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不必多言,老夫自有分寸,事后若你和其他长老都已异议,可召开宗门会议定我对错,”对于凌飞叶而言,凌长盛的反应越小,来自凌长盛的压力就越大,但其实刚才他在屋里就已经打定主意,他一定要帮陆云悠解决沉伤问题。
“家主,你有分寸却未必有把握,那龙叶兰和千年灵芝都是专门帮助武修突破身体桎梏之物,药力之强连六阶武修都难以承受,但老夫听齐儿他们说那个陆云悠还只是五阶武修,你虽找到冰河水蛭做为辅药,但在老夫看来成功的几率依旧不高。”
停顿一下,凌长盛又接着道:“况且那龙叶兰贵重无比,是极其难得之物,我们凌家只有祖上只传下来的两棵,你现在要把其中一棵用在一个外人身上是不是有些不妥?”
“合不合适,本家主还能做主,即便不能成功至少不会完全失败,只是效果好坏而已,”在决心要为陆云悠继续锻体后,凌长盛的言语在凌飞叶眼中已不重要。
“难道我凌家众多族人中竟无一人能被你看上,为何你非要将那般贵重之物用在一个外人身上?”
“老夫心意已决,你不必操心,你虽为族中大长老,但在老夫面前说话还不够分量,”凌长盛越是语气平缓,凌飞叶越是言辞激进。
凌飞叶一怒,事态陡转,许多凌家族人都意识到他们家主要与大长老发生一场争执,由于事关重大,他们根本不敢当面干涉,于是乎,那些凌家高层赶紧吩咐下面的人去找其他长老过来调解。
“那你可知道老夫有罢免你职位的权利?”隐忍已久,凌长盛脸上终于有怒色浮现,不再打算以劝告的方式令凌飞叶罢手。
“哼,”冷笑一声,凌飞叶随即说道:“这么多年来,老夫为凌家鞠躬尽瘁,人人尽知,岂是你一人能说了算。”
“难道你觉得其他长老会同意你今日之举?”
“不管他们同不同意,本家主都不会改变今日的决定。”
“凌飞叶,你可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有多糊涂?”气急之下,凌长盛直呼凌飞叶的名讳。
“药浴之事还需看结果如何,若老夫能为一个武炼天才铺平道路,今后老夫或许会因此名流千古,凌家同样会因此愈发强盛,谈何糊涂!”
“笑话?什么人竟会有如此惊天资质,经你一次炼体便能成为天才,难道我凌家的子弟都比不过他不成?”怒极而笑,凌长盛已经觉得凌飞叶有些失去理智,完全是在痴人说梦。
“非是老夫妄自菲薄,老夫敢说凌家第二十九代族人中无一人资质能胜过陆云悠,若你不信,等锻体结束,你看看便知。”
“胡说八道,凌飞叶,老夫看你真是老糊涂了,你不把药浴的材料留给凌子豪和凌子莫也就罢了,难道连子雨,你都可以弃之不顾?”
“星剑是对不起你,我们都知道他辜负了你的期待,但子雨做错了什么,不说子莫和子豪,难道子雨的资质还比不上那小子,如果你将这次药浴的材料留给子雨,子雨的实力必定能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凌家的实力才算真正提高。”
“你现在把那些辅药都用掉,花掉凌家大把积蓄,如今兵荒马乱、战火不断,想要再凑齐药材十分困难,你且说说你的决定是不是太过冲动,”一连说了几段话,凌长盛只希望凌飞叶能及早回头。
“好了,你不必多言,老夫不会改变之前的决定,你还是带着族人走吧,今日之事无论后果,老夫自会一力承担,”算算时间,药浴已到最后一步,凌飞叶不想再在外面与凌长盛多说什么。
刚才他出来的时候,从陆云悠的状态看,锻体的结果十有八九难以达到预期,不过陆云悠能够坚持到现在,他已经非常欣慰。
可惜仅仅是欣慰还不足够,凌长盛的施压迫使他不得不说出全力担责的话,若是陆云悠不辜负他的期望,让疗伤过程完美结束,他至少更有底气一些,奈何事与愿违。
在凌飞叶担心陆云悠能否撑到最后时,房间里,其实早先凌飞叶离开时,意志混乱的陆云悠便察觉到,不知道凌飞叶出去所谓何事,但在他为此疑惑时,他的听觉忽然变得异常敏锐,以至于他将外面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从凌飞叶与那人的对话中,陆云悠可以听出两人是因为给他疗伤一事发生争执,没想到凌飞叶给他准备的药材如此珍贵,连凌家族人都要过来阻止。
再想想以前公孙无量将那些药材说成是仙药时的动容,陆云悠内心忽然产生一种强烈的情绪,他绝不能浪费药草的功效。
接着在那种情绪刺激下,他慢慢回忆起当时的锻体感觉,有那么一瞬间,陆云悠觉得他现在所承受的一切痛苦其实与当时并没有半点区别,锻体的成功与否在于他也不在于他,或者说锻体成功与否并不单纯由他的意志决定,同样是必须如此。
那是一种迫于无奈的结局,反向来说就是一种更加坚定的信念,那份信念才是真正主导药浴成功的原因所在,等到那种信念再次出现后,陆云悠的心绪终于完全冷静下来,没多久,所有的杂念尽皆散去,他像是敞开心扉般沐浴在药液之中。
一转眼,所有不适的感觉都成为过眼云烟,他的意志直接穿过重重阻碍,引导着他掌控自己的身体,像以前公孙无量指导他时一样,他不停地运转元气流向体内各处,一直到整个身体任何地方都能被他的意志操控。
细细感受之下,那些元力不仅在经脉中迅速流转,还在不停地冲撞着筋脉、血肉,像是在拓宽脉络般,这种情况与以前那次炼体有些不同,那次是改变元气的流转脉络,现在则是拓宽筋脉,第一次是改变,第二次加强,如果药浴能够顺利进行到最后,陆云悠觉得效果一定会超乎他的想象。
摒除了所有杂念后,陆云悠还感受到体内所有的异样感觉都来自于元气的肆意冲撞,简单点说,先前的许多感觉其实都是他的错觉。
明白炼体的真实情况后,陆云悠更加仔细地感受一番,随着体内元气流转越发通畅,那种元气冲撞筋脉的力量不断增大,需要用到的元力不断增多,而那些元力全都由药效提供。
在陆云悠愈发快速地吸收药效时,木桶中的药液受到影响沸腾起来,冒出腾腾热气,惊得在下面烧火的方青还以为是药水太烫直接站了起来,不过很快他又注意到那些热气并不是来自药液,而是来自陆云悠。
陆云悠露出的肩膀还有头部位置不断地冒着热气,偏偏面色十分平静,没有一点痛苦表现,在方青疑惑那是怎么回事时,令他更加奇怪的是桶中原本翠绿的药液颜色在逐渐变淡,像是颜色都被陆云悠吸收一样,桶里的水愈发清澈。
惊疑之下,方青不断观察陆云悠的脸色,依旧是那样的平静如水,没有丝毫不适,确定是陆云悠并无事后,他只想第一时间通知凌飞叶过来。
方才凌飞叶在说出那句话后,只等着凌长盛带着一干人等离开。
而凌长盛没直接说些什么,但同样并未离开,在他考虑怎么办时,一旁的倪友斌思绪纷飞,刚才凌飞叶与凌长盛的对话令倪友斌明白,药浴所费以及效果比其之前想象的更加复杂,现在已然关系到凌飞叶在凌家的地位,干系实在太大。
说起来,方才凌长盛质问凌飞叶究竟看中陆云悠哪一点时,有那么一会,倪友斌同样想不到陆云悠有什么地方值得凌飞叶那么看重,但当他想起陆云悠以五阶武修之力斩杀六阶武修后,他就对陆云悠再没有任何质疑,因为在其看来,陆云悠的天资卓绝已经超乎常人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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