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支援三楼的,都是四楼的士兵,和荣娘单独训练的贴身侍卫。
此刻的五楼寂静一片,根本不知道三楼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因为五楼的囚犯,长期处于潮湿的位置,而那些看守的居住区,则是在干燥的位置,也就是安装火药包的位置。
所以墨桀城在安装好火药包之后,不需要将五楼的囚犯送去其他地方,便能大功告成。
他拿来枕下的长剑,捏在手心,最后看了一眼正在居住区天南海北吹牛的看守们,便默不作声的出了五楼的门。
墨桀城在咬破了指尖,用血在五楼门口画了一个显眼的三角号。
这个标记代表一切都准备就绪。
此刻荣娘昏迷,是他们行动的最好时机,六楼是山体的基底,场地十分的大,其中人数也多,并且能够移动,形成了人员分散的格局,较难处理。
只要等重舟和几个隐卫,将六楼火药安装好,再确定了各个楼层暗号已经标上,便能即刻引爆火药!
墨桀城想到这里,周身冷峻肃杀的气场,也在此刻陡然轻松了几分。
可就在此刻,他便感到自己的胸口处绞痛了起来。
那种痛感,是墨桀城从前从未体会过的。
就像是有一双大手捏住了他的心脏,扼住了他的脖颈,让他的呼吸都在瞬间变得艰难了起来。
墨桀城拧了拧眉,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前所未有的心慌,让他警惕的望向四周,随即又是毫不犹豫的调转了脚步,就想朝着楼上走去。
可恰在这时,有一道女声叫住了他。
“墨桀城……墨桀城!!”
那道女声声音清亮,气喘吁吁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慌乱,不再像是墨桀城平日里听到的那样压低了声线。
墨桀城许久都没有听见自己的名字了,此刻陡然听闻,却让他虎躯一震,瞳孔都缩了起来。
他一抬头,看见的就是那道熟悉的身影。
身影纤细、瘦削,可脸上却还是戴着钱夫人的面具。
她浑身狼狈,满是血污,身上还有零零碎碎的伤口,就连头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散落了,跑起步来,将白皙的脖颈半遮半掩。
来的人是纪晚榕!
可纪晚榕为什么会在此刻光明正大的跑下来找他,还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他甚至注意到,全楼层的守卫都不见了踪影……
墨桀城想到这里,心中一紧,暗道不对,便驾起轻功,足尖一点,飞快的飞到了纪晚榕的身边。
“墨桀城,荣娘发现了一切,我的任务被曝光了,你的任务还好吗?”
“我们快逃,我们必须逃走!”
说完这话,女子纤细柔软的指尖,触碰到了墨桀城的掌心,却又是将墨桀城的手牢牢的抓住:“你快说呀!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墨桀城盯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感受着手心的温度,他甚至能感受到女子手心的薄茧。
他毫不犹豫的反握住眼前人的手腕。
骤然动作令那女子感到一阵诧异。
只见墨桀城猛地将手她的握住,举到了自己的身前,随后又是拉开了她的袖管。
一道清晰的伤疤便展露在墨桀城的眼前。
那道伤疤他刻骨铭心,就算是疤痕的褶皱和走向,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忘记。
手心的茧是对的,疤痕也是对的。
墨桀城这才放下了她的手。
可纪晚榕却是感受着墨桀城的动作,微微愣了几秒,然后才回过神来。
“你怀疑我?你居然怀疑我是假的?”
纪晚榕瞧着他,然后冷笑:“这道伤疤倒是不必看了吧,你从前能认错,现在也有可能认错!”
“我千辛万苦跑来救你,可你第一反应却不是关注我身上的伤口,不问我任务为何暴露,却是先怀疑我的身份?”
纪晚榕说着,眸光都泛着冷。
她的话里讽刺的意味很明显,就是在说墨桀城从前认错救命恩人,甚至是害的她跳崖,没了半条命的事情。
墨桀城听着,眸光晦暗了一下,表情在霎时低落了起来。
他刚要说话,纪晚榕却是冷冷打断了:“不,不必多说。时间紧迫,先把我们的任务办好才是最重要的!”
墨桀城闻言,勾了勾嘴角,又强硬的握起了纪晚榕垂在身侧的双手,随后才道:“我也知时间紧迫,但是这次任务十分危险,甚至可能关乎生命,所以我想在最后,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纪晚榕微微皱了皱眉,却是没有反对:“什么问题?”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纪晚榕听闻,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随后才对上了墨桀城的视线,将放在他手心的手,紧紧收拢,与他十指相扣:“很爱,我很爱你!”
“是因为对你的爱,支撑着我,我才拼死逃……”
纪晚榕的话还没说完,却突然戛然而止。
只见墨桀城眼神一凛,原本紧握她的手,猛地一扭,整个人便驾起轻功,闪到了她的身后,将她反钳着。
另一只握着长剑的手,拇指猛地一动,将长剑出鞘,闪着寒光的剑刃,此刻也抵到了纪晚榕的喉咙边。
恐怕只要呼吸大一点,她的喉咙就会在顷刻被利刃割破。
纪晚榕疯狂的扭动着身体,奋力的挣扎着,不可思议的看着墨桀城的动作。
原本紧扣的十指,此刻却成了催命符,墨桀城用了力气,令她无论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
“墨桀城!你是疯了吗?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墨桀城只是冷笑了一声,眼眸里有的是无尽的晦暗:“你不是她。”
“纪晚榕”脖颈处还横着刀,可是她听见这话,瞳孔却是猛的一缩。
但是她还是强撑着,愤怒道:“我不是纪晚榕还能是谁?我们一起来了这里,就只有我知道你的身份!”
墨桀城听见这话,就知道纪晚榕那边一定是出了问题。
他咬紧了牙关,深邃的眼眸里满是墨色:“我从前把她认错了一次,如今是绝不会把她认错第二次。”
他说完这话,便毫不犹豫的将剑刃往“纪晚榕”的脖颈内按进去。
他动作迅速又狠戾,脖颈间很快传来一阵剧痛,让假扮纪晚榕那女子的大脑在一瞬间变得空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在哪里?你们把她怎么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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