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日,纪晚榕在袁意之的叮嘱下收拾完了包袱。
做戏做全套,包袱里面有袁意之特地从赶来的京城的家里姐妹中,挑来的几套衣裳和簪子,这都是江南女子最近流行的穿着。
还有就是袁意之从前压箱底的嫁妆,是从江南带来的,她特地挑了几支,虽然贵重,却是在形制上叫人挑不出毛病,十分符合富商夫人的身份。
纪晚榕一换上,看上去便是珠光宝气的,一看便是一个十足的富商夫人。
她口中操着几句袁意之教的越地方言,以便到时候应急。
而马车夫也是赵润初专门找来的,知根知底的江南人,是上次跟着索云姑姑一起来的,在妙手堂当个杂役。
他没见过纪晚榕,只以为真是一对江南的夫妻,路经京城,要去洵县买木材。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只要那县令不是江南人,一定发现不了什么疑点。
经过这样一套包装,纪晚榕觉得自己已经是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江南人,手边大大小小的包裹,全都是袁意之给她准备的。
这次她出门,带上了见青,没带思琴。
一是觉得以一个富商夫人的身份,带太多、且武艺高超的丫鬟多有不便,二是,纪晚榕想到思琴还未确定的身份,心里仍然是打着鼓。
思琴是不会对她不利的,这点纪晚榕是知道的,否则在从前那么些日子,她是有无数办法能置自己于死地。
可思琴的目的,和她背后的人到底是谁,这点纪晚榕仍旧是不得而知。
索性谢宅里的狗也需要照顾,见青这些日子学了不少管家管铺子的东西,有富商夫人身边大丫鬟的样子了,也能独当一面。
等纪晚榕和谢凌霄用完了最后一顿晚膳,看着外头的天逐渐的是暗了下来,纪晚榕就和见青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发了。
石衡的马车停在纪晚榕自己买的那宅子的后门,等纪晚榕扶着见青的手上了马车之后,就发现石衡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
见青突然想起自己的包裹没拿,把纪晚榕扶上车之后,又是急急忙忙的去拿了包裹。
马车的车夫在此刻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现下只有纪晚榕和石衡两个人了。
马车里头只点着一盏摇晃的烛火,里头有些昏暗,石衡便是闭着眼眸,微微靠在软榻上,整个人松散了不少。
他今日的打扮也与以往有些不同,里面穿着是一件宝石蓝的圆领袍,外面拢着的是一件貂皮大氅。
头上的玉冠也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镶满了宝石的金冠,珠光宝气,流光溢彩的,看上去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没了从前的端方严肃,倒是多出了几分养尊处优的矜贵感,举手投足般,仿佛他从前过得就是这样的生活。
看着眼前的场景,纪晚榕的脚步微微一顿。
“石大人,抱歉让您等久了。”
纪晚榕说着,又是上前一步,坐在石衡斜对面的软榻上,紧紧的挨着自己的包裹。
“不迟,县主,下官在这里没有等多久。”石衡说着,看着纪晚榕紧巴巴的挤在包裹的身边,朝着她和煦的一笑。
随即节骨分明的手指便伸到了纪晚榕的包袱上,将她把那些包裹归置到了其他位置。
纪晚榕抿了抿唇。
和石衡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独处,他的气息仿佛就萦绕在自己的身边,纪晚榕首次是感觉到了这辆马车有些拥挤了。
还是以一个这样的身份……
纪晚榕一直是一个很警惕的人,可石衡从前铁面无情的模样,让纪晚榕忽略了石衡的不对劲,只觉得他是一个正义的人。
可两人待在一起独处的时候,石衡身上的疑点才再次浮现。
她突然有些后悔昨日没有同意墨桀城的那个奇怪的选项,叫他一起来,扮作夫人。
墨桀城虽然体格强壮,可那英俊的脸,上了妆应该也是楚楚可怜的。
虽然墨桀城的癖好奇怪,可他好歹是纪晚榕知根知底的人。
墨桀城就算是再讨厌,但是她知道墨桀城的身世,甚至是比墨桀城自己知道的还要多。
她甚至不知道石衡的身份背景。
石衡的身份和行为还有着诸多疑点。
等石衡规整好了包裹,纪晚榕便听见了见青急急赶来的脚步声。
她急忙出门拉了一把见青,把她拉上马车,等见青坐在自己的身边,她心中才安定了不少。
石衡见状又是一笑,不过他没有说什么,而是趁着马夫还没来,朝着纪晚榕介绍起了夫妻二人的身份。
夫妻两人都是江南越地的人,是和袁意之一处,越地也是纪晚榕的封地,不过纪晚榕没有去过就是了。
袁意之教的那几句越地方言,倒是能派上用场。
富商姓郑,叫郑铎,今年二十又六,出生在一个祖传经商的家庭里,他的父亲做的是茶叶生意,而他从前也跟着父亲做茶叶生意,最近是将算盘打在了木材生意上。
富商的夫人姓唐,叫唐鸢,今年刚二十。
两人成亲四年,夫妻恩爱,感情又好,家中暂无子嗣,可就算是如此,郑铎也没有纳小妾。
听闻两人在江南,算的上是一对佳偶天成的璧人,是一对远近闻名的模范夫妻。
纪晚榕和见青听到这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里皆是有着几分惋惜。
只可惜深情不寿,红颜薄命。
“此般皆是天意,是人生下来的时候就注定好了,清辉县主无需觉得惋惜。”
石衡说的话虽是安抚,却带着几分冷酷,倒是有了几分他从前的样子。
纪晚榕一听到这里,又是一笑:“不知石大人今年贵庚?”
“二十又三。”
纪晚榕听着,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差不多。”
石衡听了有些好奇,缓缓直起腰身,问纪晚榕:“你是说什么差不多?”
“年龄差不多。石大人虽然年轻,但是却长着一张严肃的脸,说起话来的时候板着脸,倒是像二十六岁的人。”
纪晚榕的话叫石衡笑了一下,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在夸他呢,还是在贬他呢。
她说完这话,又是想到了什么,随即才道:“现在叫你石大人是有些不合适,以后无论是人前还是人后,我都要叫你郑老爷了。”
纪晚榕说着,随即微微弯腰,伸出了右手:“郑老爷,合作愉快。”
石衡微微一顿,随即便握住了纪晚榕悬在空中的手:“合作愉快,郑夫人。”
两人的手微微触及,随后便分开了。
纪晚榕脸上仍旧是从容淡定的,可内心还是保持着几分警惕。
随即纪晚榕便听见马车外传来了动静,耳畔是石衡的声音,说可能是车夫回来了。
纪晚榕一掀开帘子一看,发现不是车夫的脸。
而是一张青青的,黑黑的,硬邦邦的脸。
他从大理寺找到石府,又从石府找到了谢宅,最后竟在纪晚榕自己的宅子后门,才发现了这两人的踪影。
这还真够隐蔽的,也不知道是为了防谁。
墨桀城想着,他的脸色就像是五彩的调色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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