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皇妃这是……骑虎难下了。
她当然知道元神之息宝贵无比,可以是用一点少一点。
但她没法子。若是就此散去这秘术,恐怕连这道光箭都挡不住。她必须得挡下,因此不得不顺势将这秘术继续了下去。
施展完毕后,有这佛面阻挡,姬皇妃狠心扭头也不管结果如何,朝着流光剑宗的方向飞去。
然而这背影难免就仓惶和狼狈了。
……
“虹非,带上阿秀,在剑宗山门处汇合。”黑羽鸟突然口吐人言,眼眸中透出灵动之色。
嗯?这时候要去山门?
虹非一直分神注意着高空上的动静,此刻听到容晴借灵兽之口传来的命令,有些疑惑。
容晴一直不想让钟秀出现在北极雪山。
难不成师姐认为在抵达山门之前就能渡劫完毕并且击杀姬皇妃了吗?
师姐际遇神奇要是有特殊手段倒是极有可能……
虹非心念急转,突然明白过来。
是了,流光剑宗并非是姬皇妃想进就能进的。
完美又强大的山门禁制若非剑宗弟子或是得到许可之人,根本就没可能闯入。姬皇妃是有一些厉害手段,可是在虹非看来那些手段也不足以破开山门。更何况剑宗之内还有剑主坐镇,那就更不可能让她闯进去了。
心念一定,虹非灵力牵引着冰玉台朝着半空中飞去。虽然冒着些许风险前往北境,但那里有着传送阵可以抵达北极雪山前的苔原地带。
北境大部分区域包括引司所辖地带还有许多宗门都已经封闭了进出的通道。许多大型传送阵因此也被限制使用。
可是,亦有诸多追随剑宗的势力。虹非所要借的便是那些势力的传送阵。
半空中狂风无序,但好歹虹非是半步化神实力,在她的护持之下,冰玉台极为稳定。钟秀安静地躺在上面,呼吸微弱。
……
万丈高空。
容晴微的身影与千丈佛面对峙。漆黑一片的双瞳睁开时足有百丈,轻易就将容晴的身影容纳了进去。
容晴呼吸间吐出的一口白气颤颤巍巍地朝着前方的佛面飞去。
不止如此,容晴发觉自己体内无形的生机似乎也受佛面吸引朝着那个方向飞去。并不剧烈,但是给人心头极沉的压力。
必须尽快解决此术。
睁开眼睛的雪白面孔并没有更多的变化,就这么静静悬浮在容晴面前,似是“看着”容晴的一切动静。
容晴朝前飞了百丈距离,似乎越线了一般,体内生机流逝地愈发快速。就连一直依仗的花现之术都似乎对此无能为力一般。
“有点意思。”容晴暗道。
姬皇妃逃之夭夭的背影她不是没看到。只是这样一来,就明面孔到此应是最后一阶段了。就算不是,它在被容晴解决时,没有其主人操控自然也失去了变化的机会。
容晴会如何做?
地面上众多目光投来,他们就算不能涉足这样的战场,也不清楚渡劫之人究竟是谁,可是对于修行的追求,让他们必须要亲眼见证。
前有千丈佛面。
后有随时都会落下的雷。
这实在是个困局。
既然花现之术遇到难题,容晴身前的光箭自然也是难以维持下去。成箭矢状的光芒蓦然崩成众多燃烧的光点。而这回,它们再也没能聚集起来……
甚至,很快便燃烧殆尽,消失在了空气郑仿佛是一场异常夺目的烟花,开过便无痕了。
容晴轻轻哼笑了一声。
指骨分明的右手虚握,一道苍冷剑意缓缓浮现在她手郑
剑意似乎感受到了主饶心意,甫一出现,便让周遭区域的温度瞬间降低。寒气四溢,偶尔稀少的空气中飞出雪粒。
而较寒意气势更盛的是剑意本身。因出自无情剑道而锋锐无比。
但那都是对别人而言,容晴自身并不会太过感受到刺骨的寒意或者是剑意中的凶气。
“既是困局,以力破开便是。”
她扬起剑意,不需再往前前进一步,朝着那杀机森然的面孔斜劈了下去。
长达千丈的伤口立时从面孔的右侧额角划过鼻梁扯过嘴角。而凛然的剑气甚至贯穿过去,余威蔓延数百里这才停歇,渐渐消散。
而这,便是容晴给出的答案。
“这一剑,终是有了些许剑主昔日的风采。”有人慨然叹道。
在其一旁的,是逃窜回来的花主。
她的表情很是复杂。
她原先以为和容晴相差的只是速度而已。不过化神修士本就各有专长,容晴已经算得上是准化神修士了,在速度上遥遥领先,花主虽然心里羡慕嫉妒但也能接受。
可她回到沧流洲后,同巡察使一起遥望北境那边的战况,是亲眼见证着容晴如何对战姬皇妃,如何抗住劫雷甚至反击了回去……
花主再也不能心存侥幸了。
她必须得承认,容晴在各方面都已远远超过了她。若是真的与容晴战上一场,落败不过是数息的事。
“是重宇剑主还是重霁剑主?”
巡察使呃了一下,“或许并没有那么大差别。”
反正不会是棘铭剑主。
“实力低微的时候,再强的剑意落在她手中,都不能发挥出太大的威力。”巡察使实力不算太高但眼神何等毒辣,这回怎么也看出了容晴这剑意的真实来源。
当然,这也跟他亲眼见过重宇剑主使用剑意不无关系。
“现在嘛,她的修为开始接近剑主了,这样一来所能发挥的威能自然就更强。”
很简单的道理。就好像一个孩子别挥舞十斤重的兵器了,就是背负都嫌累。而对于成年人来,就能将这样重量的兵器挥舞得虎虎生风,杀伤力十足。
同理,剑意一直是容晴的最强杀眨可是当初的容晴实力太弱,剑意在她手中是明珠蒙尘也不为过。能发挥出十之一二的威力就很不错了。
可现在一看,随着容晴实力的增长,苍冷剑意终于在她手中展露真正的锋芒。
“这么,沧流洲选择余容或许把握更大一些?”沉默须臾,花主试探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