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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二章 是不寒而栗,是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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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坏事儿,是孙权做的不假;

  但却是东吴这种大族间盘根错节、势力磅礴的局势下,他不得不做的;

  可具体的实施者,并不是孙权,正是朱家,乃至于附庸于朱家的几个“中流”家族…

  吴之四姓,顾、陆、朱、张,从朱然成为孙权的伴读起,朱家就将全族的性命与孙权紧密相连,是孙权最可靠的爪牙!

  可无疑,这也造成了…如今,从朱纪口中,一切一切的真相昭然。

  “啊…啊…”

  此刻,因为朱纪的供述,江东次一级的家族“杜”、“林”、“闫”、“许”、“王”五家的族长被抓来…然后棍棒之下,打的是遍体鳞伤。

  终于,他们招认了,他们是奉孙权之命,在扬州毒害的太史慈,在巴丘毒害的周公瑾,在吴郡毒杀的黄盖…

  事实上,黄盖本不用死,恰恰是因为他查获到一些有关“周瑜之死”的真相,且去吴郡调查走访,问到了这些家族…

  故而,这些家族才禀报孙权,得到孙权的授意一,连同这位赤壁之战时“苦肉计”立下大功寻的功臣也一并毒害。

  整个此间的审判,言之凿凿,人赃并获…

  仿佛将周瑜、太史慈、黄盖之死的真相跃然眼前…让一些人心痛不已,却也是让诸如顾家的族长顾雍,张家的族长张温,虞家的族长虞翻,魏家的族长魏朗,孔家的族长孔愉,谢家的族长谢夷吾脑袋低垂,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进去。

  他们虽没有直接动手…但孙权如此做,是因为他们!

  这,就足以让他们无比惶恐、担忧…

  生怕这件事儿最后牵连到他们。

  好在,他们只是与孙权一道图谋,并没有染上这般血迹。

  他们都是“老油条”了,明哲保身、假手他人的道理,他们如何不知道?不知晓?这种留有隐患,后患无穷的事儿,他们不会做。

  不过,俨然…这衙署中,孙绍的审判,也没有刻意把罪行引到他们的身上。

  终于…

  在棍棒之下,在哀嚎之中,朱纪愈发的心力交瘁,他将文书捧上,魂不守舍的说,“他们都招了…招了…”

  孙绍接过文书,他抬起头与远处的周循互视,然后把文书卷起来,慢悠悠地说:“残害忠良,谋杀兄长,此罪当诛…那么?参与此事的孙权的爪牙,又有几族。”

  “共有五族…”

  朱纪颤巍巍的开口,他满是歉意的最后环望了眼,那几乎在棍棒刑罚之下,半条命都丢掉的“杜”、“林”、“闫”、“许”、“王”五家的族长!

  他们曾经何等的亲密?

  …如今却…却…

  倒是孙绍,他饶有兴致的看着朱纪,先是“吧唧”了下嘴巴,像是仔细算了下,最后语气冷冽的说:“五族?不对…似乎,还少了一族!”

  朱纪努力的想了想,带着哭腔说道:“没了吧?只有这五族参与了那…那些恶事儿…”

  孙绍微笑着望着朱纪,“再想想…”

  朱纪震惊的看着孙绍的笑容,然后猛地回头去望向周循:“难道…难道我朱家也算么?可…可周循大都督许诺于我…说只要我招了,那…那便…”

  “放肆…”

  不等朱纪把话讲完,周循大声呵斥道:“本都督何曾向你许诺过什么?本都督又怎会向你这等丧尽天良、杀父之仇的宗族许诺什么?”

  周循的话脱口,孙绍轻声补充道:“如此说来,孙权的爪牙,杜、林、闫、许、王…还有这個朱家,六族,六族就对上了!”

  朱纪惊觉,惨呼:“周循,原来你是如此歹毒之人!你利用我供述出昔日的那些恶事,你利用我害了这些大族,也害了孙将军!你…伱…”

  不等朱纪把话说完,周循已经上前,一把捏住了他的脸,阻止他说下去。

  “是啊,我是歹毒之人?可昔日,你们朱家奉孙权那狗贼之命在我父亲的饭食之中下毒之际,你又何曾不歹毒呢?你幕后之人,还有这些爪牙?又可曾想到我父亲立下的赤壁大功,可曾想到是谁保全了江东?可曾想到他是江东的英雄?”

  “可你…可你许诺给我…”朱纪还在痛苦的喃喃。

  周循又靠近他一步,单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用细微的声音说:“少说几句话吧,若这样,我至少会留着你妻儿,也算是我给你的恩情吧。呵呵…罪恶的宗族伏诛,难道…正义不该是这个样子么?”

  说罢,周循松了手…

  朱纪浑身颤抖,他整个人宛若一个瘫软的皮球一般,整个瘫坐在地上。

  他眼神迷离的望着周循,就好像再问——

  周循…你…你一定要致我于死地么?

  其实朱纪想错了…

  周循何止是要致他于死地,他更要致那罪魁祸首孙权那狗贼于死地!

  这时,已经有衙役走了进来,孙绍挥了挥手,衙役已经将瘫软的朱纪拖走,也将那五个大族的族长托走…

  周遭的一些文武,诸如凌统、甘宁、陆逊、孙皎、苏飞看的是一阵解气。

  却也有鲁肃不自禁的摇头…

  孙绍附在周循的耳边问道:“要直接下令杀了么?”

  孙绍这话的意思是当众问斩…

  周循冷笑:“让他们死在牢里吧!罪魁祸首…不是他们!”

  “那现在?”孙绍接着问…

  周循却大声朝着这衙署中的众人道:“人证物证俱在,孙权罪无可恕!”

  这一道声音,他隐忍了许久。

  然而隐忍更久的是孙绍…

  他豁然起身,大声吩咐:“诸公随我一道去拿下孙权——”

  …

  …

  孙权愁闷地在花园中拄着拐踱步、他的双腿受了箭伤,但好在不是要害。

  作为曾经这里的主人,自打他被幽禁在这一处行宫后,他便宛若被关入牢笼的金丝雀一般,有普通的饭食,有一处遮风挡雨之地,却永远失去了自由。

  “唉…”

  孙权抬起头望向那高耸的行宫大门,他太渴望出去了。

  或许,只有当一个人彻底丧失自由的一刻,他方才能感受到,自由是多么的可贵?

  是金钱、美女,是一切的一切都无法比拟的美好。

  “踏…踏…”

  像是心向往之,孙权不由得朝行宫大门处走去。

  只是…守卫这里的兵士像是无比谨慎,看到孙权靠近,一人迅速的弯弓,“嗖”的一箭,对着孙权的脚边射过去。

  箭插入孙权足边土地,箭羽颤抖,孙权惊呼一声,“你们…”

  可回应他的是那守卫冷漠如水的表情,他下意识的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

  似乎是退出了“警戒”的位置,守卫这才收起了弓箭,一为首头目则是大声朝着孙权说道:“四公子有令,不允许阁下踏出这行宫半步!还请阁下莫要为难我等?否则下一箭,就不是射到阁下的脚边了!”

  这般冷漠的话语让孙权的心头“咯噔”一响,他“唉”的一声叹出口气,然后羞惭惊慌的逃走了。

  孙权不允许出这行宫。

  但其他人,诸如孙权的家人是允许来探望他的,孙权回到屋里时,正看到步练师。

  她身着一件荆钗素裙,自打…她被孙权纳为妾室后,就从未穿着的如此简朴。

  像是如今的局势下,便是孙氏一族的家人、族人…也刻意的收敛了许多,不敢穿金戴银,更不敢招摇过市。

  倒是步练师看到孙权,连忙端上一碗汤饼,一盘肉脯,她笑着说,“夫君,吃饭了…”

  可以说,孙权吃到过太多饕餮的盛宴,也品尝过太多可口的菜肴,但仿佛此情此景下的…步练师的这一句“夫君,吃饭了”,还有她手中那远说不得珍贵的菜肴,更像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温馨与暖意…

  孙权看着盘中的汤饼,抬手爱怜地抚摸着步练师的脸,满怀歉意的说道:“这才几日,怎么瘦了这么多?那关家四郎是亏待你们了么?还有这汤饼…如今的我,只能让你们吃到这些…这些…”

  孙权的话语中满是自责。

  步练师笑着说,“我最爱吃汤饼的,昔日与母亲逃难江东得遇夫君,那时…便是夫君赠予我汤饼的…夫君还问我的家门,得知我是孔门七十二贤之一步叔乘的后人,故而特地对我与娘颇为礼遇…”

  听到这儿,孙权摇头,“那时…我哪里是礼遇?我是见你生的闭月羞花,倾国倾城…所以才那么讲,果然…最终我还是心愿得偿,纳你为妾…却不曾想,我孙权那般多的妾室,可大难临头唯独只剩下你一人…还在我身边。”

  说着话,孙权搂住步练师,步练师也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孙权的怀中,笑吟吟的说,“我就说嘛,夫君还是孙武的后人呢?怎会对我孔门的后人如此礼敬,原来…是这样…”

  说到这儿,步练师再度捧起那汤饼、肉铺,“今日云旗公子特地给母亲那边送了许多肉脯,炖了大补的汤,汤好香,母亲吃不下那么多…我就给夫君也送来些。”

  孙权忙问:“国太可还好?大虎小虎可还好?尚香呢?她又如何?没有做什么傻事吧?”

  “都好…都好…”

  步练师没有讲述,这些时日,她们动用了一切的关系,想尽了各种办法去救孙权,也没有讲述坊间那证据确凿的“流言蜚语”下,他孙权的处境是多么的危险…

  步练师不想让孙权担心,她抿着唇,喃喃的说,“就是…就是大家都念着你…念着你…”

  “都好…那便好。”孙权一边说着话,一边端起碗尝了一口汤。

  步练师压抑着心头的痛处与担忧,做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问道:“夫君,好喝么?”

  “好喝,好喝…你还能送进来汤饼与肉脯,看来…我虽败了,可那关家四郎对我这‘败军之帅’也算是不薄了!”

  步练师握住孙权的手,真诚的说,“若夫君喜欢吃,妾每日都送来…”

  话说到这里。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孙权与步练师都变了脸色。

  孙绍、周循、甘宁、凌统、陆逊已经带着甲兵闯了进来。

  孙权吓得手中的碗掉落在地,汤饼、肉脯洒得满是狼藉…

  可他毕竟曾作为东吴国主,他迅速的收敛起心头的紧张,直视向诸人,问道:“诸公来此何意?”

  孙绍狠狠的笑出一声,“何意?带走!”

  孙权惊慌失措的高喊,“昔日会稽献城时,关四公子许诺于我,也许诺于那些投降的文臣武将,他…他会饶过孤,你们岂能…岂能违背他的话?”

  甲兵哪里管孙权说什么,已经踏步上前,将孙权牢牢的锁住…

  心急之下,步练师去扳开甲兵的手,放声喊道:“是啊,云旗公子说过这样的话,云旗公子都要绕过我夫君,你们如今如此…这是陷你们公子于不义!”

  孙绍捉住步练师的手,狠狠一甩,将她甩在地上,“不义的人是我等?与云旗公子何干?”

  “还愣着干什么?带走…将孙权,连同他家的一切书籍、竹简、书信统统带走。”

  说话间,甲兵们肆无忌惮的冲进内室…

  步练师急的痛哭,喊道:“不…你们不能这样…我与夫君的女儿是云旗公子的妾室…你们不能这样…”

  孙权被拖走时,却在大叫,“夫人…夫人,去找小虎…让她去求关麟!让她去…”

  随着孙权的话,步练师整个人瘫软了一般,她跪在地上。

  她…她已经找过小虎了,可…可…

  看着孙权被押走,离她越来越远…步练师眼眶中,那不争气的泪水不由得盈盈夺眶,泪洒衣袂——

  …

  …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关麟正在吃饭,吃的正好是《关雎》中提及的江东特产荇菜。将荇菜的茎焯一下水,用醋浸泡,味道酸甜可口,极是肥美!

  乃至于关麟都忍不住感慨道:“参差荇菜,求勤寤寐。烝然來思,相礼赞祭。”

  就在这时…

  孙尚香从门外急匆匆的闯进来,原本有甲士阻拦,可关麟听出了他的声音,摆摆手示意让她进来。

  当然,哪怕有关麟的授意,也有女兵将孙尚香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携带武器。

  待得孙尚香进入其中,她眉头倒竖,连忙问道:“公子还有心情吃荇菜?”

  “怎么?你也想吃?”关麟自顾自的吃着,酸爽、清脆…

  孙尚香忍不住直书来意,“听问孙绍、周循他们把我二哥给抓走了,我四处询问,得知…这并非是云旗公子的意思,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关麟用筷子夹起一小撮荇菜,放到嘴里,一边慢悠悠的咀嚼,一边淡淡的说,“周循是东吴时期江东的兵马大都督,也是如今我任命的左都督人选,孙绍是你大哥,小霸王孙伯符的儿子,鸿雁的统领?他们要抓人,总会有抓的道理,何须事实过问于我?”

  “这么说…”孙尚香一愣,“是你授意让他们抓我二哥…可你当初答应我与大虎、小虎,要饶过我二哥的…你不能这般出尔反尔…”

  面对孙尚香的质问,关麟面容严肃,“当初我也不知道,你大哥孙伯符、周公瑾、太史慈、黄盖…他们的死都是孙权一手造成的!你侄女儿之前就来向我求情过,我的回答也一如既往,不是我要杀孙权,而是江东的文臣武将,那数万兵勇,他们在得知真相后,无法饶过孙权!”

  “抓起来,关押起来就不行么?”孙尚香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儿,“关押起我二哥,给他一份体面,也给江东孙氏一份最起码的体面,就不行么?”

  “体面?”

  孙尚香的话像是触碰到关麟心头的某根神经,他缓缓的起身,他傲然站立在孙尚香的面前,“说到体面?孙夫人…呵呵,你当初在甘露寺,抛下青梅竹马的朱然,嫁给我大伯时,又何曾给他半分体面?”

  “我何曾没有给他体面?”

  “是,你带的那些女侍,多进入了蜀中各个重臣的府邸,东吴解烦营这些年收集的关乎蜀中,关乎我大伯的情报成百上千?这些,就是你所谓的体面?你背弃青梅竹马,却暗中为东吴监控我大伯,伺机替江东谋取荆州?这就是所谓的体面?还是我大伯与你成亲后,每夜面对那数百持剑侍女,每每惧孙夫人生变于肘腋之下,这便是你给我大伯的体面么?”

  这…

  关麟的话一句句的吟出,让孙尚香突然间无言以对。

  孙尚香蹲下了,她双臂环抱起,脑袋深深的埋进去,她哭了…

  明明是弓腰姬,是剑仙子,却在这样一个年轻公子面前,将自己最软弱的一面展现。

  仿佛,对救二哥这件事儿的无力感,还有关麟将她一生努力的否认…都让她不由得垂泪哭泣。

  “踏,踏…”

  关麟走到她的身侧,听着她哭了一会儿后,才说,“我听孙皎讲,孙家军有句口号是么?孙家儿郎,誓死不降,宁死沙场,不死温床!这是你父亲孙文台将军留下的,是么?”

  说到这儿,孙尚香的泪仿佛止住了,她抬起头望向关麟,望向这个并不凶狠的“夺命阎罗”…

  关麟的话还在继续,“我若是你,宁可让自己的二哥去死,也绝不让他在温床上享受,在蹉跎、苦难中度过这后半生!”

  说到这儿,关麟踏步向外走去,越走越远…

  孙尚香看着他,有一种不知该是“不寒而栗”,还是“毛骨悚然”、“汗流浃背”的心情与心境。

  …

  …

  阴暗的室内,关麟与陆逊一坐一站,关麟坐在席位上,像是在沉吟着什么。

  陆逊劝道:“除恶务尽,不可姑息…何况,如今那许多孙权的旧部可都盼着诛杀他…云旗公子能免去诛其九族,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关麟沉默不语,他还在沉思,像是在权衡,杀孙权这件事儿…会造成的利与弊!

  利自然是让这些与孙权不共戴天之人彻底将淤积在心头的愤怒释放与舒展。

  是敲山震虎,用孙权的人头去震慑那一众氏族,告诫他们,他们的罪行只是没有清算,并不是没有…让他们夹起尾巴!

  弊则是…

  还有不少人,鲁肃、孙尚香、步练师、蒋钦、贺齐、吕范、阚泽等等…这些人不想让孙权死。

  以及…一些百姓,他们也不想孙权死。

  说到底,当初的江东尚未开化,经济、文化、生产都是在孙权时代得以迅猛的发展,无论…这些年东吴是不是在做困兽犹斗,至少…这里的百姓安居而乐业…从这个层面上,此间百姓是感激孙权的。

  所以…

  杀了容易,可要防止江东的动荡,却又是万难。

  “其实…”陆逊仿佛看出了关麟的担忧,他张口道:“其实,这件事儿根本不需要云旗公子出面,让周循、孙绍、黄柄、太史享他们去做就好,他们与孙权都有杀父之仇,便是杀了…那是履行孝道,也不会生出怎样的非议,再不济…云旗可以在事后小惩大诫大一番,以此平定民间的猜忌…如此,可谓是两全其美。”

  陆逊也不想让孙权活。

  当初,陆家…差点在孙权的授意下,举族覆灭…

  在这件事儿上,陆逊不可能用他的“谦逊温雅”去饶恕孙权。

  只是,任凭陆逊怎么说…

  关麟还是没有回答,依旧像是在冥思,在沉吟,在思索…

  “公子…你这…”

  陆逊忍不住问道。

  这时,关麟方才睁开眼睛,他缓缓的说,“我在想,无论孙权死或不死,总是会有一些人不满意,所以…我就想,如果有办法让所有百姓都觉得孙权必死…那又会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啊…

  让所有百姓觉得孙权必死!

  陆逊觉得关麟这想法有些想当然了…

  依旧是老生常谈的话题,孙权或许一直在做困兽犹斗,可他并没有对不起百姓,这些年江东的富庶与安恬便是明证…

  要让百姓对他同仇敌忾,怕是不容易!

  “其实很简单…百姓的想法是会被舆论所引导的…”关麟接着说,“唯今,我就是缺一篇文章,一篇能媲美昔日官渡之战时,陈琳所纂《讨贼檄文》的文章…”

  说到这儿,关麟恍然间想到了什么。

  他惊喜的张口:“伯言,我想到一种让孙权更痛苦的死法,也能会甘宁、凌统、孙绍、周循他们更解气,乃至于整个江东上下一心都翘首以盼孙权被屠戮的方法!”

  啊…

  陆逊连忙问:“是什么?”

  莫名的,因为关麟的话太过阴森,他陆逊竟有一种汗流浃背的感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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