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羚轻柔地坐到苦思冥想的莫莫身边,在她温声询问之后,莫莫眼睛一亮,“莫莫想到能送什么了。”
羚兴致盎然的看着她,莫莫跳下床,急不可耐地说:“我要画一张画送给腾扬哥哥。”
“现在画吗?”羚蹙眉,现在已经九点了,到莫莫睡觉的时间了。
莫莫十分坚持地点头,跑出卧室要去书房,羚只得陪她去,打开书房的灯,在书桌的边上居然多出了一个小桌子和小板凳。
莫莫的小书包就放在了小书桌上。
她坐过去,打开书包,拿出蜡笔和纸,低头开始认真画起来。
“莫莫,这小书桌和板凳,哪儿来的?”
莫莫头也不抬,回答:“虞叔叔买给我的,他还说他家里要重新装修呢,要准备完善的儿童生活设施。”
说到这里,莫莫抬头,“虞叔叔是不是很棒呀。”
羚静了一下,赞同地点了点头。
莫莫得到认同,开心地露齿一笑,低头,复又埋头画画,一笔一画,画的极为认真,二十分钟后,画好了,小心地卷起来放好。
羚拿了一本书在看,莫莫出声她才见她已经收拾好小书包了,“不给妈妈看看吗?”
莫莫摇头,放好书包,打了个哈欠,“妈妈,莫莫困了。”
羚放下书,抱起她进了卧室。
熄了灯,莫莫很快睡着,羚却难以入眠,脑袋里总有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很久才得以入睡。
翌日,羚做好早餐叫醒莫莫,莫莫连忙洗漱,羚整理床铺时,虞修白自动自发地来了,依靠在门边,淡淡地看着忙乎的母女俩。
羚一回头看到他,吓了一跳,“你一大早的,来做什么?”
虞修白笑着走向餐桌,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是来吃早餐的,难道没我的份?”看了一下,小米粥明显是三人份,不由低沉一笑。
羚赶时间,也不跟他多计较,不过就是多一副碗筷。
羚送莫莫去学校,虞修白另有安排,莫莫背着小书包,挥手跟虞修白拜拜,今天不知为何少了平时的那股子黏糊劲儿。
到了学校,见她郑重其事地拿着小书包,羚才醒悟过来,原来小丫头另有所想。
“妈妈,再见。”把她送到教室门口,莫莫快乐地跟她挥手再见。
还未转身走进教室,名叫腾扬的小朋友跑出了教室,脸上带着一抹不可名状的激动笑意,看着羚。
羚看着他,心脏一揪,有点失神起来。
“姑姑,早上好——”他热情地跟她打招呼,惊讶的问:“姑姑也认识顾佑祺吗?”
莫莫骄傲地拉了拉羚的手,正经八百地跟腾扬介绍,“腾扬哥哥,她是我妈妈。”
腾扬的眼底滑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随即高兴地对着羚笑起来,“姑姑好。”
他一口一个姑姑,叫的那么亲热,也笑的那么开心。
羚弯腰,情不自禁摸了摸他的小脸,“腾扬好懂事,腾扬今年几岁了?”
腾扬清脆地答六岁。
羚好奇又问:“那该上学前班了,腾扬怎么来上小班?”
“因为我是台湾人,我的国语学的不怎么好,爸爸让我先来跟小朋友学习一下普通话。”
学习普通话,也可以上大班呀?
羚虽觉疑问,但也没有多问人家的私事。
腾扬,让她无可救药地想起了咚咚,如果咚咚出现在她眼前,大概也有这么高,一定也这么乖巧懂事。
“那腾扬可以照顾一下顾佑祺吗?”
闻言,腾扬居然激动起来,立刻用力拍着胸脯,大声说:“放心吧姑姑,我一定会照顾顾佑祺小朋友的。”
羚爱恋地摸了摸腾扬的脑袋,又交代几句莫莫,叮嘱她好好和腾扬哥哥相处,并多教他学习普通话,莫莫懂事地点了点头。
看着两个孩子进了教室,羚才离开。
上午,羚亲见宋洛找来的一堆安保人员,个个长得人高马大孔武有力,但羚仍然觉得不放心,要求负责人提供每个人的履历,她要仔细核实。
负责人有点不以为然,私下跟宋洛交涉,宋洛坚持执行羚的意思,毫不妥协,负责人只得把其中的次品剔除,留下十几个最好的,把他们的履历交了上去。
羚拿到手后,对于履历上的内容加以核实,挑选出十二个真材实料的安保人员,这才把保全任务布置下去。
结束这件事,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落了大半。
宋洛欣慰,“要是老顾总和顾夫人知道你这么认真保护他们,他们一定会感动的。”
“我们是一家人,我保护他们是应该的,再说——这件事也算是因我而起。”
宋洛不以为然,愤而指控谭子维,“完全是那个姓谭的错,怎么是陶小姐?谭子维和顾家积怨,最根本的是顾总控制了谭氏,这件事,一直令他怀恨在心,只是……我们没证据起诉他。”
两人正在办公室内谈论谭子维,王秘书来敲门,竟说谭子维来了。
宋洛怒而准备发火,却被羚阻止,“你先出去,他交给我对付,我们最好低调行事。”
宋洛调整了一下呼吸,转身往外走时,房门被打开,谭子维穿着一身蓝色西服大摇大摆脸带笑容地走了进来。
宋洛冷冷瞥他一眼,出了办公室,顺手把门虚掩了,谭子维却是回头,走过去把门关上。
羚不动如山地坐在办公桌后,把谭子维如跳梁小丑般的一举一动收进眼底,他关好门,自以为优雅地转过身,双眼含笑地盯着自己,而后四下打量,啧啧出声。
“没想到你现在是神气了,荣华富贵,得来全不费功夫。”他走至她的面前,往椅子上一坐,轻松地翘起了二郎腿。
“谭总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不要喜形于色,不要动怒。
谭子维斜着眼瞧着羚,她今天把头发利落地挽在了脑后,化了淡妆,眉目细致地上挑,显得干练而凌厉。
经过岁月的涤荡,她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而是个成熟的女人,不但风情万种,也心机深沉。
四年,她忍耐地和他相处四年,内心要有多强大和坚韧,才能做到?
她一点儿都不好摆布。
可是,他偏偏想要试试看,甚至觉得兴奋。
“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他出声,语调高低起伏,充满暧昧。
羚的双眼不避不闪,笔直地看着他。
在她的注视下,他似乎受不住地站起身,双手摁在办公桌上,颀长的身子越过桌面靠近羚,笑笑的开口:“我来约你晚上一起吃饭,就你和我,怎么样?”
羚好笑地勾唇,身子后倾避开他,“我没时间。”
他神色微冷,目光阴凉起来,“你要是不赴约,知道后果吧?”
羚双脚一蹬,滑轮椅往后跑出好远,起身,怒而瞪着谭子维,谭子维有恃无恐地看着她,站直身子绕过办公桌,来到她的身边。
手,忽地抬起。
羚后退,躲避,身子撞在了落地玻璃上。
谭子维神色含笑地抬起了手,羚眯着眼,忍耐着作呕的憎恶,硬是没有躲开。
“自从谭氏被顾氏霸占,我就一直想着要回谭氏,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没法从顾家人手里要回来,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只好另想他法,我想……如果顾少清还在多好,他就可以亲眼看着我占-有你,这是我四年来,最想做的事。”
羚惊异地僵住,万万没想到谭子维竟这么邪恶,对她存的心思也是这般的龌龊恶心。
他看着她,忽地压到她身上,低头就欲吻上她嫣红的唇,她避开,两人正纠缠之时,房门忽地洞开,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谭子维回头一看,羚趁机推开他,见来者是虞修白,暗暗松了一口气。
虞修白看着房内两人的情形,目光由羚的脸上落在谭子维身上,雅然绝美的脸上慢慢罩上一层冷冷的鄙夷。
“没用的男人我见得多了,但像你这样没用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谭子维怒而瞪着他,“你说什么?”
虞修白哼笑,“我说你没用呀,怎么?没听清?”
谭子维气不可遏,上前堵到虞修白面前,虞修白云淡风轻,无所畏惧地与他对视,慢条斯理的问:“怎么?想打我一顿?”
谭子维冷冷盯着他,半晌,大笑一声,“我为什么要打你?我有没有用,又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能做出的事说了算,是亲爱的羚说了算,你——不过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条哈巴狗。”
虞修白眼眶一缩,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处咯咯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挥上谭子维的下巴。
“就算是哈巴狗又有什么关系,至少羚肯让我黏,倒是你,连一条狗都不如。”安耐住挥拳的冲动,嘴角犀利地反击。
制造的杀伤力,并不比拳头来的小。
谭子维神色一僵,不过很快恢复过来,不理会他,转过身提醒羚:“晚上七点半,等我电话,要是爽约,后果自负。”
耸肩,理了理西服,向办公室外走去。
他离开之后,虞修白的神色冷了下来,挑着眉,严厉地瞪着羚,质问:“明知道他对你不怀好意,为什么还要见他?”
羚眨了眨眼,“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多问。”
这话一出,虞修白像是一道闪电,忽地飞到了羚的面前,大手扼住了她的手臂,双眼死死地盯着她,“你刚刚差一点被他轻薄了,你不知道吗?”
羚眯眼,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底似是有个漩涡,把她的灵魂卷进去,飞来荡去地摇摆。
“少清——”发怒的他,冰冷的他,俨然和顾少清一样。
她似是坠入了梦中,眼前只有一双眼,情不自禁就喃喃叫出了声。
他愣了一下,倏地收回了双手,背过身,不再看她,身上的冰冷和怒气也逐渐消失,仿佛刚刚那个发怒失控的人,不是虞修白,而是另一个人。
“亲爱的——”羚却没能自梦中清醒,她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腰,流泪的脸埋在他的后背,无声啜泣。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知道我等的有多辛苦吗?”她说着,心里的千言万语,只化作思念的寥寥几句,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委屈和害怕。
“一年四季,我在等你,冬天,我在澜江边上等你……我守着我们的女儿,一直一直在等你,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可你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