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乔予思维一瞬停滞。
她张了张嘴唇,还没组织好语言询问,薄寒时沉稳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里传来——
“大概一个小时的样子,能到津市,你把酒店地址的具体定位发给我。”
“……”
她握着手机,怔忪了好一会儿,没有回应。
薄寒时唤她一声:“予予?”
乔予连忙“哦”了一声,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把酒店的具体定位和房间号发给了他。
电话里,传来轻微的汽车行驶声。
乔予忽然想起什么,“徐特助没跟你一起吗?”
“这会儿都凌晨了,叫徐正的话,最起码得耽误四五十分钟。”
徐正住在老城区。
薄寒时的御景园在新城区的近郊,距离有点远。
乔予喉间莫名有些发哽:“你能看清路吗?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
“这台车安装了自动驾驶的系统,问题不大。”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这个举动很寻常。
可其实……这个举动挺疯的。
视力不清,半夜独自开车来津市找她,没喊徐特助代驾是因为会耽误时间。
乔予抿了抿唇角,眼眶微热,“薄寒时,我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我知道。”
“……其实你没必要半夜开车过来,就算要过来,可以白天坐航班或者让徐助理开车过来。”
这回,薄寒时沉默了几秒。
彼此都不说话时,有很轻微很轻微的电流声穿过电话。
薄寒时轻笑了声,嗓音很轻却很宠溺:“你不是现在需要我吗?等到白天,你不难过了,我还去干嘛?”
“……”
滚烫眼泪不争气的砸在了被子上。
这话的分量有多重,只有彼此知道。
她在r国流产那时候,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陪在她身边,所以现在……
她轻轻吸了下鼻子,“那你开车注意安全。”
薄寒时听出了她嗓音的不对劲,“哭了?”
“没有。”
“予予,你要是真感动,要不给我放放水?”
乔予一时没反应过来,“放水?放什么水?”
薄寒时提醒她:“加分。”
本来很感动,听到“加分”这两个字,乔予一下子哭笑了:“搞半天,就只是哄我给你加分?”
薄寒时也就是随口说那么一嘴,加不加分的也不重要,逗她开心罢了。
乔予倒也不是铁石心肠。
她问:“那你要加多少分?”
看她注意力被转移了,心情也松快了不少。
他忽然沉声说:“你制定的加分规则,你做主,加不加,加多少,是你的权利。”
“予予。”
“嗯?”
“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缺席过,但以后不会了。所以现在,你需要我的每一次,我都会竭尽全力的走向你。”
薄寒时说的每个字,都清晰坚定的传递过来。
乔予喉间发涩,抿着唇忍了好久没说话。
再出声的时候嗓音已经染了鼻音:“薄寒时,如果走向我,需要你走很多很多步……”
“只要你点个头,只要你愿意,一百步全部我走,你只要待在原地等着我就好。”
他甚至不需要她踏出一步。
只要让他知道,乔予是愿意的,他便愿意。
乔予抬手抹了眼眶的湿热,只轻轻说:“你好好开车吧,别开的太快,我不跟你说话了。”
电话一直通着。
乔予却没怎么再说过话,怕分散他的注意力。
快凌晨五点的时候。
津市的冬夜,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酒店房间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
一听到动静,乔予丢下手机,一骨碌爬起来。
本想直接解开防盗链。
但经过独龙会的绑架后,还是多了点警惕心,她问:“谁?”
“客房服务。”
“……”
“咔嚓”一声。
乔予打开门的瞬间。
一道熟悉挺拔的男性身影便倾覆下来。
她的后腰被一只大手蓦然搂住,环抱的紧紧。
那清冽的淡淡冷香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薄寒时俯身,低下脸来,高挺鼻梁抵着她的鼻尖,轻轻笑了:“这么晚的客房服务还敢开门?”
乔予眸光湿亮的盯着他,“我知道是有人想投怀送抱,半夜上门送男色。”
他的声音,她一听便认出来了。
薄寒时扣着她的腰,两人搂抱在一起,步伐凌乱的进了房间。
“嘭。”
薄寒时抬脚,踢上了房门。
男人镜片后的黑眸噙着玩味笑意,“送上门不要钱的男色,要不要享用一下?”
“……”
乔予还没说话。
男人已经吩咐:“帮我摘掉眼镜。”
乔予只穿了一次性拖鞋,两人身型差距有些大。
她借着他搂着她的手臂力量,轻轻踮了下脚,抬手将他鼻梁上的框架眼镜摘了下来。
薄寒时:“亲一下?”
“……”
几乎是在眼镜摘掉的一瞬间,乔予感觉到后腰明显一紧。
那滚烫的吻,已经强势落下。
甚至没给她一丝抗拒和考虑的机会。
乔予快溺毙在这个拥吻里。
大概是“小别胜新婚”,离别过后,那抹思念像是长了无数个触手一般,刺挠的人心痒难耐。
这个吻并不算温柔,相反,吻的太深了。
乔予快要窒息,瘫软在他怀里,素白双手攀在他肩上,被吻到发抖。
原本那双清凌凌的澄澈双眸,也被吻到染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昏光中,她仰头看他。
“薄寒时……”
“嗯,知道,不碰你。”
他已经克制的停下动作,只抵着她的额头,就那样看了她半晌。
没了镜片的遮挡,他看她的目光更是深邃灼烈,像是快要喷薄的岩浆。
只是这样彼此对视着,乔予都感觉心跳如擂鼓。
耳朵,渐渐红了。
她忽然想到南初说的那句糙话:这眼神,看狗,狗都怀孕!
她想笑,但忍住了。
微微垂了视线,刚想说什么,身体倏然一轻。
薄寒时已经扣着她的腰肢和腿弯,将她打横抱到床上去。
乔予卷着被子,裹住自己,面上的灼烧稍稍褪去。
她将手里的框架眼镜摆到床头柜上,“不是说戴眼镜会头晕?”
“是晕,不过勉强能忍忍。”
他眼底有明显的笑痕。
逗她呢。
乔予:“骗子。”
薄寒时把她一把捞进怀里,修长手指捏了捏她的脸蛋,垂头看着她问:“还怕不怕?”
乔予靠在他怀里,抓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玩了会儿,摇头说:“现在不怕了,但是有点冷。客房服务带暖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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