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两三年尽管各大势力一直在努力维持治下的稳定,不断宣扬人族蒸蒸日上的大好形势,可就连那些埋头种地的农民村妇都能感觉的出来,有些事情正在悄悄发生变化。
在那片光鲜的外表之下,暗流涌动。
军队的调动越来越频繁,与此同时,仿佛在一夜之间有很多地方变成了禁地,附近的居民被强制疏散,对此各地的统治者大都在含糊其辞,并没有给出很明确的解释,各种各样的传言也因此而愈演愈烈。
正是在这样特殊的时刻,民众对于英雄的渴望也越来越强烈,当未知的危险降临时,每个人都希望有一个人能站出来,力挽狂澜,而佩因特的这个人族守护神无疑就是希望的象征,所以当他受邀来到新泰尔特的时候才会享受到这样空前的礼遇。
然而在这样一片举国欢庆的氛围中,却有不和谐的音符出现了。
一块儿不知从那里飞出来的小石子,飞向了马车上那道万人敬仰的身影。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路边的民众甚至还反应过来,那石子已经飞到了佩因特的面前,而帝国引以为豪的第一皇家骑士团不知什么原因,竟然没能拦下这次袭击。
不过好在那块儿石子的力道并不算太强,不会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但如果被击中的话狼狈却是再所难免的了。
阳光下的那道身影此刻还在仰着下巴接受民众的膜拜,似乎对即将发生的意外一无所知,但就在那块儿小石子即将击中他的身体时,奇迹却发生了。
佩因特的周围仿佛存在着一道透明的墙壁,小石子在飞到距离他不到半步远的地方就一头撞在那道看不见的墙壁上,没法再前进半步。
围观众人的惊呼还没有来得及脱口,就又变成了一片赞叹。
然而在这一片赞叹声中巴伯尔的心中却生出一股危险的感觉,他来不及细想,几乎是下意识的挡在了威廉姆斯的面前。
马车上的身影轻轻抬了抬手中的法杖,随后就见那颗悬浮在半空中的小石子,以更快点的速度向发射来的方向倒退回去。
石子激射到巴伯尔的胸前,恐怖的冲力将他黑铁锻造的骑士胸甲硬生生打出了一个凹槽,巴伯尔也忍不住狂喷出一口鲜血,却强忍着疼痛没退半步。
而之前口口声声嚷嚷着患难见真情的扈从骑士此时还傻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的夏米被有种被光速打脸的尴尬感,但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他立刻又蹦了起来,指着马车上的佩因特高喊道,“你你你这是行刺!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佩因特还没有开口,威廉姆斯的脸色先沉了下来,“叫什么叫,还嫌不够丢人吗,这次是我们先动的手,既然给人家反摆了一道就老老实实躺下,再纠缠也只是自取其辱。”
三皇子殿下必须承认自己这次是低估了对手,他是能看出厉害的,刚才那一下难的不是拦截石子,而是在拦下石子后还能掌握石子飞行的轨迹,再以此推算石子丢出的方向,分毫不差,而要知道佩因特在此之前根本就没向这个方向看过一眼。
看来他先前的想法有误,这个被魔法师协会推出来撑架子的年轻人并不只是个花瓶那么简单,境界不会骗人,能迈入九阶的都不会是省油的灯,威廉姆斯虽然喜欢到处瞎搞,但却是很光棍儿的人,愿赌服输,他的神色很冷静,不过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恰恰意味着他动了真火。
虽说有来有往,但佩因特还回来的这一下可比之前威廉姆斯恶作剧性质丢出去的那一下狠多了,如果巴伯尔没穿胸甲,这颗小石子就能当场要了他的性命。
而现在看巴伯尔脸色惨白,显然也受了重伤,估计怎么也得卧床一两个月。
威廉姆斯为对方的心狠手辣而恼火。
巴伯尔这会儿强撑着没有倒下,就是生怕威廉姆斯再冲动,见状连忙拉住了后者的胳膊,劝道,“殿下,大局为重,退一步海阔天空。”
然而这一次威廉姆斯想退让却有人不打算就此罢休。
马车上的身影消失不见,再现身的时候却是直接出现在威廉姆斯的面前,和他面对着面。
夏米脸色一变,“瞬间移动?!”
九阶超魔导师的招牌技能瞬间移动一出现顿时又引发了一片惊呼。
“刚才的石子,”少年开口,淡淡道,“是你丢的吗?”
威廉姆斯心中涌现出一种股荒谬绝伦的感觉,对方的样子明明不大,嘴边的绒毛也还没有退去,但他所带来的压迫感却丝毫不逊色于魔法师协会里那几个老古董。
不过三皇子殿下平时没个正形,但在原则问题上却意外的强硬。
“我丢的,怎么了,冕下打算杀了我泄愤吗?”威廉姆斯一边说着还一边挑衅似的敞开了怀抱。
佩因特的目光落在威廉姆斯胸前的徽章上,挑了挑眉毛,“皇室成员?听说莱哈特七世有个经叛道的儿子,到处惹祸,很让他头疼,就是你吧。”
威廉姆斯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和对方交恶的事实已经无法更改了,索性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敌意,“听说魔法师协会推出来个阉割版的罗布,是个花瓶一样的家伙,打着什么新任人族守护神的名头到处行骗,说的就是你吧。”三皇子殿下凑近少年的耳边,轻声道,“我听说这花瓶还挺贵,当心点,别打坏了。”
威廉姆斯随后这句话挺恶毒的,佩因特虽然面无表情,可泛白的指节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不到二十岁的九阶超魔导师绷着脸,“三皇子殿下,你父亲为了请我来一趟新泰尔特可是花了不少代价,这里的人民都渴望得到我的庇护,我如果现在转身离开……”
“你如果转身离开,就失去了整个人族三分之一的人口支持,你这个蠢货,难道打算改名叫做二分之三人族守护神吗?”
佩因特终于没法再维持自己的涵养,目中闪过一抹凶光,“这样的话,我也只能帮莱哈特七世管管他的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