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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已经上了岁数,而且冬季的深夜冷风非常的刺骨。看着爷爷浑浊的双眼,我心中有些酸楚,摇了摇头说:“爷爷,你先回房间去吧,这几天操办别人家的丧事儿肯定好几个晚上都没有合眼了吧,我留在这里看着就行了。”
爷爷摇了摇头,端着烟枪说:“这事情我来做就行了,而且这月亮要出现到一定的程度才可以做接下来的事情,你现在的火候还不行,没有办法看得仔细。”
见他老人家已经这么说了,我虽然想要接着开口,但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服爷爷。
无奈的耸了耸肩,我点了点头说:“爷爷,那你在院子里面多注意点儿,别伤着身子了。”
“没事儿的,回去吧。”爷爷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我快点回房间里面去。
静静的躺在炕上,此刻我并没有任何的睡意。从炕上坐起身子,趴在窗户前面静静的看着外面正坐在凳子上抽着烟枪的爷爷。
随着烟枪忽明忽暗,我可以清楚的看到爷爷脸上因为岁月留下来的褶子。
这一瞬间,我心中感触颇深。
人活一辈子,但凡没有达到阴阳焱这般的存在,到了最后,还是要尘归黄土,灵魂飘荡的飘荡,轮回的轮回,数十年之后,这个世界上便彻底的没有这个人的任何痕迹了。
长吁了一口气,趴在窗户前面等了很长时间,爷爷一直都保持着同样的一个姿势。
约莫半个钟头,月亮重新从黑云里面露了出来。爷爷只是抬头朝天际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又重新低头抽起了烟枪。
下一刻,皎洁的月光消失无踪,黑云再次将月亮所遮挡。
吸了口气,爷爷现在正在外面感受着寒风的侵蚀,而我却待在房间里面,即便是躺着我也没有办法睡着。
缓缓的从炕上起身,我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房间门口,看了眼爷爷,我咧嘴笑了笑说:“爷爷,我睡不着。”
“哦。”爷爷应了一声,看着我挤出了一抹笑意说:“睡不着就躺着休息一会儿吧。”
我摇头说:“不了,我躺在炕上就会胡思乱想,发现站起来还没什么事情。”
“你这也是有点奇怪了。”爷爷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我说:“明阳,睡不着就陪爷爷在这里坐会儿吧。”
“嗯!”
我急忙应了一声,跑到房间里面端了只凳子走了出来,等坐在爷爷边上之后,他将烟枪熄灭,看着我问:“明阳,你说当初我要是没让你和杜晓兰结为冥婚,现在会是啥情况。”
“如果没和杜晓兰结冥婚。”我囔囔一声,看着爷爷苦笑摇头说:“或许我现在已经都死了吧。”
“怎么会呢。”爷爷摇了摇头说:“如果没有结冥婚,爷爷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安然的终老的。”
“可是冥婚已经结了。”我无奈耸肩,看着爷爷。
他老人家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刚才还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却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平静:“谁说不是呢,事情已经发生了,想要改变也都没有办法了。”
我苦笑一声,便没有再去开口。
等了约莫十几分钟,爷爷都没有在说一个字,而是不停的抽着烟枪。
扭头朝他眉头紧锁的脸上看了一眼,我低声说:“爷爷,少抽点儿吧,对身体没什么好处。”
“我已经抽了大半辈子了,也不在乎这几年了。”爷爷笑了笑,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将烟嘴从嘴上取了下来,使劲儿在鞋底上敲了敲。
眯着眼睛,就在我准备开口的时候,一阵狂风突然从天际席卷而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爷爷脸上再次露出了一抹笑意,猛地从凳子上起身,直勾勾的看着天空。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也急忙站了起来。就在刚刚站稳的瞬间,我看到乌云快速的朝远处飘荡而去,皎洁的月光再次铺洒在了地面上。
月亮在这一刻彻底的露了出来,而且月亮的周围,也看不到任何的黑云。
深吸一口气,我眯着眼睛看着爷爷问:“爷爷,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爷爷摇了摇头,说:“还不着急,等会儿看看,如果月亮五分钟之内没有隐入黑云里面就可以了。”
我点头,今天晚上的事情对我来说非常的关键,如果不成功,那我便永远都没有办法摆脱杜晓兰了。
深吸一口气,紧张的看着天际,心中不断的祈祷,希望月亮不要再隐入黑云。可能真的是我心中的祈祷起了一定的作用,月亮在这段时间内,一直都高高的悬挂在天际。
爷爷指着院子中央冲着我低声吩咐:“明阳,去把骸骨上面的床单给掀开!”
我闻言也不敢有任何的停顿,急忙点头,匆匆朝院子中央跑了过去。
此刻月光非常的明亮,将原本黑漆漆的院子映的非常亮堂。
将床单掀开的瞬间,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杜晓兰的雪白骸骨上,散出了阵阵银光。
扭头看向爷爷,他老人家的动作非常快,一个闪身就已经来到了我的眼前,低头打量了一眼骸骨,沉声吩咐:“明阳,去接一盆凉水过来!”
此刻不敢怠慢,急忙跑进厨房里面,接了一盆凉水端过来之后,爷爷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把剔骨刀蹲在了地上。
俯身看着他,我咽了口唾沫低声询问:“爷爷,现在要做什么?”
“将骸骨上面的朱砂字迹刮下来!”爷爷说完,也没有再去理会我,将剔骨刀浸入凉水里面,等提出来之后这才缓缓的朝骸骨上面靠了过去。
看着剔骨刀和骸骨触碰在一起的时候,刚才骸骨上散发出来的银光已经消失无踪。
爷爷的眉头紧锁,看起来非常的吃力,不过这件事情我也能想的明白,此刻已经到了非常重要的时间,如果不能将这些朱砂字迹都刮下来,那么我依旧还是没有办法完全的摆脱杜晓兰的。
屏住呼吸,我直勾勾的看着爷爷的动作,当剔骨刀刮在朱砂上的时候,恍惚间,我听到了一缕无奈的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