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
司擎尧刚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司炀抢了先。
“苏儿,你都不知道,这两年来,老六他立下了无数的大功,每次都要给他颁奖,换成别人早秀的全世界都知道了,他却总是神秘兮兮,从未现身过。”
司炀一屁股坐在床边,嘟嘟囔囔,情绪越来越激动,仿佛要把这几年的委屈都倾诉出来。
他确实觉得委屈。
因为每次司擎尧不去,最受折磨的人就是他司炀。
每次临近颁奖的时候,从顶头上司到警署里扫厕所的大妈,都会时不时地叮嘱他,希望能把司擎尧请来,让大家一睹真容。
司炀每次都被烦得不行,然后去磨司擎尧,缠着他,可司擎尧却像个铁石心肠的人,任由他像小狗一样围在身边打转,却一声不吭。
司炀每次劝说司擎尧都磨破了嘴皮子,司擎尧却连半分软化都没有,而他只好垂着脑袋,拖着沉重的双腿,灰溜溜地回家。
他本以为劝说司擎尧是最折磨的时候,结果在颁奖典礼上,当人们看不到司擎尧时,那带着凌厉锋芒的眼神,几乎要将他司炀整个人看穿。
在众人毒辣的眼神下,司炀保持着笑脸与大家打招呼。
虽然他脸上在笑,但心里却在哭。
mmp!
他怎么就这么命苦?
老六在家里舒舒服服地休息,他却要在这里承受众人怨愤的眼神?
仿佛司擎尧不来完全是他的责任一样!
虽然他是司擎尧的亲哥哥,但司擎尧是成年人了,他当哥哥的,也不能架着来啊?
司炀无可奈何,心里mmp,嘴上却还要微笑着。
他准备离开颁奖典礼现场,飞鹰队的队员们却一拥而上,猛地将他推向颁奖台!
既然司擎尧没有现身,那么作为他的兄弟,司炀就代他领奖吧。
“你们……艹!!”
司炀被逼急了,都爆粗了。
他当真是无奈极了。
与司擎尧的兄弟关系,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也让他司炀成为了众人眼中的、能代替司擎尧的对象。
其实,第一次代领奖时,司炀觉得挺新鲜的,站在台上俯瞰众人,接受着那崇敬无比的眼神,确实让他心里舒坦。
但这种事情,经历一次就够了。
偏偏每一次都是他代领。
两年来,司炀上台的次数不下十次。
连他自己都觉得腻味了。
颁奖典礼冗长沉闷,程序千篇一律,他几乎能闭着眼睛完成所有动作。
更别提每次看到他那不是主角的面孔,大家心里估计也不会太痛快。
所以,司炀心里确实委屈,但每次看到司擎尧那张冷漠的面孔,他嘴边的抱怨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他知道,司擎尧不是因为怯场,他只是不喜欢做那些寒暄的事。
失去苏染后,司擎尧的生活变得单调枯燥,如同行尸走肉。
一个失去了心的人,怎么还能期待他笑脸迎人,甚至站在镁光灯下完全暴露自己呢?
那样的人群喧闹,只会让司擎尧觉得自己的内心更加寂寞和空虚,也只会让他心底刻意隐藏的痛楚更加明显。
这种情境是司擎尧所不愿面对的,所以他选择低调生活。
而司炀太懂他了。
所以,抱怨归抱怨,司炀还是会代替司擎尧。
好在这样备受折磨的日子终于接受了。
“苏儿,现在你回来了,可得好好劝劝这兔崽子,让他去参加。因为这一次的颁奖典礼是全国性的,影响很大的。”
司炀笑眯眯地看着苏染,内心无比开心。
真好,真幸福啊!
终于不用他再辛苦地做工作了。
终于有人来代替他照顾这兔崽子了!
“嗯。”
轻轻点头,苏染盈盈浅笑。
她当然愿意啊,但她在转念之间突然想到了司擎尧的伤势。
“可是三哥,他受伤了,能行吗?如果医生不让他出院呢?”
敛去笑容,苏染眼中满是关切地看向司擎尧。
其实她至今都不知道他具体伤在哪里。
以她望闻问切的水平,她也至今没看出来,他到底哪里受伤了?
“什么受伤啊?我刚才在门口碰到大哥和千叶,他们都说这狗东西他根本没事,你就看他装!”
司炀咋咋呼呼的,一边挤眉弄眼地看向司擎尧,一边把刚从大哥那里听来的消息告诉了苏染。
他还以为苏染早就知道司擎尧是假装受伤了呢,不然刚刚两人的气氛怎么会那么火热。
然而,这一次司炀猜错了。
苏染对此一无所知,她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察觉到。
司炀真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司擎尧的警告眼神,也没有察觉到现场气氛的突然变化。
他咧着嘴,笑眯眯地继续对苏染说话,最后甚至手舞足蹈起来。
“苏儿,我真的差点被这兔崽子给吓死了。我就说嘛,他身手那么好,怎么可能突然就出事了……”
“咳咳!”
司擎尧抬起拳头假装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司炀的话头。他狠狠地瞪了司炀一眼,然后转过头,对着苏染露出谄媚的笑容。
“苏儿,你先别生气,听我和你解释……”
司擎尧谄媚地笑着,转身想要拥抱苏染。
然而,他没想到自己一直抱着的儿子突然有了动静。
小球球伸出两只白嫩的小爪子,紧紧地抓住司擎尧的衣领,两只小腿也一个劲地往司擎尧身上勾。
他仿佛在说:“我打死都不松开!”
他一副坚决的表情,似乎要与苏染争夺司擎尧的怀抱。
看着小球球紧紧依偎在司擎尧怀中,头靠在他的肩上,表现出一种“我很缺少爱”的神情,苏染的额头上不禁滑下三条无形的黑线。
这就是她含辛茹苦养育了两年的儿子吗?
这就是她掏心挖肺日夜颠倒照顾了两年的儿子吗?
怎么和司擎尧见面才两天,就培养出了如此深厚的感情?
他!
他!
他简直是全天下最大的叛徒!
“兔崽子!!!”
说实话,苏染心里有点酸溜溜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吃谁的醋,是儿子的还是司擎尧的。反正她心里就是感到不舒服,就像是有一团酸气在肚子里“咕噜咕噜”地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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