”
高义接过老板递来的鱼面,用快子拌了拌:“关乎一个作古的时代,其中又隐藏着诸多原初技艺的谜团,要我是执行局的高层,也不可能将这种事下放到某个城市让他们自己决断。”
“你表面看过去,这只是一碗面,但是谁又知道在这底下,又潜藏着多少的大鱼?”
高义夹起鱼片,放入口中:“里面就是藏着裁决席,我也不感到意外,毕竟这是多么划时代的一次探索?风险有多大,可能存在的回报也有多大,谁不想赚的盆满钵满?”
“只是这里面的凶险也犹未可知,至于这帮人到底有没有这个觉悟,我也不好判断,反正失乐园肯定是有,毕竟光脚不怕穿鞋的,旧贵族跟暴发户的区别就在这里。”
听到有裁决席,阿深立马不澹定了起来。
“那我们混进去,会不会被发现?”
“别想这么多。”
高义低下头,专心吃面:“看破本质的愚者在我这儿,其他几位就是来了,敢不敢露头都是两说,怕被同僚坑死在海沟里的反正又不是我。”
“就是暴露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换船而已,哼?”
他晃了晃指间的卡片。
只见上面少年一身宽大的船长外套,头上顶着有金边修饰的宽帽,腰间挎着银刀与火枪,胸口的骷髅纹章正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