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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昌阳愣了几秒,随后干笑两声:“你吃醋了?”
“我才没有。”
“这次姑姑是真的来看你的,得知你晕倒后,她是第一时间赶过来的,若曦担心姑姑着急,特地陪她一起来的。”许昌阳解释道,“我陪她在公园走了一会。”
“是吗?”我低喃道。
“她和许昌阳在楼下聊天,散步。”
“昌阳非要去日本一趟,我让若曦劝劝他。”
许姑姑的话依然在耳边,轻飘飘的语气我听得明白。
只不过,这些细枝末节我也懒得问了……
我现在处于尴尬的境地,尴尬到我都不知道迷茫了,对未来,对许昌阳,对我自己,前方的道路似乎被迷雾蒙住了双眼,身边的人在不断地来来回回。
“昌阳——”我迎上他的眸光,心里有个想法。
“怎么了?”
“我想让季美玲代我去一趟日本。”沉吟一瞬,我坚定地说道,许姑姑提醒的对,但是我不需要沈若曦去劝他,要劝也是我来劝。
许昌阳:“……”
“你一定不敢相信,季美玲完全的脱胎换骨了,她不是以前的季美玲。”我说得很认真,虽然我也没有问过她,但我能感觉出一些蛛丝马迹,她这趟回来,是带着某种目的的。
然而,我忽略了一点,无论一个人的内心有多强大,在对面曾经伤害过她的人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
许昌阳一脸的迷惑,他大概是觉得不可理喻,他是不会理解的,上午短短的碰面,我竟然会对季美玲产生信任感。
“你觉得她会去吗?你和宫询之前的矛盾,你已经忘了?”许昌阳皱了皱眉头。
“我现在还没有完全的把握,但我会试着问问她。”不知怎的,我对她抱有信心,觉得她一定会答应我的。
“欢好,别太天真了。”许昌阳摇了摇头,语气无奈。
“有件事,我一直忘记告诉你。”我定了定心,还是决定将季美玲寄给我的,关于宫询贿赂的流水资料告诉许昌阳。
“什么事?”
“其实,我手里有宫询的把柄……”我没有保留,一五一十地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许昌阳听后的反应很平静,平静地让我起了疑心,我知道关于法律知识,我是欠缺的。
他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把资料给我,让我来处理,毕竟是三年前的文件,到底有没有法律效应,还要具体再……”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着急地打断他的话,“季美玲受了这么大的苦难,我想将这次扳平宫询的机会,给她。”
也算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吧。
“万一扳不平,你预备怎么办?”许昌阳反问道。
我:“……”
有了他的把柄在,扳倒宫询是件很难的事情吗?我觉得不难。
“欢好,我明白你想带回希希的焦心,我已经说了不止一遍,我会亲自去一趟日本,平安的带回她。”
许昌阳语气严谨,眸底掠过似有若无的冷冽。
“你把官场想得太简单的,官官相护,现代社会的监督机制形同虚设,使违法犯罪人员不合适很容易就能判断出,你要知道政治是充满博弈的,充满妥协,交换,让步,扩张,试尝,形势不断变换,今天可能因为分歧成为对手,明天就可能因为需求成为朋友。”
“你说的……我不太明白。”我汗颜,看来我真的太天真了。
“那份资料放在你那儿也很不安全,你听过包庇罪吗?”
“没有。”我诚实地回答。
“窝藏、包庇罪,是指明知是犯罪的人而为其提供隐藏处所、财物,帮助其逃匿或者作假证明包庇的行为,往开了说又叫选择性罪名,具体包括窝藏罪和包庇罪,比如你明知道宫询是贿赂嫌疑人,又握有证据在手,而你却不向警方揭露,这已经构成了包庇罪。”
许昌阳说的一本正经,条理清晰,我的心也跟着慌乱起来。
“这么严重?”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我再一次哑口无言。
“欢好,最后一次提醒你,不要再胡思乱想,好吗?”许昌阳眸光闪闪,坚毅幽深。
“好。”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半个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这天,我终于可以出院了,天空不适宜的飘起了细雨,空气凉爽舒适。
如今,夏天来了,每当下起雨,便会变得十分清爽,一阵阵轻柔的夏雨,“滴滴哒,滴滴哒”地下着,透明的夏雨是凉爽的,给人们一种清凉的感觉,雨点打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雨点落在水中,水中立即鼓起一个水泡,雨点落在屋顶上,像一道道瀑布落下。
住院期间,许姑姑只出现过一次,匆匆忙忙便离开了,到是季美玲先后来过好几次,每次都陪我解闷,来时都会些买新鲜的花插在床头柜上,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坦诚相待的聊天,聊她在英国的见闻,聊英国女性的独立思想,坦然地面对曾经对我造成的伤害,并真挚地道歉。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这样安慰她,渐渐地,我和她顺理成章地成了好朋友。
夜晚失眠的时候,躺在床上反复地想,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就像冰在阳光下融化一樣不知不觉地消除以前的怨恨,所有的问题都揭开了沒有任何误会,重修旧好。
我们彼此都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甚至,我察觉出我和她竟然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这让我很意外,莫名的,有种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的感觉,人与人之间的感觉很奇妙,我和周小樱是大学时代的校友,我们亲如姐妹,了解彼此所有的优点和缺点,在整个大学时期,都是形影不离,很多东西都是共享的,可是,结果呢,她还是背叛了我。
现在的她正和我的前夫,我的孩子生活在遥远的日本,每每想起时,我时常忍不住脑补他们三人在一起生活,一起吃饭散步的画面,然后,涌出一股恶心的反胃感觉。
我不知道,当我见到她的时候,是怎么样一种心情,也体会不了,她见到我时的心情,难道周小樱不明白有句话叫做:天道有轮回,苍天绕过谁吗。
殊不知,季美玲带给我的感觉和她截然相反。
起初我是有多么憎恶她,她厚颜无耻地破坏我的家庭,也曾极力怂恿宫询争夺希希的抚养权,尤其是添上她妈之后,我的生活被她们母女俩搞得一团糟,又是跑来我家门口大闹,泼油漆,又是跑到希希的幼儿园讨要说法,总之,能做的不能做的,她们全都做了,带给我的伤害,可想而知。
但是我没有向她提出那个要求,就如许昌阳所说的,交给他去解决。
临近中午的时候,各种检查报告指标稳定,才短短的十几天时间,也许是胃口好了,我居然胖了接近十斤,今天上午,程医生开口,批准出院。
吴妈一早也打来电话,说家里准备了很多好吃的,还有新晒的红枣干。
熟悉的黑色的路虎行驶在城市中穿行,车窗外不停地变换不同的风景,我像个禁锢了很长时间被放出的人,目光始终落在窗外,许昌阳明日先回东城,但后直接飞往日本。
很快,我和希希就要团聚了。
一想到这,我的心里止不住的兴奋。
我已经好就没有抱抱希希了,虽然我长胖了很多,也没办法抱她了,我猜她是不是会认不出妈妈。
她常常说,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苗条,最漂亮的妈妈,等许昌阳接回她的时候,她估计会惊讶,她心目中的妈妈变了一个模样,变成了圆鼓鼓的青蛙。
“在想什么?”等红灯的间隙,许昌阳转眸问我。
“我在想希希。”我坦白告诉他,我是真的想她了。
“很快,你就见到她了。”许昌阳坚定的语气。
“嗯。”对着车窗外,我点了点头。
车子缓缓地使进临山别墅,吴妈早早地在铁门后等待,我注意她脚下还蹲着一只小小的斑点狗。
我笑而不语地将目光扫向许昌阳,我知道这是他准备的,因为,我只告诉他我喜欢斑点狗。
不过孕妇能养狗吗?
没等我开口,许昌阳笑眯眯地问我:“欢好,你看到到点点了吗?”
“点点?”
“就是那条斑点狗。”许昌阳指向不远处。
“我看到了,只是孕妇能养狗吗?它的身上会不会有寄生虫?”我下意识地摸着肚皮,好不容易调养好的身体,万一再感染上病毒什么就糟糕了,以前听说孕妇养狗必须要带到宠物医院去检查。
“放心吧,我已经接种过防疫疫苗,可能影响胎儿健康的是弓型虫,主要是通过粪口传染,人染上了弓型虫后会持续低烧,狗染上后也会有不适表现,但是如果狗狗健康活泼,就是没有染上弓型虫,狗的粪便里没有弓型虫卵,猫可能有,如果孕妇在胎儿的前三个月染上弓型虫,可能对胎儿有影响,三个月后进入稳定期,影响不大,你现在五个月了,完全可以养。”
许昌阳解释地很认真,听完后,原本担忧的心情也随之松了松。
点点,我在心里默念,不禁低喃道:“希希一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