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
一个竹钓竿从天而降。
直接扎在了这条火龙的身上。
飞在空中气焰熏天的火龙,轰然落地。
火龙瞬间化作了酒水,流了一地,又迅速凝结成冰。
周围刚刚升起来的高温,便在这一刻骤然降下。
空气中,有白色的寒气冒出,多了一丝冰凉。
“劝酒翁,你明知这小家伙不会放手,又何必还要摆出吓唬人的气势?”
老钓翁骑着他那塔西龟,四条腿赶脚而来。
说话间,他手一挥,那扎在冰面上的竹钓竿便飞回到他手里。
明眼人可以瞧见。
那竹钓竿上本来是有透明丝线的。
可在飞到半空中的时候,那丝线却是凭空消失了。
又或者说是,融化了。
“哼,老头子我肚子有火气,想撒撒气还不行吗?”
“反正竞技已经结束,你爱撒不撒,与我无关。”
“那又在你眼皮子底下溜走的萨马极,也与你无关咯?”
劝酒翁看了眼头顶上燃尽了的香,又望向老钓翁曾战斗的地方。
在那里,黑红色的血雾到处弥漫,显然,这是萨马极逃遁时的杰作。
老钓翁不再理会他,拂袖一挥,扔给陈寻一个白瓷瓶。
“这里有些疗伤用的药,你既已得到此次的竞品,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陈寻将白色药瓶拿在手中,冲老钓翁拱手道了声多谢。
劝酒翁看了,忍不住刚砸吧了下嘴角儿。
陈寻就与趴在地上的中阶马儿,一同给传回到了平台上。
同他们一起的,还有蜜獾熊兽与沙棘,外加八匹没有马鞍的战马。
就连掉落在地上的他那张弓,还有那把大砍刀,也一同掉落在了他们旁边的地上。
唯有那断掉的弓箭,应该是被当作垃圾,给清理了吧!
“我们先离开这里。”
陈寻也是果断,扶起地上中阶马儿,趁附近人都还没围拢过来,迅速从最近的大门离开。
蜜獾熊兽和沙棘各叼一刀一弓,与这八匹战马,齐齐跟来。
落坑村外。
半个月前,这里是一片废墟。
如今,废墟已被清理,留下数个新盖的毡帐子。
此刻正值午休的时间。
有七名栖良村狩猎队的阿叔阿伯围坐在一圈。
在他们的中间,点着篝火,烤着妖兽肉,身边又蹲了三只中阶妖兽。
有一人望着眼前的烤肉道:
“想当初,我跟小阿寻去喜蛮部的时候,他带着我们狩猎,天天吃中阶妖兽肉。”
“唉,如今,我们自己狩猎,整天只能打这些低阶妖兽。”
又有一人道:“你就知足吧你,虽然我们现在只能打这些低阶妖兽吃。”
“可是,那是因为现在这里只有低阶妖兽。”
“那些中阶妖兽,哪个不是离我们栖良村越来越远了?”
他的话引得旁人纷纷感慨起来:
“以前我们总嫌附近的中阶妖兽太多了,如今却是嫌少了。”
“那能怎么办?自从我们修炼了九重体-蛮荒诀后,现在实力更是突飞猛进。”
“哎,一说起这个,便让我想到了真良,他究竟什么时候能回来?”
“该不会,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吧?”
其实,对于真良的事,纵然真菜和叫花伯向他们隐瞒了实情。
可他们隐隐约约其实也能够猜到。
毕竟真良入赘的是贵族,对贵族,他们多少有些讳莫如深。
而就在他们感慨间。
天然落坑的方位,空间突然有些轻微的振动。
先是陈寻与中阶马儿,再之后,蜜獾熊兽和沙棘等战马,一一出现。
“是小阿寻!”
“他们从长生辇里回来了。”
“小阿寻回来了,真良也会回来的。”
“……”
阿叔阿伯们一见陈寻归来,个个激动万分,就有人立马迎了上去。
不过也有年纪大阿伯,则是稳重跟在后面,安慰因真良的事,而情绪低落的另一阿伯。
“没想到在我离开期间,你们已经把这里变成了一个临时的狩猎点。”
对于落坑村的变化,陈寻一眼便看了出来。
与阿叔阿伯简单打过了招呼,陈寻也不再多说,扶着中阶马儿,准备替它疗伤。
先前在长生辇竞技场,陈寻也只是对中阶马儿治疗了下外伤。
也就是劝酒翁座下高阶戈壁熊兽口水溅到中阶马儿身上的那些烧伤。
至于最后劝酒翁那让中阶马儿吐马血的伤,由于是内伤,他还无法治疗。
好在。
虽然他与中阶马儿同时被拍飞了三十来丈远,但劝酒翁其实是有手下留情的。
否则的话,中阶马儿可就不只是吐一口马血这么简单了。
可正是因为这一口马血,中阶马儿身负顶级血脉的事,也跟着暴露。
这也就是为什么老钓翁提醒陈寻尽快离开长生辇竞技场的原因了。
陈寻掏出老钓翁给他的白瓷药瓶,拧开瓶塞,一股药香瞬间扑鼻而来。
从中倒出数粒药丸在手上,只见每一颗大小相同,个个圆润而富有光泽。
哪怕阿叔阿伯这种不明药理的人,也能知道这里的每一颗都不是普通药丸。
更何况,陈寻通过登峰造极的交易,很快就看出了它与平常药丸的不同之处。
此乃“汆鱼丸”,既所用材料,皆从鱼的身上获取。
不同的作用,所取材料皆是不同。
就好比此刻陈寻手中的,作为疗伤用,自然多以鱼目、鱼骨、鱼鳞...甚至是鱼泪。
越高阶的品质,自然取越高级的鱼种,老钓翁给的这瓶,都取自高阶鱼类妖兽。
其价值,不言而喻。
况且,这一瓶之中,汆鱼丸颜色的种类繁多,有白、有红、有黑、有紫...
又根据不同的颜色,治疗对应的杂症,便如那黑紫的,多用于解毒。
自然,这白红色的汆鱼丸,多用于治疗中阶马儿受到的内伤了。
他稍一思考,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喂到了中阶马儿嘴里。
至于这药又有没有其他的问题,陈寻的感觉告诉他。
纯粹就没有必要去猜忌一位圆满境的强者。
何况还是在最后关头,救过自己的。
中阶马儿吃过汆鱼丸,嚼着马嘴,咀嚼药丸,咽进了肚中。
陈寻双手,便放在它的马腹上,登峰造极的治疗与传授一同施展开来。
陈寻替中阶马儿疗伤期间,众阿叔阿伯默默地走开了。
虽然他们很想知道在长生辇竞技场里发生了什么,但眼下,也只能是耐心地等待了。
一刻钟后。
中阶马儿面色恢复,力气复苏,身上疼痛也终于是消失了。
就连身上烫伤所留下来的痕迹,连疤痕都不存在了。
身体一好,周遭又再也没有什么危险,中阶马儿打了个哈欠,扒拉下脑袋,就要开睡。
陈寻睁开眼,有些哭笑不得,要不是看它顶级血脉的份上,此刻真想把它...
哎,想了想,这家伙虽然确实是懒了些,但关键时刻也未过掉链子。
于是,也不就不再打扰它,起身,向阿叔阿伯篝火处走去。
听见了动静,中阶马儿睁开眼,瞅了下陈寻的背影。
马眼睁开不到一息时间,又懒懒地睡去了。
……
(“汆”与“氽”注意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