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雷安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便又开始了对药剂学的研读。
他将自己的目标，锁定在了名为“深黯幽灵”的巫术药剂。
这种药剂的作用非常简单易懂，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
那就是透支体质，在短时间内快速地补充精神力，并加强学徒对魔力的控制能力。
它的效用很强，副作用相形之下显得十分次要。
在陷入困境时，一支“深黯幽灵”完全有机会扭转局势。
“面对接下来的实践考核，这种类型的药剂总会受到欢迎的。”
雷安这样筹划着：“除此之外，‘琥珀’、‘滋养’、‘绿宝石’、‘浊水’和‘深蓝露滴’也都要炼制一部分。”
“琥珀”和“滋养”都是用来治疗伤势的。它们之间不同的地方在于，“琥珀”起效快，“滋养”总体的效果更好，但治疗的过程拉得很长。
都是用来补充精神力，“绿宝石”可以看作“浊水”的升级版。
“深蓝露滴”的作用自不必说，是强行激发精神力潜质。
这几种药剂的制作方法，他在此之前就已经掌握。
唯独“深黯幽灵”被留在了最后。
因为它涉及到的药剂学知识有很多，且都不是容易掌握的那种。
雷安距离二级学徒的境界只有一步之遥。
虽然尚不清楚竞争资深者位置的具体规则，他也根据目前的现实，对未来做出了一定的规划。
比如在利用药剂学赚取魔晶方面。
“继续走薄利多销的路线是不现实的。”
不同于新人，更为资深的学徒手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积蓄。
这就让售卖药剂方面的主要矛盾发生了转移。
如果说，最让众多一级学徒困扰的，是没有足够的魔晶去购买药剂。那么最让大部分二级学徒，乃至资深者们困扰的，则是高级药剂供给的不足。
诚然，存在不少专精药剂学的人。
但这些有天赋的药剂制作者，毕竟占比不高。而且较为高阶的药剂，在炼制过程中的失败率也不小。
这些因素，都明显地制约了高阶药剂的产出。
“总的来说，进一步的方案应该聚焦于供给上的不足，因为市场远没有达到饱和的地步。”
不必试图以削减药效为代价降低成本，也不必太过担心竞争者的敌视。保持必要的警惕即可。
上一次见面时，芙拉尔曾和雷安就这个问题讨论了很长时间。
以上的结果，是二人的共识。
“考虑到你的情况，不在这方面更多树敌其实是好事。”当时芙拉尔这样说道。
与伽罗等一众不知内情的学徒不同，芙拉尔知道雷安遭遇针对背后的名堂。
她很清楚，己方面对的敌人远不止是什么塔恩。
“没错。”雷安认可芙拉尔的判断。
在集中精力，防范强敌的关口，他不愿意再去与其他有影响力的学徒结仇。
那些药剂制作者，要么本身是资深者，要么能撬动资深者的关系。他们都属于“有影响力的学徒”这个行列。
芙拉尔还提醒雷安，克雷夫同样托庇于卢卡斯。
也就是说，还存活的学徒里依然有着那位资深者的势力。
这倒是在雷安的意料之内。
他也就自己的应对措施向芙拉尔托了底。
当芙拉尔得知，雷安马上就要成为二级学徒。她紧抿着嘴唇，看起来感受到了紧迫感。
“你迟早能迈出这一步的。”雷安说道：“有克蕾尔导师的帮助，你完全有成为资深者的希望。”
“我希望一如既往，得到你这位盟友的帮助。”他这样说有安慰的成分，但也确实出自真心。
过往的经历足够说明，芙拉尔足够可靠，是一个难得的聪明人。在未来的发展方面，她也有着可观的潜能。
雷安总是要发展自己的势力的，人数不必太多，但要足够有用。
他需要合作者，同时也需要可靠又能干事的下属。
“伽罗和里尔，也要适当地培养一下。”
伽罗到了现在，几乎已经摆脱了杜瓦克施加的死亡阴影。
按照对方的说法，他有信心达到杜瓦克的标准。现在所担忧的，主要是前途无望的事情。
“深蓝露滴”透支了伽罗太多的潜力。
“他这样和我说，肯定是指望我想出挽救他前途的办法。”
对于这点，雷安也很无奈。
目前的他，还真没有什么可行的解决思路。
“之后再说吧，我又不是许愿机。就算真是，也要先满足我自己的愿望啊。”
未完成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自己还有一大堆实现不了的心愿。
于是雷安将这件事暂时抛在了脑后。
他埋头书案，将注意力集中在一本名为《药剂学进阶：巫女》的巫术典籍里。
坐在书桌之前，雷安一连看了几个小时。
终于，他掷下了命运之骰，以两点命定值为代价掌握了“深黯幽灵”。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新的一天的上午。
命定值自然恢复，让他现有的点数达到了二十六。
时间的流逝，同时给了雷安再次进行冥想的可能。
他的灵魂，已经能承受又一次提升。
“是时候跨过那条界限了。”
坐在舒适的椅子上，雷安心如止水地闭上双眼。
重重的猩红帘幕、画着微笑鬼脸的苍白面具、种满艳丽玫瑰的花园、张开血盆大口，长着一只骷髅头的巨蛇……
幻象迅猛袭来，又被他驾轻就熟地从脑海中赶走。
仿佛肢体与意志的延伸，精神力在脑海中勾勒着似虚如实的繁复符文。
徜徉于意识的海洋，雷安不觉疲累。
时间在认真的工作中继续流逝。
待到他再度睁开双眼。雷安并不惊讶地发现，桌面之上多出了一个淡黄色的信封。
与此同时，塔灵费尔洛·普罗科杰斯略显沙哑的嗓音传入了他的耳畔：“杜瓦克让我关注你，在第一时间送达相应的通知。”
“呵呵，你果然如他所说，迅速成为了二级学徒。”
“好好干吧！受到杜瓦克如此重视的人可不多见。”
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塔灵的声音归于沉寂。
在道谢之后，雷安揭开了信封上淡金色的火漆。
浏览着其上的内容，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