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洛毅冲阵的速度越快,他便越危险。
因为他面临的,毕竟是五万大军。
虽说吞天造化经玄妙无比,洛毅更是有一夫当关之姿。
但人力终有穷尽时,洛毅不可能一人一剑,杀光这五万人。
苏巍距离洛毅已经越来越远,他虽然是神海境强者,但是先前已经受了一些伤,当下气机流转的速度当然没有全盛时期那么迅猛。
尤其是现在这种四面皆敌的情况,很容易就会阴沟里翻船。
或许不至死,但是重伤恐怕是免不了的。
至于陈浊,在场众人,似乎只有他最为轻松。
他懒洋洋的站在原地,只是手指微屈,轻轻滑动,那十二枚银针犹如穿针引线一般,于人群之中上下翻飞,银针所过之处,皆会留下一条血线。
这些护院,或是咽喉之上被穿针而过,死不瞑目。
或是瞳孔之中忽然被银针穿透,死无双目。
亦或者耳洞之中有银针从左至右,一线穿过。
“左尘这东西,还蛮好用的哈。”
陈浊笑容灿烂,自顾自点头道。
只不过他这个笑容,在众位护院看来,简直就是恶魔的狂笑。
实在是因为陈浊的杀人手法太过诡异,那细如毛发的银针,让人防不胜防。
至于隐风楼的诸位,手段便各不相同了。
每个人手中拿着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当然了,对于杀人一途,或许没有什么人能比隐风楼的刺客来的更加得心应手。
他们知道如何用最短的时间,最干净利落的动作,将敌人一击致命。
毫不拖泥带水。
而武陵铁骑则是抱团冲杀,他们人本就不多,若是分散开来,对面如此大军,定然要吃大苦头。
少年墨黎和火麒麟洛麟,都未曾参战。
墨黎自然不用多说,他现在吓的直打摆子,一双眸子之中满是惊慌。
洛麟蹲坐在他头顶,看上去威风凛凛,大眼睛之中战役盎然。
只不过很可惜,洛毅曾特地叮嘱,不许它上桥。
麒麟之火虽然威力莫测,但是洛麟目前还处在幼年期,这等大战,它最好还是不要掺和进来。
桥下,那条止戈河之中不知道沉下去了多少具尸体。
河面上已经泛起了红色。
洛毅猛地一抬头,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来到了这止戈桥的另一端。
身边无数的护院死死的盯着自己,只不过都很默契的散开在洛毅十步以外。
这些人眼中当然也有恐惧,但是有句话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姜家家主可是放言,只要能杀掉洛毅,赏金万两都是小事,即便是想要做首席门客都无妨,甚至是改姓入姜家,都能得到首肯!
姜家可是一棵参天巨树啊,能抱住这个大腿,不愁不飞黄腾达!
不知是谁,忽然大喝一声:“杀!
”
“杀了洛毅!
日后洛朝必有我等一席之地!
”
“届时名震一朝,我等将是那首屈一指的达官显贵!”
世间人,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搏个出头之日。
现在大好机会就放在眼前,又岂能退缩?
这么一来,不少人就都红了眼睛。
不要命的朝着洛毅冲杀而去,而先前隐匿于人群之中喊话的那人,却是悄悄退走……
显然,此人应当是那为首九人之中的某一人,煽动了这帮人的贪念之火,便退隐至人群当中。
否则这些人一旦露怯,场面就有些难看了。
五万人被一人震住,说出去怕是要被人耻笑一甲子都不够。
洛毅的杀戮领域还未成型,只不过即便如此,当这些人踏入洛毅的领域范围之后,瞬间感觉浑身一冷,一种对死亡的恐惧,猛地就萦绕在了众人心头。
这使得众人的动作,下意识的一僵。
战阵厮杀,你慢了这么片刻,亦或者是“楞”
了那么一下,那便是生死相隔。
更不要说他们的对手是洛毅。
众人甚至都看不清洛毅出剑的速度,甚至都没有看清那柄剑是何时来到自己面前,再割掉自己的头颅。
只是那么一眨眼,然后是脖项处有些凉意,还不等伸手摸上一下,那大好头颅,便纷纷滚落在地,
地面之上叮叮咣咣,人头攒动,晃来晃去,瞪着双眼,死不瞑目。
洛毅面色微白,他体内的元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的,总是会耗尽的。
而且那为首的三位合体境修士很是阴险,他们深知自己不是洛毅的对手,毕竟连首席门客倪松都死在了洛毅的手上,他们便更是不值一提了。
所以早早的便躲在了人海后方,而且这三人似乎掌握着某种阵法,他们以三角之势,将洛毅围在中间。
虽然离得洛毅很远,但是这种阵法,似乎能够无视某一段距离,从而直接作用在敌人身上。
因为洛毅时不时的便能感觉到一股强有力的重压,陡然压在自己身上。
但是这种时间不会太久,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昙花一现,一瞬而已。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重压的持续时间,便越来越长了……
洛毅微微皱眉,他随手一剑,再次斩杀十余名冲杀而来的护院。
“这么下去,恐怕不是办法……”
与此同时,一直懒洋洋站在桥上的陈浊忽然皱了皱眉,他扭头望向身后。
众人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人。
一人手持银枪,脸覆半面假具。
另一人,身后背着一个牛角大弓,那大弓几乎有等人高。
而且此人竟还是个瞎子,因为他双眼眼眶之中空空如也……
此二人,若是洛毅见到,或许并不会感到陌生。
二人,是洛天宸的死士。
持枪的那位是辰,持弓的那位则是申。
陈浊忽然咧嘴嘿嘿一笑,“二位,今儿不收买路财,今儿要命。”
他摊开一只手,做请势。
“想过桥,请吧。”
那位手持银枪的修长身影只是看了陈浊一眼,并没有说话。
身旁那位身背牛角大弓的死士申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随手一丢,另一只手弯到背后取下那牛角大弓,挽弓射箭,动作一气呵成。
陈浊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一支羽箭猛地刺中了那尚未落地的密信,将其钉在陈浊脚下不远处。
陈浊撇了撇嘴,嘟囔道:“送信就送信,怎么这多弯弯绕绕,怎么着?装高手?”
死士申扭过头,用空洞的双眼“看”
了陈浊一眼。
手持银枪的辰此时却望向前方,他低头想了想,随后,递出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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