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
柳忘登时愣住!
脑子想躲,身体却不受使唤!
“砰!”
一声钝响!
盘子硬生生砸到她头上,剥了一半的鱼肉糊了她一头一脸,鱼刺挂在她的头发上。
她一大清早起来,找专业化妆师化的妆,毁了。
她身上由四个绣娘耗时半年绣制而成的旗袍,脏了。
额头疼得仿佛要裂开。
柳忘抬手摸了摸,那地方鼓起来一个大包。
一碰就钻心得疼。
反应过来后,柳忘恼羞成怒!
她抹一把脸上的鱼肉,推了椅子,就朝云太太扑过去!
还没走一步,鹿宁身形一晃,闪身拦在她面前!
柳忘恼道:“你起开!”
鹿宁没什么情绪地说:“今天这屋里的任何一个人,你随便动她们一指头试试。”
说罢她从桌上拿起一根筷子,对准一个空盘用力一插。
那盘子顿时四分五裂。
柳忘不由得呆住,斜着眼珠多打量了鹿宁几眼。
有点惧怕。
这时,云太太拿起一块湿毛巾走到柳忘面前。
柳忘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你要干什么?”
云太太按住她的肩膀,帮她擦起脸上的污渍来,边擦边笑盈盈地说:“对不起啊,亲家母,刚才一冲动,不小心扔了个盘子。所以亲家母以后还是好好说话吧,省得我下次再一冲动,不小心往你脸上扔个炸弹,泼点硫酸什么的。我这人别看外表温温柔柔,发起脾气来,连我们家阔海都害怕。”
柳忘还想说什么。
但见一屋子的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柳忘一口气憋在肚子里,快要憋成个胀气蛤蟆。
她一把打掉云太太的手,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刚走几步,身后传来一道凌厉的声音,“回来!”
是云太太。
柳忘扭头瞪着她,“我劝你不要太过分!今天是阿尧大喜的日子,我不跟你一般计较!”
云太太笑,“知道是阿尧大喜的日子就好,回来坐下,好好吃饭。”
她脸冷下来,“如果不听话,以后别说阿尧冷落你了,想见他一面都难。有的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作天作地。幸好阿尧人品正直,但凡是个耳根软的,都能被教唆得打老婆,甚至杀妻!这样的婆婆,以后下地狱拔舌头都轻了!”
柳忘一动不动。
被云太太气得脸青一阵紫一阵。
万万没想到,这个看外表安静优雅的亲家母,平时不吭不响。
阴阳起人来,让人这么难以忍受。
鹿宁走到柳忘身边,手按到她肩膀上,“顾太太,请您坐回原处吃饭吧。”
她手往下压了压。
柳忘觉得肩膀骨头要断了。
她拿起手机,要打电话给顾峥嵘。
手机被鹿宁一把抢走。
柳忘要喊门外的服务生。
鹿宁道:“喊吧,看看是我手快,还是服务生来的速度快?既然把服务生请出去,就不会再让他们进来。”
云太太笑道:“亲家母,菜都凉了,还是过来好好吃饭吧。我是个通情达理之人,阿尧这小伙子,我也是真喜欢。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别惹事生非,我们以后还是好亲家。”
柳忘不出声了。
好女不吃眼前亏。
她忍着疼,乖乖走到主位上坐下,拿起筷子默默吃起菜来。
云太太返回原位坐下。
再看云瑾,已经泪流满面。
云太太眼圈一红,笑着嗔道:“你这孩子,好好的,哭什么?”
“妈!”云瑾一把抱住她,下巴担在她肩膀上,眼泪流得更凶了,“谢谢妈,我忽然觉得自己是有妈的孩子了。”
云太太心里酸溜溜的,“傻孩子,妈妈其实一直都是疼你的。只是你太懂事了,总是对妈说你很好,妈妈就以为你真的很好。你的名字云瑾,是因为你爸姓云,我姓金,才给你取名叫云瑾。”
云瑾破涕为笑。
接下来的气氛,缓和了很多。
柳忘不敢再阴阳怪气,只低头默默吃菜。
菜也不敢夹别处的,就逮着面前的一盘子可劲儿地夹。
嚼菜的声音都不敢太大声。
生怕云太太再拿盘子砸她。
顾峥嵘脾气太随和,对她一直谦让,家里佣人个个都捧着她。
那些阔太看在顾峥嵘的面子上,对她也客套得很。
她已经很多年,没吃过这么大的瘪了。
云太太和苏婳等人有说有笑。
再看云瑾,脸上的笑,是发自内心的,不是装出来的。
压抑在心底长达二十几年的心结,似乎解开了大半。
婚宴一结束。
柳忘拔腿就跑,跑得比兔子还快。
顾谨尧应酬完,过来把云瑾接走。
云太太朝苏婳和顾南音竖起大拇指,“谢谢你俩出的主意,既给了柳忘颜色看,又给瑾瑾出了气,还缓和了我们母女俩的关系,可谓是一石三鸟,一举三得。”
苏婳莞尔一笑,“阿姨您过奖了,这是我们该做的。”
顾南音脆声说:“别谢我,谢我嫂子。你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她设计的,台词也是她写的。我嫂子说,今天这场戏,就得你主演,其他人都不合适。不瞒你说,我嫂子可厉害了,你以后想朝柳忘泼硫酸扔炸药,可以找她。”
苏婳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
再怎么着,那是阿尧的亲妈。
如果不是顾忌着阿尧,她早就出手了。
婚宴结束后。
一行人回到顾家别墅。
柳忘借口生病,待在楼下再也没露面。
她不露面也好,一露面就破坏气氛。
一帮人去新房闹洞房。
新房是顾峥嵘派人重装的,去年就装好了,装得大气舒适,细节处处彰显奢华。
床上用品及软装,是顾华锦亲自挑选购买的。
足以见这父女俩对云瑾的重视。
因为云瑾怀孕了,众人闹洞房就意思了一下便离开了,没敢可着劲儿地闹。
等众人离开。
云瑾去浴室卸了妆,洗了澡,换了身漂亮的真丝睡衣。
走到宽敞柔软的大床上躺下,她拍拍身边位置,冲刚沐浴完的顾谨尧,别有深意地笑了笑,“老公,你过来。”
顾谨尧一看她那模样,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他走到她床边,握住她的手,俯身,在她娇美的红唇上,重重一吻,“可以了吗?”
云瑾挑眉瞅他,“就这?”
顾谨尧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牵手亲吻是人生最浪漫的事。”
云瑾哭笑不得,“牵手亲吻是很浪漫,可今天是我们的洞房之夜啊。洞房之夜不洞房,对得起今天这场盛大的婚礼吗?”
顾谨尧道:“你怀着双胞胎,悠着点吧。”
“快四个月了,医生说三个月后胎相稳了,就可以同房了。”
“野哥、弦哥和鹿宁在院子里轮流守夜。”
云瑾笑,“他们是守夜,又不会听墙根,有什么好害羞的?”
顾谨尧眸色慎重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那我来了,你别怕。”
云瑾扑哧笑出声,低头朝下看,“不容易啊,千呼万唤始出来。”
顾谨尧整了整衣服,走到窗前检查了一番,把窗帘拉严。
又去查了查门锁,看反锁得结实不。
一切无恙,这才走到床前。
他伸手撩起云瑾身上的真丝睡裙,低声说:“你怀孕了,不能压着你的肚子。”
“懂。”
云瑾跪到床上。
顾谨尧温柔地握住她柔软的腰肢……
他的手指仿佛来自天堂,绵软柔和,在她皮肤上点起一簇簇白色的云朵。
顾谨尧垂首,亲吻她依旧纤细的腰身。
他的吻像有魔力。
如拂面的春风。
吻过的地方,柳枝发芽,桃花盛开。
云瑾觉得自己就像一朵含苞的花骨朵,在他的亲吻下,开始绽放。
他的吻渐渐划过她的腰身,吻到她的脖颈,耳垂。
她的心变得潮湿松软。
一声轻叫忍不住溢出喉咙。
他要她的时候,她的心瞬间饱满。
这一刻,山花烂漫,春风遍野,黄莺轻啼,蝴蝶翩翩起舞。
事后。
云瑾香汗淋湿,软绵绵地躺在顾谨尧怀里,手指在他坚实漂亮的胸肌上画圈圈,问:“什么感觉?”
顾谨尧认真地想了想,“像久旱逢甘霖。难怪古人把‘洞房花烛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列为人生四大喜,且把‘洞房花烛夜’排在第一位。”
云瑾戳他胸肌一下,“明明就很想,平时总是忍着装着,累不累?”
“那事儿重要,你和孩子更重要。”
云瑾若有所思,在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
“叩叩叩!”
忽然有人敲门。
顾谨尧顿时警觉,拉了被子将云瑾裹好。
他迅速穿好衣服,又检查了下窗户,这才走到门口开门。
门一打开,看到外面的人,顾谨尧微微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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