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
地牢里传出鼠妖尖锐的嚎叫声。
断尾处血流不断。
鼠妖遭遇重创,顾不得灵果,撞塌一面墙壁逃向远处,很快冲出地牢消失不见。
云缺收起刀,帮梅钱解开缠身的鼠尾,顺手将鼠尾装进随身携带的黑布包里。
这东西是难得的材料,能卖个好价钱。
“有我一半!”梅钱龇牙咧嘴的道。
“放心,忘不了你。”云缺道。
两人重新跳回地洞。
梅钱取出把匕首,小心翼翼将木盒子切开。
里面并排摆着四颗鸭蛋大小的果实,呈暗红色,表皮如松果般坚硬。
盒子一开,立刻散发出一股夹杂着淡淡血腥气的草木芳香。
“果然是血茸果!”
云缺毫不客气的收走了两颗。
梅钱一脸哀怨的收起剩下的两颗,此时这位校尉的神色,像极了怨妇。
费时费力挖了大半年不说,还冒着生命危险对付七阶鼠妖,到最后好处又得分出去一半。
梅钱怎么算自己都赔大了。
“收获不错,要不要去喝一杯?”云缺笑道。
“喝个六!我没钱!”梅钱懊恼道。
“不喝算了,找你帮个忙,送我和郡主出城。”云缺道。
“出不去,城守下令,封城三日,谁敢私自放走一人,军法处置。”梅钱沉着脸拒绝。
“少来,你梅大校尉什么时候在乎军法了,开个价,二十两够了吧。”云缺道。
“二百两也出不去!这忙我帮不了,负易那人小肚鸡肠,他很少下达如此军令,既然下令就不许别人忤逆,到时候我放你出去被他知道了,百玉城我别想再立足。”梅钱道。
“你在哪立足我不管,反正这忙你不帮也得帮,否则你就是害死郡主的帮凶,你自己算算,是忤逆城守的后果严重,还是害死郡主的后果严重呢。”云缺笑道。
“少给我扣帽子!我只是尽忠职守而已,听从将军号令,无功无过,郡主的生死与我这种小人物有何关系。”梅钱冷哼道。
“既然你这么不讲情面,那我只能回去劝郡主提前写好遗书,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比如谁害了她,谁又不肯帮忙开城门,到时候阜南王自会一一清算。”云缺笑呵呵的道。
梅钱听得瞠目结舌,眼睛瞪得多大。
“无耻也该有个限度!你想趟浑水,非得拉着我一起吗!”梅钱怒道。
“因为你是我朋友啊,我在百玉城就你一个朋友,不拉你,拉谁。”云缺道。
梅钱气得咬牙切齿。
要不是打不过云缺,他很想现在就把眼前的这个朋友挫骨扬灰。
“就算我帮你也没用,城里的十几个校尉全被调集到各处城门值守,只要城门一开,肯定会有人察觉,一群八品武者,你觉得能瞒得过去么。”梅钱道。
“你给想想办法呗,你在百玉城人脉多,肯定有办法通融。”云缺道。
“都是同僚而已,该踩着上位的,谁也不会犹豫半分,我跟他们没那么深的交情,何况这种要命的事。”梅钱沉声道:“既然郡主要出城,大可表明身份,谁敢拦着不成,何必偷偷摸摸这么麻烦。”
“明人不说暗话,你也知道城里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城守为何偏偏在这时候封城,难道你心里没点数么。”云缺道。
梅钱深吸一口气,懊恼道:
“云缺你是不是犯病了?平常这种麻烦事你肯定有多远躲多远,这次怎么非得保一个郡主?难道你看上她了?别忘了你只是个穷鬼武夫!”
“没身份没地位没资历还没钱,要什么没什么!你不会觉得自己有机会做驸马吧,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灵芸郡主,皇室宗亲!即便平安回到皇城,人家也不会看上我们这种下等武夫!”
“听兄弟一声劝,就此罢手,及时抽身,远离这处是非之地,今后咱们还是好兄弟,该坑人坑人,该猎妖猎妖,该喝酒喝酒,天下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女人!”
云缺笑呵呵的听着梅钱发牢骚,等对方说完,才道:
“我没你想的那么多,送她回家,是场买卖,好处我已经收了,总不能中途变卦,我也是要名声的。”
“屁的名声!这些年咱们俩干的事如果让外人知道,早就臭名远扬了,又不差这一次。”梅钱道。
“她帮我找过蛇蛋。”云缺道。
“我帮你找的蛋,难道比她少吗?”梅钱怒道:“你自己算算,鸟蛋蛇蛋甚至妖兽蛋,自从咱们认识之后,我帮你找了多少!”
“确实,你是帮我找了不少蛋,不过银子你也没少收啊。”云缺道。
梅钱尴尬了一下,沉声道:
“不提蛋的事儿了,你若因为喜欢那个郡主,非得冒死保她,那就当没我这个朋友!你云缺可以去大爱无涯,我梅钱怕死得很,恕不奉陪!”
云缺呵呵笑了一声,平静的道:“她肯为我死。”
梅钱脸上的懊恼神色,在听到这短短几个字之后,就此凝固。
过了半晌,梅钱沉沉的吐出一口气,道:
“我只能带你们到城门下,城门肯定开不了,怎么出去,你自己想办法。”
“那怎么行,我又不会穿门术。”云缺道。
“你可以上城墙,带好绳索,有机会就爬出城外,没机会就跳出去,我来的时候看到城墙上加派了守卫,其中有几个生面孔,不是百玉城的军兵,你自己小心吧。”梅钱道。
“这就难办了,我跳出去可能摔不死,她跳出去非得摔成肉泥不可。”
云缺无奈道,他知道梅钱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极限。
毕竟只是个守城门的校尉,根本没什么权柄,像梅钱这种修为的武夫校尉,在百玉城足有十几号。
就算处理掉城墙上的守卫,带着牧青瑶成功逃出百玉城,一样会走漏风声,到时候红莲教还会阴魂不散的追踪而至。
正在为难如何出城的时候,地洞里出现了第三个声音。
“我、我有办法出城!”
声音沙哑苍老,出现得极其突然。
云缺与梅钱意外之下,齐齐拔刀,目光盯住了声音的来源。
发出声音的,是旁边的土堆,土堆外还露着一只手。
看到手的同时,云缺立刻想起了对方。
之前进地牢最深处牢房的时候,里面有一具蓬头垢面的尸体。
随后牢房地面被梅钱的刀气斩塌,尸体也随着掉进这处地洞。
原来那不是尸体,而是个活人!
云缺几下从土堆里挖出了对方。
声音听着苍老,实际年纪不算太大。
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骨瘦如柴,头发不知多少年没洗过都黏在了一起,看着像具骷髅差不多,如果这位不说话,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梅钱此刻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眼底涌现着浓烈的杀意。
“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梅钱的刀刃上流转起寒芒。
他和云缺刚才可说了不少,其中的消息若被外人听去,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云缺反倒不在乎,蹲在对方面前道:“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出城。”
“城门是木头的,对吧?”邋遢的中年人问出个奇怪的问题。
“废话,难道是铁门么。”梅钱冷声道。
“是木头就成!我能带着两个人穿出去。”中年人信誓旦旦的道。
“穿门术?呵呵。”梅钱冷笑道:“如果你会穿门术的话,何必被关在地牢里,你可以随时离开,闭眼吧,我这就送你归西。”
“别别别!我没说瞎话!我只能穿过木头门,多厚都行,地牢里是铁门,我穿不出去呀!求求你们带我一起出城,我被关在这鬼地方太久了。”中年人苦苦哀求道。
“别信他的鬼话,地牢里有的是这种伶牙俐齿的家伙。”梅钱说着就要动手。
“我可以证明的!只要一扇木门就行!”
中年人匆忙的哀求下,云缺拦住了梅钱。
“好,我带你出去试一试,如果你没说假话,能帮我出城,少不了你的好处。”云缺道。
“大爷放心!我这人从来不说谎嘿嘿,我只要点银子就成,不贪心的。”中年人讪笑道。
梅钱皱着眉,收起刀,对云缺投去个眼色。
那眼色很显然是在告诫云缺,这种人即便能用得上,出去后也要立刻灭口。
云缺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三人就此离开地牢。
梅钱出去后就与云缺分开,说是回城门。
云缺带着囚徒在附近找了棵大树。
“试试吧。”
云缺抱着刀,笑呵呵的道。
关在地牢最深处的家伙,基本都是死囚,如果对方说瞎话,云缺不介意立刻送他见阎王。
中年囚徒站在树前,伸展开两手,胡乱摆动,如同做法事的游方道人。
怎么看都是骗人的把戏。
抖了半天手,中年囚徒站好了身体。
云缺还以为对方要装模作样的再掐诀念咒一番,结果对方一头撞向大树。
下一刻,中年囚徒的身体竟诡异的融入大树,从另一侧穿了出来!
穿树而过!
没有施法,也没有念咒,就这么直挺挺的穿了过去。
云缺看得大为惊奇。
对方施展的绝非什么法术,因为没有任何气机波动。
修士施法,大多要掐动咒决调动天地气息才行,可这位什么也没用,抖完手就直接穿树。
这是什么能力?
云缺没空多想,带着对方离开地牢区域,找了户没人的废屋子。
屋门破旧,只剩半边。
“带着我一起穿过去。”云缺道。
中年囚徒连声说好,拉着云缺一起穿过屋门。
到了屋子里,云缺回头看着纹丝不动的破门,心头大喜。
有这家伙在,只要到了城门,即可无声无息的穿城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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