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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
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地驶入了南城墙的保康门，驶过河道，绕过繁华热闹的集市，最后来到九桥门街市，这里的酒楼鳞次栉比，门后扎着彩帛、灯笼装饰。
陆清石这辈子都没有来过来过汴京，马车一进入汴京小脑袋就趴在窗外，好奇地打量着繁华的汴京，黑葡萄似的眼眸里不断地流溢出惊叹的表情。
“姐姐、看啊看啊，瓦市那边好热闹。”
陆清婉不由地好笑，看着幼弟这一副稀罕又好奇的模样，不禁地也想到了上辈子他第一次来到汴京的情况。他是跟随着徐家的家奴一齐来到汴京的，见到她的头一句就是“京城的人好多”，被徐刘氏指责成目露惧光、畏畏缩缩，幼弟拜访完了徐凌后就匆匆回乡下了，陆清婉还想多留几天，怎么留也留不住了
如今他小了几岁，人却自信、开心，双目炯炯有神地嬉笑地欣赏着繁华的都成，一团孩子气。他也是个漂亮的孩子，眉目清秀，整个人白白嫩嫩的，脸上肉乎乎的看起来讨喜得像年画娃娃。葡萄似的
眼眸跟水洗过似的，干净清澈。
初生牛犊不怕虎，看见什么新鲜的总想去试试看，也不讨人厌烦，反而稀罕得紧。
很快他们的马车便停在了悦来客栈门口，谢泉提着行李，青娘上楼整理房间。
陆清婉则带着幼弟出去看热闹了，徐凌紧跟其后。
她带着幕离，牵了幼弟的手。
陆清石去瓦舍看了大戏，咿咿呀呀婉转的戏曲也听得津津有味，他听完后还掏出铜板默默地放在卖艺人的盘里。
“京城的人真的好多好多！咱们徐州都没有这么大的戏园子。”
徐州当然没有这么大的戏园子，舍得打赏养戏班子的贵人也不多，京城的权贵多得出门都能撞见好几个。指不定路上拿着鸟笼子逗鸟的老大爷都是某个不知名的皇亲权贵。
所以陆清婉叮嘱：“京城里的贵人多，石头记得谨言慎行，小心祸从口中出……别给姐夫拖后腿了。”
陆清石用力地点头。
“石头告诉了盛先生，我要来京城的消息。他让我把京城大大小小的街道都逛逛，每日都写篇见闻游记思悟给他瞧，等我逛完了这些地儿，我就每天在客栈里看棋谱。”
当然还有若是遇上了关于下棋的趣事儿，也写下来，最好是能认识几个年长些的公子，跟他们切磋对弈。这个陆清石当然是不敢想的，他当然也是不敢在陌生的地方随便乱走的。
陆清婉听了，不由地弯起唇。
这个盛先生倒是个极有趣的老人家，把她的幼弟教得这么好。
路过集市的时候，她给幼弟买了点徐州没有的特产，西京冻梨、回马孛萄干、榛子仁儿……等等零嘴儿，很便宜，来百个铜板就抱了满满一怀，连徐凌的两手也没有空下来。
回到客栈后，陆清石用热水洗了个脸，转眼间陆清婉便把冻梨放到热水里化冻，姐弟俩个守着暖暖的火炉，驱寒烤火。
半柱香的时间都没到，陆清石就等不及了，夹起冻梨来吃。
嘎吱地咬着碎冰，嚼得欢快。
“好甜好甜，果然名不虚传。”
“这个葡萄干也很甜，不过还是咱们食记的蜜煎儿好吃，姐姐带了吗？”
陆清婉从行李里取出黄桃蜜煎儿，黄澄澄甜丝丝的，油光滑亮，陆清石连续半月赶路的疲惫被它一扫而空。“肚子饿的时候，吃点甜的果然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