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xs十万两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一个小数目,整个玉龙关所有守军的军饷三年下来也不过才几万两。
如今邵曦狮子大开口,一张嘴便朝虞吉要十万两,要说他不肉疼那才是假的。
不过他做户部尚书这么多年,好处的确是没少捞,钱也没少存,十万两倒是拿得出来,只是着实让他心痛不已。
这可都是他将来的养老钱!
自己的那个儿子不争气,一天到晚游手好闲,吃喝嫖赌,被称为京都四大恶少之首。
他虽然想管却也有心无力,只因自己的夫人离世得早,就留下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便百般宠溺,养成了他如今这种骄纵的性格。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也没有填房,小妾倒是纳了两个,可他谁也信不过,钱还是放在自己的手里最稳妥也最安心。
十万两与他做尚书的俸禄相比,是他多少辈子都赚不来的。
升官与发财能联系到一起,自然是因为官做得越大权力就越大,手里有了权力便可为个人谋取私利。
这一点虞吉倒是做得很到位,不过多年的积蓄一朝被邵曦拿走,此时虞吉连哭的心都有。
可是没办法呀!自己的把柄捏在人家手里,如今这克扣军饷之事若是再被邵曦给揪出来的话,恐怕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邵曦依旧是四平八稳地坐在堂中喝着茶,过了许久虞吉才耷拉着脑袋从后堂走了出来。
堂中只有他与邵曦二人,平日里若没有他的召唤,一般人是不得随意进入堂中的。
来到邵曦面前,他从袖中取出一叠银票恭恭敬敬地放在了邵曦手边的茶桌上,后退了两步垂手而立,仿佛是在等待着邵曦对他的发落。
邵曦则是继续喝着茶,对桌上的那叠银票连瞟都没瞟一眼,不过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情。
“虞大人果然出手不凡,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十万两来,不愧为户部尚书。
“看来乌海国的这笔宝藏经过户部之手以后,虞大人将来会更有底气。”
邵曦这话说得有些阴阳怪气,其实他明知道这十万两根本就不是从户部的账里划出来的,完全是虞吉自己的小金库。
可他偏偏要故意这么说,要知道就算虞吉是户部尚书,要从户部的账中划出这么大的一笔钱来也并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可虞吉竟如此轻松地拿出十万两,说明这些年他没少中饱私囊。
如今乌海国这么大的一笔财富要经过户部之手,要说虞吉不会雁过拔毛恐怕连鬼都不信。
此时邵曦说出这番话正是在敲打虞吉,警告他要适可而止,不要以为乌海国的这笔宝藏数目庞大他便可以肆意妄为,从中大肆敛财。
这笔财富是邵曦辛辛苦苦从乌海国弄回来的,为的是充实国库,用于景元帝国的赈灾和军队扩充,可不是为了养肥这群贪赃枉法的蛀虫。
邵曦的话一出口,虞吉的汗都下来了。
如今在邵曦这里他损失了十万,本就打算从乌海国的那笔财富中找回来,被邵曦这么一说,他哪里还敢?
这说明邵曦已经盯上他了,他若再不知死活地乱来,恐怕邵曦会一直咬着他不放。
“邵大人放心,边军军饷之事已经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在下哪里还敢大意?
“乌海国的这笔宝藏我们户部定会精点细算,做到分文不差,绝不会再出现此前的差错。”
“如果真的是那样就最好,虞大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在下还望虞大人能好自为之。”
说完,邵曦也不等虞吉回话,将茶杯放在桌上,顺手抄起那叠银票塞入怀中,起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虞吉连忙跟在身后追着邵曦说道:“邵大人,您的那两成还在点算之中,账目尚未做好,为何要急着离开?”
邵曦停下脚步,侧头对虞吉说道:“不等了,你们点算清楚之后派人将银票送到霜雪楼即可。
“我相信虞大人做事还是有分寸的,想必也不会少了我的银子。”
虞姬闻言连忙点头哈腰地回道:“那是那是,圣上分给邵大人的这两成我们岂敢马虎?一定会点算清楚,由我亲自送到邵大人的府上。”
“如此最好,虞大人还请管好你自己,也管好你的儿子,手不要伸得太长,我这里可不止凤阳郡那一件事。”
虞吉听了邵曦的话,心里一阵发慌。
这些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有他的份,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有多少件了,邵曦有心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其实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是是是!今后一切全听邵大人的安排,在下定会克己奉公,严于律己。”
邵曦冷冷地笑了一下,虞吉口中说出的还是一些场面话,只不过是不想得罪自己而已,看来此人全无拉拢的可能。
这就像是一只被拴住的狼,在无法挣脱自己对它的束缚时,它只能选择俯首帖耳,表现出驯服的样子。
可是有朝一日被他挣脱了束缚,很可能第一个就是冲上来咬自己,这种人无法以真心结交,只能用威逼利诱的手段来对付。
不过邵曦对虞吉从来就没想过要利诱,他决定一直采用这种高压手段,死死地将他踩在脚下。
这种人绝不能给他翻身的机会,否则他将会比想象中更加的凶残和疯狂。
“行了,我还有事就不多聊了,虞大人也去忙吧!”
说完,邵曦大步朝着户部的门外走去,只留下虞吉一个人呆呆地站立在院中。
看着邵曦离去的背影,虞吉恨得咬牙切齿,甚至面目都有些狰狞,可他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这头恶狼已经被邵曦用一条无形的锁链死死地拴住,想要挣脱恐怕并没那么容易,如今为求自保他对邵曦也只能处处忍让。
可他心中不甘,原本自己在朝中是个香饽饽,不管各方势力如何斗却没有人愿意得罪他。
因为跟户部搞好关系就等于是傍上了一个财神爷,所以无论朝中如何斗得乌烟瘴气,他户部总是能左右逢源谁都不得罪。
也正因如此,这些年来他也算是顺风顺水,不但与朝中各方有所结交,而且还与很多人合作,通过各种不法的手段搞了不少钱财。
可如今邵曦的出现却如同给了他当头一棒,将他给打懵了。
邵曦面对他这个户部尚书可是一点都不客气,因为邵曦自己不缺钱啊!
有事他也求不到户部的头上,反而是在各种事情上攥住了他这个户部尚书的把柄,搞得他十分难受。
今天这十万两拿出来,虞吉也是咬着后槽牙的,别人找自己拿钱可是来求自己的。
邵曦可倒好,只需三言两语他自己就得把钱拱手送到人家面前,虞吉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眼看着邵曦从户部的大门消失,虞吉暗暗地啐了一口,眼神中满是恶毒,一甩衣袖转身朝着正堂的方向而去。
其实邵曦心里很清楚,自己走后虞吉指不定会怎么骂自己,至少在心里也得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不过邵曦不在乎,现在的虞吉就像是自己手中的提线木偶,就算他有自己的想法也会身不由己。
自己这趟前来户部,本来也不是为了这十万两银子,只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不是什么钱都能拿的。
至于多出来的那几万两,就算是他这么多年来贪赃枉法该交的利息吧!
离开户部之后,邵曦抬手摸了摸怀里那厚厚的一叠银票。
如今钱财这种东西对邵曦来讲已经没有什么概念了,恐怕除了皇宫,这大梁城内就没有他买不到的东西。
所以如今面对着这十万两银票,邵曦早就没有几年前卖出天眼石和“仙女之泪”以后数钱的那种快感了。
“刚好!修建五义庄需要用到一大笔钱,我就替刘家五兄弟谢谢这位户部尚书了。”
邵曦轻声嘀咕了一句后,脸上露出了一副幸灾乐祸的笑容。
虞吉要是知道自己拿出来的这笔钱被邵曦拿去在大梁城南修建五义庄,估计肺都得气炸了。
因为这等于是他出钱替邵曦养了几百名打手,而且邵曦还不领情,不道谢,这种事情想想估计都得恶心他几天吃不下饭去。
看看此时天色尚早,邵曦便打算在大梁城里逛一逛,看看自己开设的书局以及创办的玉言堂在自己离开的这三年中都经营得怎样?
书局的变化倒不大,还与从前一样,只是生意好了许多,店面也再次扩大。
邵曦转了一圈觉得很满意,于是又乘着马车前往玉言堂。
玉言堂也办得越发地有声有色,不但学堂扩大了,招收的门生也比三年前多了不止一倍。
当年那群流浪的孩子如今也都逐渐成长了起来,变成了一个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邵曦站在玉言堂的院中,听着四周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心中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想当年自己阴差阳错地没能参加高考,最后只是读了一个中专。
因为没有一个像样的学历,在化工厂倒闭之后外出打工四处碰壁,到最后只能沦落到在商业广场的停车场做了一名小小的保安。
回顾自己的人生经历,邵曦觉得自己应该在有能力的前提下尽可能地为这些孩子提供更完善的条件,让他们能够学有所成。
将来无论是走入仕途也好,还是入伍从军也罢,哪怕就是做个商人也都需要丰富的知识。
自己若不是懂得一些这个世界不了解的东西,恐怕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所以当邵曦看到这些少年朝气蓬勃的样子,想想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创造出来的,心中便会感到无比的满足。
时隔三年重回大梁,表面上看起来大梁城内的一切都没发生什么改变。
可用心体会之后邵曦才知道,在自己离开的这三年,其实有很多东西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让邵曦一直感到奇怪的是郝毅这个家伙倒是一点都没变,脾气性情,言谈举止就不说了,这个家伙的样子居然也一点都没变。
若说是一个人的穿着打扮有自己的习惯,这倒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三年下来,邵曦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都能够感觉到自己样貌的变化,为什么这个郝毅看上去还是与当年一模一样?
明明也是二十出头的人了,看上去却还是一副十六七岁少年的样子,难道这家伙有什么驻颜之法?
邵曦拉着郝毅看了又看,看得郝毅直发毛,最后听到邵曦的问题,郝毅也是一脸的苦笑。
无奈地摇了摇头,对邵曦说道:“我就是一个穷书生,哪里有什么驻颜之法?只不过是样子的变化小了一些而已,邵公子切莫大惊小怪。”
邵曦想想也是,有些人天生就长得年轻,无论长到多大年纪看上去都如同一个少年一般。
这样的人邵曦倒不是没遇到过,只是很少而已,或许郝毅就是这种人——任你们满脸沧桑,我依旧如同少年。
对于郝毅的解释邵曦也没有多想,打个哈哈便过去了。
跟郝毅又聊了聊关于学堂的事情之后,邵曦便打算离开玉言堂。
上了马车,邵曦有意无意地挑开车厢的窗帘又朝着玉言堂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让邵曦看到了感到意外的事情。
原本送邵曦出了玉言堂的郝毅正转身打算进门,却突然被一旁大树后闪出的身影给拦住了。
看得出那是一名女子,身材不高,虽穿着长裙脚下却很灵活。
那女子拦住郝毅刚要说话,却被郝毅一把拉进了门里,随后郝毅伸头朝门外自己的马车看了一眼。
邵曦连忙放下马车的窗帘,免得让郝毅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被自己看到了。
马车缓缓而行离开玉言堂,邵曦也没再挑起马车的窗帘朝外看,但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却始终在邵曦的脑海中萦绕着。
一个女子跑到玉言堂去找郝毅,这说起来挺正常。
男欢女爱,两情相悦,有女子喜欢郝毅,忍不住前来玉言堂看望他倒是合情合理。
可邵曦总觉得有哪里不太一样,那女子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难道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只不过是一个与郝毅情投意合的女子偷偷地跑到书院来看望他,恰巧被自己看到?
想到这,邵曦自嘲地摇了摇头,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变得这么八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