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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生占卦鱼化龙,鱼鳟无辜牵连中;
忠孝难顾苻潭苦,生母怒斥始放松。
王猛献策赌国运,苻法殿上逮暴君。
从此大秦创盛世,苻坚勤政中原统。
苻坚向王猛请教时局发展趋势,王猛倾心相告,口吐莲花,毫无保留。苻坚甚喜大悦,当场就力邀王猛去苻坚府上做客。王猛也不推辞,就随苻坚去了东海王府邸,两人当夜屈膝长谈直至天明,竟然毫无疲态,早已成为知己了。
竖日,苻坚临朝归来,将兄长和其他幕僚知己全都秘密聚集在一起,将王猛引见给大家认识。
王猛举止谈吐落落大方,对时势分析入木三分;天文地理,利弊要害,国家形势,诸侯辖据等情况,作了大致概括,供大家共同探讨,对政局的不同看法。
苻法不无担忧地说:“自苻生继位以来,秦国举国上下,一片哀嚎,饿殍遍野;朝中百官,如履薄冰;辅政大臣,国之栋梁,肆意杀戮,如弃草芥;豢养佞臣,淫乱后宫,恶贯满盈,此等暴君,当天诛地灭。”
苻法问王猛道:“如此朝政,江山蒙羞,百姓疾苦,易子相食,为之奈何?”
王猛不假思索道:“秦国希望,在于渤海王苻氏诸君兄弟,苻生气数已尽,王爷等何不早做打算,举事须密,成事当远。”
苻法将头摇得如同拔浪鼓:“王先生有所不知,苻生虽然残暴成性、醉死梦生、荒芜不经;也亦草菅人命、无所不及、罄竹难书。但时下耳目爪牙广布,我等一举一动,尽在他掌握之中,谁敢轻举妄动,岂不自取灭亡?”
王猛闻言,沉思良久,方说:“苻生无道已到了人神共愤之地步,人人当得儿诛之,这些爪牙耳目,为虎作伥,实在可恶,欲谋事,必先除之。”
苻融说:“问题是这些耳目还很难处置,一旦这些耳目失踪,苻生就会大肆滥杀无辜,给百姓带来更大的灾难。”
苻金而后也愤愤地说:“此等恶徒,犹如苍蝇蚊子臭虫,围绕身边,吸血放毒,恶心得很,却为之奈何?”
王猛说:“既如此,只能趋利避害,为我所用,没有他法。”
吕婆楼苦笑着说:“王先生,何为趋利避害,为我所用?”大伙亦齐声问王猛何为为我所用之计?
王猛认真说:“朝廷耳目之所以多如牛毛,光在暗中处理,危险性太大,除恶未尽恐己已暴露,弄不好将自己身家性命全都先赔了进去,我今倒有一计,大家觉得合理就用不合理就弃。”
苻坚说:“王先生尽管说来听听。”
王猛说:“朝廷耳目整天都散播在大街小巷之上为非作歹助纣为虐,百姓虽然痛恨非常,却又不敢对他们怎么样?我今不向这些耳目本人采取诛灭行动,反而一面悄悄给他们的家人做好思想工作,给他们的家人提供金银财帛利诱引导。让他们家人自己给这些爪牙耳目施加压力,他们岂不就成为我们的朋友反为我们做事了。”
权翼摇头说:“这些爪牙耳目都是死心塌地为其主子服务,岂可一时诱惑了他们的家属。”
王猛也笑着说:“权将军误会王某的意思了,王某觉得给这些耳目的家属悄悄一些好处和威胁,也就是胡萝卜加大棒一起来。而且,我们不打打杀杀这些耳目本人,只引导他只要他们不针对咱们王府说了坏话就行。一旦那些替咱们王府说好话的耳目都可以得到一份不小的‘赏银’的时候,这些人都是些见利忘义的小人,利益面前,又岂会无动于衷?小人就需要利用小人的谋略来进行针对,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大伙一听,此计甚妙,只不过效果如何也需有待印证。
公元355年九月,苻生令庆阳山道观道长占了一卦,卦象上说,‘鱼化龙,鳟覆殿’。苻生问赵痹:此卦将何解?赵痹说:“陛下,此卦对陛下恐有大大的不利,鱼本是世间俗物,岂能与蛟龙相提并论,蛟龙本高贵无比,卦象说鱼化龙,那就意味着有小人欲谋权篡位。”
苻生笑着道:“既然是俗类鼠辈,就不足挂齿了,料想它也翻不起甚波浪来。”
赵痹摇头反对道:“陛下,如果此人真的是普通平头老百姓,那陛下自然根本不足去理会他就是。可是,陛下想一想,这卦上后面还有一句谶语:鳟覆殿。”
苻生说:“赵爱卿,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赵痹掐媚说:“陛下,鳟本是一种喜欢逆游的鱼,总喜欢奋力向上游弋划动到很远的地方才去产卵。这表面看上去,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陛下可别忘了先帝的临终之言,现在朝廷当中能够制造混乱谋权篡位的势力也不多了,但并非没有。托孤辅政大臣还剩下一个,陛下难道将此人完全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吗?更何况谶语上已经明确告诉陛下是鱼鳟作乱欲行颠覆之事?陛下当然应尽早剪除,以绝后患。就此,陛下还不可高枕无忧,比如,陛下同宗族人苻法、苻坚、苻融等这几个兄弟,分散着看陛下尽管可以暂时放心,但假如此三兄弟私下结成联盟,那么,情况就比较危急的了。”
苻生听了,沉下脸色道:“爱卿之言,字字珠玑,朕好生糊涂,以为辅政大臣,八伤其七,几无生机?岂不闻七上八下,却原来剩下一个老匹夫鱼鳟,照样可以死灰复燃,起死为生,兴风作浪,欲使朕险些阴沟里翻船。幸赵爱卿今日提醒得及时,否则朕之王位岌岌可危矣。替朕传旨下去,就言朕今日占卦,卦云:鱼化龙,鳟覆殿。此仍神明及时提醒朕,鱼鳟欲图谋不轨谋反朝廷,弑君篡位天人共愤。卦上已明确表示,谋反的逆贼就是鱼鳟。传旨下去,即刻绑鱼鳟于今日午时,推出东城市槽斩首示众。”
苻法三兄弟惊闻太师鱼鳟今日午时又被苻生皇帝无缘无故斩首东槽,知道苻生的杀戮并没有停止下来,反而又开始变本加利了起来。三人忧心忡忡回到家里,茶饭不思。苻坚幕僚王猛、吕婆楼亦已闻知太傅鱼鳟今日已被苻生斩首于东槽。于是就在苻坚府中先行进行商量谋划,自觉苻家兄弟的生命已经岌岌可危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
苻坚一回自府,几个幕僚就全都围拢了上来,对苻坚说:“主公,今日之鱼鳟,亦即明日之苻家兄弟,事甚危急矣!今夜可召齐苻家兄弟共同商议大事,万不可再优柔寡断犹豫不决了。”
此时苻生许多眼线耳目,亦私下受到苻法兄弟的好处,于是对苻府兄弟的活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苻法、苻融他们为慎重起见,皆不轻易带随从家奴出行,只扮成家丁模样一个人悄悄离开自己的府邸来到苻坚府邸的后门闪身进来。
皇宫养生殿里,苻生今夜正与赵痹、李滨、季田等狐朋狗友一边推杯换盏,饮酒淫乐;一边看着一大群美姬跳着艳舞,醉生梦死。
这时,有赵痹等人放出去的眼线陆续回来向赵痹他们汇报说:“苻法、苻融这两处府邸今夜没有一点动静,早已熄灯睡下了;只有苻坚的府邸,今夜里还有几间房间还亮着蜡烛,不知道在做什么营生?”
赵痹臭骂道:“愚蠢的奴才,我要这些狗屁情报做什么?我要的是,苻法,苻坚,苻融三兄弟有没有出府,到哪里去勾结营私去了,想做什么事?滚吧,速再去探,有事再报。”
这几个奴才只好屁滚尿流地滚出来,继续前往苻法各个兄弟府邸刺探情报去。
苻生醉醺醺地继续举杯说:“赵爱卿,不必担忧这几个苻家的兄弟,这些人虽然都被朕封了王,成了诸侯,但都是些没有什么实际权力的人,他们想造反朕,拿什么来反?朕自己都不担忧,你们又何必杞人忧天了呢?赵爱卿若还不放心,那朕明日就找个借口,将这三兄弟先行解决了就是。今夜君臣只管享乐,不管别的事情了,喝酒喝酒!”
赵痹、李滨及季田闻言,都纷纷举起酒杯,又一顿猛喝。
此刻,苻坚府邸表面看来风平浪静,事实上暗流涌动,防守严密。那些重新前来苻府刺探情报的赵痹手下奴才,还没有接近苻府宅第,就被早已安排好的府邸家丁秘密处置了。
苻法说:“据接报,京城四城守护官兵除东城将领晁廖是赵痹亲信外,其余三城官兵俱都已换上咱们兄弟的亲信,咱们在宫殿里动手,一旦有事,属东城救援速度最快,不解除东城晁廖的武装,这可是咱们今夜举事的心头大患,成败难料,如何是好。”
苻坚接下去说道:“法兄不必忧虑,这个心头大患今夜必将除去,只是弟还没来得及告诉法兄罢了。另外,守卫皇宫的军官苻潭亦已归顺,坚也早已换了自己的人手上去了,只待法兄一声令下,就可举事。”
苻法睁大眼睛不相信这么多事情苻坚是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办到的?于是半信半疑道:“皇宫守将苻潭,本亦是苻生死党,实难对付,弟弟是如何收买他令其变节的?”
苻坚笑道:“法兄且别为此等小事忧虑,等今夜事成后,弟定会好好向法兄汇报,今只要法兄下达行动命令就是了。”
苻法将酒杯狠狠地往地上一掷道:“好,各位兄弟同仁,今夜举事,此等行为并非只为法个人荣华富贵,实仍替大秦江山天下苍生着想。今黎民百姓已到了万分危急的死生关头,除暴安良仍尔等责任所在,动手吧,各部将领须按既定计划行动,不可贪功,目标皇宫养生殿。”
守护皇宫的官兵,本是苻生自己的亲信,这里自然要提到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那就是皇宫保卫统领郎中令苻潭。这苻潭是苻氏家属苻津的儿子,苻津是苻生之父苻健的亲弟弟,苻潭是苻生的堂弟又是苻生的死党。苻潭有勇有谋,只是,苻生杀死鱼鳟后才令苻潭心生不满。原来这鱼鳟是苻潭的亲舅舅,苻潭的母亲鱼缥是鱼鳟的亲妹妹。
苻生受赵痹蛊惑以卜卦上的‘鱼化龙,鳟覆殿’这六个字为借口将鱼太师推出去斩首。苻潭母亲闻知自己亲哥哥被苻生无缘无故给斩首了,悲愤下已。母亲在痛骂苻生的同时,连自己的儿子苻潭也一起给痛骂了一顿。说苻潭助纣为虐,身为皇宫的最高指挥官,竟然连自己的亲舅舅都保护不了,惹得满城百姓嘲笑。
苻潭自然是对苻生这样乱杀乱剐非常之不满,但自己也并非如母亲说的那样‘助纣为虐’。
原来,苻潭也是很有正义感的一个将领,只是身处他这个位置,对朝廷某些事无能为力罢了。在内心深处,苻潭又何偿不想希望作为皇帝的苻生能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王猛抓住苻潭的这个致命弱点,悄悄派人联系上苻潭的母亲,说服苻潭的母亲。于是,苻潭母亲趁苻潭回到家里来用膳的时候,将王猛引荐给苻潭认识。王猛对苻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分析了整个大秦的时势,明确告诉苻潭,像苻生这样的暴君,都是活不久长的,暴君必将会遭受到天谴的道理。
开始苻潭忠君的意志很坚定很明确,不肯与苻氏兄弟配合来弑君篡位。王猛笑吟吟地警告苻潭说:“苻将军如此忠诚,实仍大秦君王苻生之福,苻将军今夜完全可以将王某擒获送给苻生皇帝邀功领赏,只不过不知道苻生会不会怀疑到将军您身上就不是王某所了解的了。那么,将军您会落个什么下场就只有天知道的了。更何况将军的舅舅鱼太师的前车之鉴就摆在将军的眼前,我听闻将军您还算是个孝子,你母亲今夜与王某见了面,王某踏进苻府是事实,倘若此事被苻生追查到,苻生对待您母亲恐怕亦不会心慈手软,难道将军也希望自己的母亲像你自己的亲舅舅一样的下场吗?”
鱼老太太一边痛哭,一边指着苻潭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不孝子,苻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致使你如此执迷不悟?你舅舅一心为国,呕心沥血,今日反落得如此下场。苻生荒淫无道,天下百姓人人皆知,就你冥顽不化愚忠到底不肯变通?我可告诉你,你若还认我是你亲娘,你就听王先生的话,今夜配合苻法兄弟将这个暴君给清除了!你若一味选择愚忠,现在就将我和王先生都捆绑起来送给苻生去邀功受赏。”说毕,又大哭不已。
苻潭为难极了,沉思起来: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今夜之事,皆因这个可恶的王猛引起的,他为何非要来挑拨自己的母亲与当今皇帝作对呢?我若听从了母亲的话,不管皇上?那么,天下百姓岂不要骂我是乱臣贼子,人人可得儿诛之?可是,假如我苻潭将王某和母亲绑了,押送去朝廷,这苻生又岂会轻易饶过我母亲的性命?我苻潭同样会落得不孝之罪名?这同样让天下百姓瞧不起?骂我苻潭是个不肖小人,同样会被天下百姓所唾弃的?这可如何是好?罢!罢!罢!我苻潭,并非执意要做一个乱臣贼子,但与自己的母亲性命比较起来,孰轻孰重?自然苻潭已经非常清楚明白了。再说,当今皇帝,荒淫无道,残暴成性,毫无替天下苍生着想,这样的国君,就是放弃了亦不算是我苻潭的过错。
苻潭抱拳对王猛说:“王先生,并非苻某不想一起起事行动。只是,皇帝陛下有恩于苻某,实在下不了手去。这样吧,王先生你们今晚举事,苻某可以权当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假装不知,王先生意下如何?”
王猛亦抱拳回礼道:“如此甚好,苻将军大度宏量,王某佩服得很,王某今夜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恳望苻将军应允?”
苻潭盯着王猛的脸,冷冷地问:“王先生还有什么事,需要苻某再做出什么承诺不可?”
王猛笑着道:“苻将军请别误会,这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今将军母亲年事已高,受不得半点惊吓,望苻将军能替鱼老太太的安危考虑。今晚,王某只想将鱼老太太暂时转移出苻府。只有安排妥当鱼老太太后,王某才能安下心来,此事万望苻将军海涵。”
苻潭愤怒起来了,大声呵斥王猛道:“我苻某当先生是客人,今夜才一再如此忍让,既然王先生如此得寸进尺要挟,执意要绑架母亲去当人质,苻某岂肯让先生阴谋得逞?”苻潭一边呵斥,一边欲拔出剑来。
鱼老太太见状,一把冲过来挡在王猛身前,怒斥儿子道:“逆子,你敢对王先生不利?我老太婆就先死在你面前,你不妨试一试?再说,是我自己愿意随王先生前去苻坚的府邸避险,与王先生何干?今夜你若敢透露半点风声给暴君,你就等着来收尸吧。”
苻潭无奈地对王猛说:“好吧,王先生,你可以将母亲带走,不过我可警告你,你必须绝对保证母亲大人的安全,若敢食言,就算追你到天涯海角,苻某都会将你碎尸万段的。”
王猛笑着说:“这个自然,苻将军孝顺之名,天下皆知,王某向苻将军保证,绝不让鱼老太太身上丢失一根汗毛。”
当夜丑时,苻法兄弟兵分三路向皇宫发起攻击,权翼吕婆楼提前埋伏东城晁廖住所周围,先将晁廖捉住斩首,东城官兵群龙无首,早乱作一团。
三路人马分别由苻法三兄弟带领,不足一个时辰,皇宫所有据点威胁均被解除。三支人马蜂拥冲进养生殿时,苻生和赵痹、李滨、季田等还在饮酒淫乱,就这样这些祸害朝廷百官及百姓的君王和佞臣全部被抓获,打了一个翻身漂亮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