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苏承望真的想多了。
沈青云之所以有变化,只是单纯的因为换了个灵魂而已,哪里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不过能以有限的信息分析到这个地步,沈青云躲着他的决定绝对是正确的。
司南伯府。
钟七跟宋莹打了声招呼便在账房取了银票离开,出门正好遇到了杨聪。
钟七对着杨聪微微躬身,杨聪面无表情,两人错身而过。
杨聪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钟七的背影,随后快步来到宋莹面前。
“沈青云不是去了城外庄子吗?怎么还派了人回来?”
宋莹愣道:“表兄是说钟七?”
“对,就是他,就是他将我从沈青云的院子里扔出来的。”杨聪现在身上都还疼呢,哪能记不清楚?
宋莹道:“钟七是上次伯爷回来特意留给沈青云的贴身护卫,沈青云让他回来取些钱用。”
“你就这么让他走了?”杨聪露出惊讶之色。
“不然呢?”宋莹一愣,“我虽掌握府中大权,可他毕竟是世子,这府中之物,还不是随他取用?”
“糊涂啊。”杨聪失望叫道:“沈青云都在外面传你的坏话,你还跟他客气什么?他让你失了颜面,你何必还让他舒坦?”
反正已经被说了闲话,解释又解释不清,不如直接坐实了刻薄的人设。
“可是...”宋莹还是有些犹豫。
她也觉得杨聪的话有道理,可是她又想勉力维持伯爷夫人的正面形象,所以有些纠结而已。
杨聪见状,也知道自家表妹是个没主见的人,又道:“这一次便罢了,若是还有下次,表妹你也该拿出当家主母的威严才行。”
宋莹点头,“表兄说得是。”
这一点,她很难不赞同。
“表兄一日未归,可是想到办法了?”
杨聪闻言得意一笑,“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已经找了合适之人,早晚要让他好看。”
宋莹神情一震,道:“千万小心,莫要落下把柄,否则就算事成,我们也脱不了干系。”
杨聪拍着胸脯道:“放心,你尽管等我的好消息就是。”
“但愿如此吧。”
这边钟七拿了钱回来,却是把沈青云气了个半死。
“你就拿这么点?”
沈青云拿着银票,只觉得头上的包鼓的更大了。
“这可是整整一千两啊,世子还嫌少?”
沈青云道:“张南要办喜事,而且要大办特办,最好是将十里八乡的人都请来吃席,花费定然颇多。”
“可也用不了一千两这么多吧?”钟七惊道。
一千两银子的确是巨款了,像上阳村下阳村这样的村民百姓,好些人一辈子都没见过银子长什么样。
换成铜钱,都能将人活埋了。
这还不够办一场婚礼的?
沈青云叹道:“除了置办酒席的钱,剩下的就是咱们以后的生活费了,反正姨娘怀孕的这段日子,我是不打算回去了。”
几百两银子都足够普通百姓衣食无忧的生活一辈子了,不过对于沈青云这个伯爷世子来说,真未必撑得住几个月。
“老七啊,伯府有钱,咱又不是没有这个条件,还不能让我多享受享受了?”
沈青云语重心长,钟七默然无语。
“那要不我再回去拿点?”
“算了吧,花完了再说,老是回去,那我还怎么维持姨娘的刻薄名声?”
真是个不孝子啊。
沈青云撇了撇嘴,“一千两就一千两,大不了日子过得紧巴点就是了。
去把老张头唤来。”
“是。”
钟七领命而去,不多时,老张头来到。
“世子。”
沈青云拿出二百两的银票交给他,道:“这些钱先用着,不够再找我拿,我只有一个要求。”
“请世子吩咐。”
“有多大的阵仗,你就给我搞多大的阵仗出来,把周围的乡民能请的都请来,给足上阳村面子,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姑娘嫁到下阳村来,亏待不了,知道吗?”
老张头点头,“世子放心,属下晓得。”
“嗯。”沈青云点头道:“这可不只是张南一个人的喜事,也关乎着别的兄弟终身,你亲自操办,不可马虎,知道吗?”
“属下遵命。”
“去吧。”
打发走了老张头,沈青云问钟七道:“对了,你取银钱的时候,姨娘可有为难你?”
“那倒没有。”钟七摇头,“夫人听说世子缺钱,只让我去账房支取便是。”
沈青云笑道:“这样最好,只要她不要故意来招惹我,当也可以把她供起来,大家相安无事,多好啊。”
“倒是出门的时候遇上了表舅老爷,他一身酒气,昨晚应该是喝了个烂醉。”
“想喝就喝呗,跟我们无关。”沈青云撇嘴问道:“梁州城除了姨娘,他还有亲戚朋友?”
“这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就算了,沈青云也没多想,只要杨聪不来招惹他,管他是会朋还是聚友,就是开银趴都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次日,沈青云带着钟七跟老张头来到城里。
“老七,你去牙行买架马车,再找个厨娘跟伺候的丫鬟家丁,待会儿来接我。至于采买,老张头你自己去张罗。”
钟七跟老张头闻言点了点头,“那世子呢?”
沈青云指了指头上,“我看大夫去啊。”
只是被石头砸了一下,疼倒是的确疼,不过却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肿起的包也消了下去,不过沈青云还是决定去问问大夫,遵行一下医嘱。
钟七跟老张头各自去了,沈青云沿着街道,来到一间医馆。
“世子,您来了?”
坐堂的大夫见沈青云进门,双眼一亮,抛下还在把脉的病人就迎了上来。
沈青云一愣,“你认识我?”
大夫捋着短须呵呵笑道:“昨日世子受伤,还是小人替世子包扎的呢。”
“原来如此。”沈青云笑了笑,又看了一眼一旁等候的病人,道:“你先忙。”
大夫也回头看了一眼,躬身道:“那就请世子稍待。”
“嗯。”
沈青云坐到一边等候,视线透过窗户,看向江岸对面。
岸边停着几艘画舫花船,临水还有一座艳丽的阁楼,那就是梁州城最大的迎春青楼。
沈青云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灰溜溜的离开的,实在是不堪回忆啊。
“李俢涯用过的诗我都记下了,等我伤好,我非得一雪前耻不可。”
沈青云暗自下了决心,这青楼他是非逛不可的,丢的脸,他也得找回来才行。
“世子受的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只要安心静养,克日便可康复。”
沈青云点头,他也知道没什么大事。
“还需要换药吗?”
大夫摇头,“消了肿,便不必了,只是伤口还未愈合,莫沾生水便可。”
“嗯。”
沈青云起身要走,迎面却见一道身影来到。
“沈公子?”
那身影认出了沈青云,当即出声。
沈青云闻声一愣,抬头看去,脸色微变,扯着嘴角道:“是巧儿姑娘啊。”
巧儿就是迎春楼的当家花魁,只是没有浓妆艳抹,穿得也要素丽很多。
值得一提的是,沈青云不愉快的青楼回忆就是来自她。
巧儿笑道:“沈公子可是有好些日子不来迎春楼了,莫不是还在为上次的事生巧儿的气?”
“上次,上次什么事?”沈青云装作不知。
巧儿捂嘴轻笑,“多日不见沈公子,姐妹们倒是思念得紧,公子若是得空,可要常来捧场,也好解了姐妹们的相思之苦啊。”
思念?
你们是思念我吗?
你们明明是思念那个出手阔绰的冤大头啊。
沈青云只去过一次,所以冤大头不是他,而是原身。
“这话说的,倒显得我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一般。”
“公子说笑了。”巧儿连忙摆手,又见沈青云额头伤口,惊讶问道:“沈公子受伤了?”
“些许小伤,不碍事。”
“无事便好。”巧儿点头,却见大夫上前,将打包好的药送到巧儿手中,“这是三日的量,若是还不见好,便将人送来。”
巧儿轻施一礼,“多谢了。”
说完,巧儿对着沈青云微微颔首道:“公子自便,巧儿先告退了。”
“姑娘慢走。”
待巧儿离去,沈青云问大夫道:“她这是抓的什么药?”
青楼姑娘,该不会是....
“都是些滋补元气的食药以及外伤膏药。”
“嗯?”沈青云一愣,这跟他想的有些不同啊。
大夫摇头叹道:“是她的小弟,才七岁而已,也不知道还撑不撑得住。”
沈青云还要追问,门口却响起了钟七的声音。
“世子。”
沈青云应了一声,“办好了?”
“嗯。”
“那就走吧。”沈青云点了点头。
马车旁站着五人,一个四十出头的憨厚妇人,两个怯生生的瘦弱丫头,两个高大精壮的男子。
沈青云满意的点了点头,钟七道:“文书还在人牙子手上,等他找过府衙,自会送到庄子上来,请世子放心。”
“嗯。”沈青云应了一声,“回去吧。”
老张头采买得多,今天估计是回不去了。
马车缓缓启动,向着城门的方向驶去,只是还没走出街口,便被人群堵住了。
“怎么回事?”沈青云探出头问道,隐约还能听到嘈杂人群之中传来的女子哭声。
驾车的钟七伸长了脖子使劲地张望着,沈青云掀开车帘站在马车上,目光越过人群,看见当中一道熟悉人影伏在地上失声痛哭,身边分明还有散落的药包。
是巧儿。
沈青云皱了皱眉,“驱路离开吧。”
钟七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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