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们纷纷回头。
她从椅子上起来,要走。
“程禧!”叶柏南叫住她,“你带水了吗。”
她又停下。
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毛巾呢?”
安然抢话,“买了!”
食堂到体育馆途经超市,安然提醒程禧买了水和毛巾。
“叶总工以前也打篮球?”
“业余的,在学校玩过。”叶柏南的短发全湿了,汗痕沿着颈部流入背心,浸透了胸口的数字9,若隐若现的胸肌轮廓,性张力旺盛,“年纪大了,比不了他们二十岁的。”
“叶总工,你扣篮太爽了!”安然吼的嗓子哑了,“给我们的陈大队长扣傻了——”
陈哲打球太脏,又踢又踹,在场的同学心明眼亮,爆发一阵唏嘘。
球队垂头丧气离场,陈哲走在中间,叶柏南叫住他,“小子,记得愿赌服输。”
他咬着后槽牙。
瞪程禧。
妞儿没搞到手,又惹了一身骚。
“你哪个队退役的?”陈哲憋屈,他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这号人物,竟然在球场让自己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他颜面扫地,大四怎么泡学妹。
“我学理工科的,不玩体育。”
唏嘘声一浪接一浪的。
陈哲更尴尬,一挥手,“撤了!”
叶柏南将毛巾搭在肩膀,弯下腰,系鞋带。
背心领口宽阔,露出大半绯红的胸膛。
汗珠子填满肌理的沟壑,汇聚成一大滴,淹没在深邃的肚脐下方,浓烈逼人的雄性荷尔蒙。
程禧转身出去。
一路上,有女生要微信号,叶柏南很绅士,逐一道谢,再逐一婉拒。
安然指着其中一个婀娜靓丽的女生,“我们校花,艺考生,传媒播音的,弹琵琶老牛了!”
叶柏南系着外套的扣子,“程禧也会弹。”
“程禧是初级,校花是高级。”安然羡慕,“每一届的校庆和新生欢迎典礼,校花弹琵琶是压轴节目。”
程禧舞蹈也压轴,是二压,一压是校花,最大的咖。
叶柏南没继续往前走,注视着程禧。
安然先离开了。
空气中浮动着花香,和他头发淡淡的汗味。
“我解决了南茜和俞薇的问题,我们再谈后面的事,好吗。”
程禧踢着道旁的小石子,有一颗滚到叶柏南脚下,他又轻轻踢回。
她一言不发,踢到相反的方向。
叶柏南语气温和迁就,“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我回寝室了。”
程禧迈上台阶。
叶柏南伫立在原地,目送她推门,拐弯。
......
周京臣加班到晚上7点。
秘书收拾完报表,进入总工程师办公室。
“叶柏南去禧儿小姐的学校打了一场篮球赛。”
周京臣笔尖停在文件上,“他闲的吗?”
“而且是带伤打球。”秘书赞不绝口,“身姿矫健,迷倒了不少花季少女——”
头皮一束目光凉森森的,秘书发麻,闭了嘴。
“多大的人了,和一群毛头小子较劲。”周京臣签完字,不耐烦拧上笔帽,“什么原因?”
“篮球队的队长追过禧儿小姐,没追成,平时欺负她,今天又挑衅,叶柏南在球场教训了他一通,估计以后没有男生再追求禧儿小姐了,大家觉得她和叶柏南是一对璧人。”
“一对璧人。”周京臣斜靠着沙发椅的扶手,半阴沉,半调侃,“你在哪学的词。”
“《金瓶梅》。”他脾气好,秘书也懈怠了,憨笑,“无删减版的野史,有春宫图的。”
周京臣有一搭无一搭敲击着扶手,“取来。”
秘书返回隔壁工位,取了书,双手呈上。
男人翻开,清晰火辣的春宫图,部位细节描绘得栩栩如生,深入浅出,有许多他没用过的姿势。
“学无止境。”周京臣吐出四个字,塞在公文包里。
程禧接到老宅的电话,市一把手在东魁楼设宴,庆祝孙子考上重点中学,只邀请了二十多位亲朋好友,周淮康夫妇在列。
东魁楼的八宝鱼翅是珍宝级的名菜,周一和周五卖,只卖三份,老板很个性,除了这两天,谁买也不开张,达官显贵买,照样要等。
周淮康打包了一盒,特意留给程禧。
她回到老宅,客厅里没人,周淮康喝醉了,周夫人在卧室照顾他。
屏风底下的缝隙夹着一本书,倒扣着,像是遗落在那。
程禧蹲下捡。
视线里,蓦地闯入一双黑色皮鞋。
她仓皇缩回手,“哥哥。”
周京臣瞥了她一眼,“我是鬼?”他挑眉,又是命令的口吻,“抬起头。”
程禧抬起。
“看仔细。”他走近,“我丑吗。”
“不丑。”
倘若周京臣是丑男人,她迄今没遇到过俊男人了。
“吓人吗。”
他威仪大,太震慑,她看得眼涩,“不吓人。”
“周公子回来了?”保姆端了果盘,搁在茶几上,“新鲜的香梨,春天燥,润肺的。”扭头招呼程禧,“陪你哥哥吃梨啊。”
程禧哎了一声,重新捡起那本书。
封页卷边了,内页画着一个红肚兜的女人,一个赤裸的男人,头挨着脚,脚挨着头,互相抱着啃。
她一愣。
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姿势,猛地合上书。
烫手似的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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