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和帝看不下去了。
“腻歪完了没有?腻歪完了赶紧给朕滚过来。”
这话,说得在场的许多大人都艳羡得不行。
皇上说这话,让别人滚是真滚,让裴珩滚,那是假宠真爱。
嘴里骂,心里爱嘛!
裴珩冲许婉宁笑笑,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等我。”
许婉宁点点头,抱着桃花看着他跟在璋和帝身后进了毡帐。
直到看不见裴珩的身影,她这才看向皇后,盈盈地给皇后行了一个礼。
皇后点点头,转身进了毡帐。
“恭送娘娘。”
等看到皇后进了毡帐,莫汉桥大声提醒大家,“各位大人,大家仔细检查一下,自己帐内的人是否全部到位。没有到齐的,请立刻上报。”
众人依次回帐内,许婉宁抱着桃花,刚要转身,突然察觉到一抹不友好的视线。
她抬头看去,将沈青雨眼里的愤怒和嫉妒全部收入眼底。
沈青雨没想到许婉宁会向她看来,吓了一跳,连忙低头,等再抬头的时候,许婉宁已经不见了踪影。
许婉宁已经进入了毡帐。
两个哥儿正眼巴巴地等着她回来。
“娘,爹他没事吧?”许长安紧张地问。
许婉宁摸摸他的头,安慰道:“没事的,你爹现在被皇上叫去处理公务了,晚一点,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许庭安说:“我说你就是太担心了,你也不想想看,姐夫是什么人啊,他是金麟卫的大都督唉,身手又那么好,他会出什么事啊!”
扶柏和陈望对视一眼,也觉得心有余悸。
小孩子不懂,可大人,却明白这里头的弯弯绕绕。
大都督先行离开大围猎场,本来要陪夫人的,却突然不在。
突然出现了野狗吃人的事情,而所有的人都在毡帐里,唯独他没有回来,那他是真的去了摘桃花,还是用摘桃花打掩护呢?
许婉宁说他去摘桃花,没人会信。
可皇后娘娘说他去摘桃花,没人不信。
许婉宁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在这时白鸽来了,端来了洗得干净的枇杷:“夫人,吃点枇杷败败火。”
“嗯,留些给大人,其他的你们就分了吧。”
许婉宁吃了个已经去皮去籽的枇杷,酸酸甜甜的,润到了心里,总算将那些担忧抹去了一些。
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才是刚刚开始。
沈青雨还在外头,目光阴冷地盯着许婉宁的毡帐。
她身旁的丫鬟看到周围的人都走光了,就剩她家主子,没得办法,只得拉着她,进了宣平王的毡帐。
宣平王妃正搂着谢余之哭:“御医,怎么样怎么样?”
谢余之已经疼得昏死过去了。
御医说:‘箭头是扒出来了,只是还伤到了骨头,骨头裂开了,要等骨头养好,最起码,伤筋动骨一百天呐。”
“会不会影响走路?”宣平王问。
“这个……”御医不肯点头,“也要看造化,看骨头愈合的情况了。”
“那要是骨头愈合不好呢?”
御医叹了一口气:“伤到这个部位,真的很难说啊!”
其实这话倒腾来倒腾去,就是在说影响走路的情况一定会存在!
宣平王冷着一张脸,一脚踹翻了矮几,拂袖离去。
“我的儿啊!”
宣平王妃则抱着谢余之,几乎哭得背过气去。
“王妃,王妃……”丫鬟们手忙脚乱地又去安慰宣平王妃。
一屋子人都在忙。
唯独沈青雨,还在一旁生着闷气,心思郁结。
阿珩哥哥眼里只有他的夫人,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过,凭什么,凭什么一个商贾之女可以嫁给阿珩哥哥,她一个清流世家的嫡次女,为什么不可以!
“青雨,青雨……”宣平王妃在喊自己的妹妹。
如今这个时候,旁人的安慰都是苍白的无力的,只有自己家人的安危,才是救命仙丹。
宣平王妃想跟沈青雨说说话,让她安慰安慰自己。
“姐姐。”沈青雨这才回过神来,才看到宣平王妃躺在软榻上,双目通红,脸色惨白。刚才大哭一顿,不就是这副样子。
“青雨,我……”
“姐姐,你帮我去劝劝爹娘好不好,我就是想嫁给裴珩,要是能嫁给裴珩,我现在就嫁,不能嫁,我马上绞了头发当姑子去!”
宣平王妃这回真的被气晕了。
她都这样了,儿子都这样了。
她这个妹妹竟然,竟然还在想着她的情情爱爱,她究竟有没有把姐姐放在眼里过。
万岚回了自己的毡帐。
刚才亲眼看到许婉宁和裴珩那柔情蜜意的样子,她就起鸡皮疙瘩,“一个死太监,学什么宠女人啊,再宠又能如何?
他能带给她欢愉吗?能给她孩子吗?一些华而不实的宠爱罢了。他今日能对她宠,等她年老色衰了,看他还能不能对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满脸深情。”
男人都一个样子,喜新厌旧,许婉宁不过就是裴珩的一个玩物,玩腻了,自然想丢就丢了。
夏嬷嬷进进出出了三趟。
万岚白了一眼:“你在干什么?进进出出的,像什么样子!”
“奴婢,奴婢在看三爷有没有回来。”夏嬷嬷连忙说道:“精卫在统计谁没在帐子里,三爷,三爷就不在。”
“什么?”万岚腾地站了起来:“你说城儿不在?他不是进去打猎了吗?大家都出来了,为什么他不出来?”
是啊,为什么呢?
万岚想到了什么,瞪着夏嬷嬷。
夏嬷嬷清楚她在想什么,可哪里敢回答啊,试探着说:“莫不是三爷也去给老夫人摘桃花摘枇杷去了?”
说这话也就是骗人。
卫三爷连自己媳妇都不愿意哄的人,哪里愿意哄一个老太婆!
万岚急了:“多派点人去找啊!”
可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一定不是的,不是的!
大帐外,精卫挑开帘子,裴珩率先走了出来,跟在后头的是莫汉桥,一脸的气愤,说话也是阴阳怪气:“大都督可真是能人啊,两桩案子,全部全部都由大都督彻查。”
“莫大人想查吗?要不本座分你一个。若是有不会的地方,莫大人可以尽情地来问本座,本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裴珩笑眯眯地样子,跟善良仁慈的长辈一样。
莫汉桥的脸色硬邦邦的,他这辈子都不会跟裴珩和解。
皇上认为他不如裴珩,可以。
可裴珩却不能说他比自己强,不可以!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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