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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五章 银铃失声,锦帆已沉,恩逝仇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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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了!

  仿佛,自那白马上的将军首级被砍下,一切就都结束了。

  “哈哈哈哈…”

  朱治看着这个他恨得咬牙切齿的“甘宁”终于授首,他激动的大笑了起来。

  “吾儿,再没有人能冤枉你了——”

  “朱异侄儿,你泉下有知,大仇得报了——”

  “哼,吴之四姓,又岂是你一个甘宁能够动摇得了?”

  不止是朱治如此激动,整个朱家的部曲,一个个都在大啸,在宣泄着…他们击毙了一个威震天下的“名将”,这份殊荣所带来的是无穷无尽的骄傲!

  只是,他们忘了…

  昔日,这位名将所释放出的骄傲,又是为谁?

  “咚咚咚…”

  无数马蹄狠狠的踩踏在白马的四周。

  有兵士去检查“甘宁”的尸体。

  只是,当…那枭首的头颅,面颊上的黑布被扯下来时,整个此间安静了。

  这?这哪里是甘宁?

  这…

  方才还在仰天大笑的朱治,整个人像是突然就萎了,他的笑声还在回荡,只是…这笑莫名的就有些尴尬了。

  ——被耍了!

  朱治这才意识到,他们被耍了——

  …

  …

  甘宁这边,早已弃了马,几名水贼兄弟背着他在这江边走着。

  江边的土质很松软,深一脚,浅一脚。

  因为有小雨,有两个水贼兄弟还把身上那破破烂烂的衣服脱下,严严实实的盖住了甘宁,替他遮挡住这冰冷的雨水。

  这两个水贼兄弟,则是赤膊着上身,在雨中冻得瑟瑟发抖。

  不多时,霍泷与另外几人追上来了,他们彼此互视,没有说过多的话语,继续往港口方向行去。

  那里,他们有船!

  能帮助甘大哥逃离这是非之地。

  他们不敢骑马,那样动静太大,容易惹来注意,只得靠自己的双腿,搀扶着一个晕厥的人,一步一步,艰难的前行!

  甘宁意识已是模糊,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可…仿佛,他听到了一道道声音,像是由衷的从他的心底里发出的疑问。

  ——“银铃将息,锦帆何去?”

  ——“波涛依旧,何为归途?”

  ——“吾不能奉主,谁辅主基业?哼…终是一腔忠勇喂了狗么?”

  一句句,一声声细若游丝的声音,仿佛是老天爷对甘宁的倾诉。

  但,老天爷还是太残忍了,他最终吟出的句子是——“银铃失声,锦帆已沉!归途…东吴已无归途!”

  ——归途?归途!

  迷离中,甘宁的口中尤自不断的吟出“归途”二字,他既是问他的归途,又是问他的这些兄弟们的归途!

  哪怕是晕厥,他晕的并不安心哪!

  …

  终于到了港口。

  哪曾想,这里已是戒备森严,不是朱治,也不是宿位虎骑,他们来不了这么快。

  是朱然…

  在听说甘宁夜刺朱家府邸后,返航至港口的朱然没有回府支援,他迅速的领着手下部曲,将整个港口封锁。

  五人一队,每队点起火把,一处处火把如同明亮耀目的琉璃灯,将这港口照的犹如白昼。

  当然。

  比起白昼那无孔不入的光线,这些夜间的灯火哪怕能把空无一人的港口,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清楚。

  可整个港口围栏…沉沉压下来的,仍然有大片大片黝黑的阴影。

  港口还是太大了!

  “这…”

  似乎是身边水贼兄弟的惊呼声,惊醒了甘宁。

  甘宁勉力睁开那虚弱的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幕,他不由得心头一沉,“咳咳”,连续的咳出声来。

  还真是让人绝望的一幕啊!

  朱家的少族长朱然就伫立在港口前,目光炯炯,威风凛凛。

  仿佛是在用那摄人心魄的寒芒…去告诉甘宁,休想从这里离去。

  “怎么办?”

  “要不,杀过去,只要夺下一艘船…就能…”

  “太想当然了,朱然既守住港口,那…他怎么会不对那些船严防死守?怕是,怕是冲不过去…”

  这边,甘宁身旁的一干水贼兄弟急的是垂头丧气直跺脚。

  那边,朱然的手下正在按部就班的禀报。

  “沿岸的船支悉数都聚集在港口,整个沿岸再无船舶…”

  “族长传来消息,甘宁逃遁…族长的意思是,他只能往这港口逃!”

  “少族长,已经加派人手,在附近搜捕…”

  “少族长,族长正派人加速赶往这边驰援,让少族长坚持住!”

  就在第四名部曲禀报时…

  朱然敏锐的注意到了什么,是芦苇。

  这个季节的芦苇…并不高,并不足以完全遮掩住甘宁一行。

  再加上朱然年轻,目光敏锐,目视秋毫,他还是发现了港口外围芦苇中的人影。

  “呵…”

  他冷笑一声,然后示意身旁的一干部曲警戒,旋即,一干人一步步的朝那芦苇方向行去。

  “被发现了么?”

  细若游丝的声音,一时间,甘宁身旁的水贼兄弟紧张到了极点。

  就连甘宁也拼命的握紧拳头,可…他发现,现在的他…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不足以再支撑起去作战!

  ——完了么?

  ——一切都结束了么?

  甘宁的心头不由得自问。

  倒是那朱然,他几乎能笃定眼前的就是甘宁…还有他的那支锦帆余孽。

  哼…

  一声冷哼,朱然当先扯开嗓门大喊道:“甘将军,我是晚辈,劝伱一句,莫要执迷不悟…即刻束手就擒,我或许会饶你一命!还有,甘将军你是知道我的,我抓你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孙夫人的安危,你究竟把孙夫人给掳至哪里?你告诉我…我保你不死,可你若还是不说,那休怪晚辈一刀一刀划过你的身体,逼着你说…”

  “逼你妈勒——”

  甘宁没有力气,可身旁的水贼兄弟,一个个都是脾气暴躁的主。

  如今听得朱然如此公然侮辱甘大哥,哪里还能镇定?

  一个个跃跃欲试,要与对方拼了!

  眼看着人头攒动,朱然已经将手按在刀柄上,他的一干手下也是如此。

  可惊变就发生在这一刻,来自于那些幽深的黑暗中。

  一道道黑影频频的从港口内部窜出,快得犹如无影的旋风,甚至连…朱然与一干手下都没看清楚那夺命的寒光何时闪起,又悄然地收归何处。

  只是旦夕之间…

  无数寒芒从身后刺出!

  包括朱然在内,无数朱家的族人重重的倒下,血液在春日的夜晚转瞬即凉,微弱的惨叫声像是一闪即逝。

  快…

  太快了!

  犹如秋风扫落叶。

  几乎是一刻钟之内,超过百名…身着劲装的男子已经将港口夺回!

  已经将朱然几十名部曲悉数清剿,磨刀霍霍,杀气腾腾,却…又是那样的井然有条!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何时潜伏在这里?

  更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如何躲过朱家部曲一轮轮的搜寻!

  倒是…说起这港口,朱然可远远没有另一个出自东吴的年轻人熟悉。

  “凌…凌公绩?”

  当变故发生,那为首的劲装男子卸下黑袍与面具时,甘宁的一双瞳孔瞪得硕大,他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是凌统!

  “甘兴霸!你怎生变成这副模样…”凌统淡淡的开口:“遥想几个月前,淝水一战,你还公然请战,欲再行那百骑劫曹营的神威!可一干东吴鼠辈裹足不前,无人支持,是我凌统助你一臂之力!”

  “也正是这件事儿引发的后果,让我彻彻底底的看清楚孙权与东吴真正的面孔…昔日,也是在这江边,你甘兴霸饶我一命,放我离去,今日,我救你一回!算是咱们两清!”

  明明这救人,是因为凌统的国士无双,是因为他的高义!

  可…凌统却非要编出这一系列的理由。

  还说什么“两清”…

  他与甘宁的仇恨、联系、羁绊…清的了么?

  “哈哈…咳咳…哈哈哈…”

  甘宁十分艰难的笑出声来。

  他强撑着眼帘看着凌统,他觉得这件事儿太讽刺了,他一心为东吴,一心为孙权做事,哪怕是昔日…周瑜不明真相的惨死,他都一如既往的支持孙权,站在孙权这一边!

  可换回的是什么?

  他的江心照的是明月?

  可明月照的未必是江心啊!

  反倒是,最后支援他甘宁,与他甘宁站在一处,并肩作战…带他逃出生天的,却是与他不共戴天、杀父之仇、深仇大恨的男人!

  好讽刺啊?

  好讽刺啊!

  凌统的话还在继续:“船已备好,你若有什么话要说,也要先养好身子,莫像现在这般…绵软无力!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甘兴霸么?”

  凌统的话宛若一枚枚毒刺,但…无疑,很有效果!

  至少让甘宁犹如醍醐灌顶一般。

  “哈哈…”

  甘宁又颇为艰难的苦笑出声,只是他的笑容极其悲怆,他转过头,回望这片土地,那微含泪光的双眸突然变得灼热似火:“我…咳咳…我甘兴霸,终有一日会…会将长矛插在那孙权与这些江东大族的头颅之上!”

  像是最后留下一句狠话,去宣泄心头的悲怆。

  甘宁的心一横,眼眸再度转回那码头中一艘艘早已准备就绪的乌篷船上。

  “走——”

  “走——”

  沙哑、果决、狠辣…

  甘宁吟出的这一个“走”字,却“如刺肌肤”一般,让他的嘴唇不禁剧烈的颤抖起来。

  银铃失声,锦帆已沉!

  百余兄弟,魂归江口!

  恩已逝,仇当还——

  既当不了忠臣护主,那就做逆臣,弑那旧主好了。

  ——箭已上弦,再不回头

  …

  …

  朱然!死的!

  尸体…

  当朱治赶到港口时,看到了眼前的一幕,连同儿子朱然在内的几十人,悉数被寒刃锁喉。

  这一刻,朱治斑白的双鬓在夜色幽光下开始抖动,清削的脸颊上如同抹上了一层寒霜,他那满怀哭腔的嗓音吟出。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其余一干人面面相觑,眼前的一幕也是无法相信…

  强弩之末的甘宁,带着那群“哀兵”,他们成功突围…逃,逃出去了!

  这时的孙权与吕蒙也已经赶来,连同赶来的还有张昭、张温、顾雍、周泰等人…

  清寂的星空下,一地的尸横,莫名的给这港口添上了许多冷寂。

  孙权看到了朱家的部曲在尸体中寻找自己的同袍。

  也看到了,朱治跪在儿子朱然的尸体前哀嚎着哭泣。

  他在哭泣某人“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在哭泣,什么叫做“赔了儿子又折兵”…

  终于,就连孙权也经受不住如此气氛,他背脊冷汗直流,背心寒栗直滚:“谁,谁能告诉孤,这里发生了什么?”

  此言一出,周循适时的出现。

  “啪嗒”一声,他就跪在了孙权的面前,“禀报主公,末将有罪…”

  “说——”

  与孙权一个冷冷的“说”字同时出现的是他那冷若冰霜的表情。

  周循如实禀报,“都怪末将,其实…昨日一早末将去见过甘宁,并且公然质疑其提出的那副将的真伪…末将本已经驳的那甘宁哑口无言,理应将其押入牢狱严加审讯,只是感念其位高权重,这些年又居功至伟,故而…迟疑了!打算向主公现行禀报,再行拘押!可没曾想,这甘宁竟…竟是狗急跳墙,竟…唉…唉…”

  说到最后,周循环望了一眼周遭,他长长的叹出口气,最后还是强调,“末将死罪——”

  “这不怪你!”

  孙权无奈的摇头…

  周循能通过一个副将查明甘宁的居心莫测,这说明他的能力过人,碍于甘宁的身份与功勋,不果断缉捕甘宁,这也说得过去,周循做的没有一丁点问题。

  问题在于,甘宁…胆子好大呀!

  倒是他孙权小觑这猛汉了!

  “呼…呼…”

  一连两声轻吟,孙权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凝视着朱然尸体旁立起火把的灯芯,眸色幽幽,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倒是朱治,他察觉到孙权的到来,他一把抱住孙权的大腿,“主公,主公…臣,臣请带朱家部曲去…去进攻荆州…去为吾儿,为吾那贤侄报仇雪恨…雪恨…恨!”

  朱治一边开口,一边满是哭腔。

  孙权连忙扶起这位“江东大族”的族长,正要开口,身旁一席极轻极细的话吟出,是吕蒙的声音,“主公,时机未到,万不可轻举妄动——”

  吕蒙这话说的细若游丝,唯独孙权能够听到。

  也正是这一句话,让孙权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炯炯,原本呼之欲出的话立时收回,取而代之的是言辞厉呵:“为何是荆州?朱将军糊涂了不成?”

  呃…这…

  朱治茫然的望向孙权,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仿佛在说,这…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么?甘宁离开东吴…除了荆州还能投哪?难不成投那固守之主的交州士家不成?亦或者是与他有深仇大恨的曹魏?这些都不可能!

  当然,这话也只是在朱治的脑海中过了一下,他不敢公然反驳孙权。

  这时,孙权的声音已经传出,“传孤诏令,甘宁掳走郡主,夜刺朱府,实乃罪不容恕,从即日起定为我东吴之国贼,若有人收留甘宁,那视同向东吴宣战!可若有人,诬陷他国,离间联盟,亦视同东吴之罪人与甘宁同诛——”

  这…

  无疑,这份诏令前半部分是对东吴说的,后半部分却是对朱治说的。

  “主…主公…”

  朱治尤自悲愤,他最后留下一句,然后愤愤然的一甩手,驾马离去!

  倒是孙权,连忙招呼顾雍到身旁,小声道:“有劳顾老去安抚下朱治将军,就说如今奇袭荆州的时机未到,让他给孤三个月,孤让他亲自去攻荆州,亲自将那甘宁枭首!”

  呼…

  闻言,顾雍深深的呼出口气,他一下子就懂了孙权的良苦用心。

  “老臣这就去…”

  说话间,顾雍连忙坐上马车,疾驰往朱府前去。

  就这样,一场风起云涌、刺刀见红的夜晚宣告终结,渐渐地朱家部曲散去,宿卫虎骑也在清理这血腥屠戮的战场。

  孙权看着这幽幽的月色,他不由得陷入沉吟。

  他脑海中仿佛闪过一个个熟悉的名字:

  ——太史慈、周瑜、黄盖!

  ——诸葛恪、陆逊、凌统、甘宁!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背叛孤,为什么你们就不能体会孤的苦心?孤维系这东吴…孤容易嘛!孤容易嘛?

  这时…

  也不知道是因为孙权那糟糕的脸色,还是因为吕蒙有事要禀报,吕蒙又一次行至孙权的身旁。

  可不等他开口。

  孙权当先开口,一如既往的是细若游丝的声音:“整军备战,孤要在七月初夺下荆州!孤要那甘兴霸的脑袋,孤要那关云长的脑袋,孤也要那关麟的脑袋…哼——”

  吕蒙冷静的听着孙权的话,他咬了咬牙,正想答应…

  孙权的话抢先一步,还在继续。

  “曹丕呢?让那曹丕来见孤——”

  孙权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

  他以往不愿意与曹操有太深层次的约定,只是将约定浮于‘默契’这个层面,可现在,他决定要约定日期,联合出兵!

  他孙权——不忍了!

  …

  …

  消息传递的极快。

  就在变故发生的第二日的傍晚,甘宁因为伤势在江北疗伤,都尚未抵达夏口,可曹丕的书信已经摆放在许都城魏王宫殿的案几上。

  与曹丕的书信同时摆在案几上的还有一封曹仁的手书。

  反观曹操,他显得气定神闲,宫殿的中间摆放着整套编钟,曹操亲自手执小锤,自奏自吟。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贾诩刚刚到来,站在一旁和着韵律用竹杖轻拍着手。

  外面似乎是迎合着曹操的钟声,也响起了钟鸣。

  曹操放下小锤,走回到案几前,将两封书信一并抛给贾诩,“文和,看看吧?一封是子孝传来的,陈明那关羽果然在挖蓄水池,一封是那子桓传来的,他告诉孤,孙仲谋要与孤约定日期,合力进攻关羽!”

  这…

  贾诩先是微微迟疑,然后扫过这一连两封书信,嘴角微微咧开,带着些许狡黠的道:“主公,这是好事儿啊!呵呵…想来主公已经有对策了吧?”

  “哈哈哈哈…”曹操大笑,然后也不隐瞒,直抒胸臆般的告知贾诩,“孤已经允准子孝,征募十万壮丁,那关羽要在汉水南岸秘密的挖渠引水,那孤就在汉水北岸也秘密的挖去引水,到时候两岸蓄水池同时开凿,整个襄樊战场悉数沦为一片汪洋!”

  唔…

  听到这儿,贾诩顿了一下,“魏王,若是如此…那子孝将军岂不是也沦为水中鱼鳖?”

  “哈哈哈…”闻言,曹操笑了,一边笑,一边解释道:“文和呀,孤还有一道令,倾整个大魏之力建造船支,储备沙袋,然后经由兖州、豫州,将这些船支、沙袋秘密的运送至樊城!”

  说到这儿,曹操顿了一下,“襄樊战场会沦为汪洋不假,可孤…却要用数千艘战船,让我大魏军士在汪洋中畅通无阻,孤也要用数以万计,十万计的沙袋,让樊城、郾城、平鲁城拒绝汉水倒灌!到那时候…”

  曹操的眼眸变得无比坚毅,他再三强调,“到那时候襄阳,孤失去的襄阳,孤当重新夺回来,至于…江陵与荆南…”

  说到这儿,曹操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特地留给贾诩说接下来的话,让他发挥一番。

  贾诩眼珠子转动,最终在曹操那盛气凌人的气氛下,侃侃脱口:

  “其实魏王是想让东吴的孙权去攻江陵与荆南四郡!”

  “哈哈哈…”曹操第三次爽然的大笑,这三次大笑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辽阔,兴之所至,他竟又开始敲动那编钟。

  随着钟鸣声奏响,曹操郑重其事的道:“孤若知道那孙仲谋是如此宵小鼠辈,昔日…孤决计不会吟出那句‘生子当如孙仲谋’,不过…”

  “如今孤的大魏需要这么一个鼠辈,七月…孤要整个荆州倾覆——”

  曹操这是好大的口气。

  事实上,荆州若这么容易倾覆,曹操何至于如此憔悴、沧桑!

  不过,这一次…贾诩倒是觉得曹操的口气不大不小,刚刚好!

  荆州倾覆…

  如果汉水倒灌,襄樊战场沦为一片汪洋,纵使提前准备的曹魏无数船舶无法攻克襄阳,可只要能拖住关羽,那…东吴的背刺将是致命一击——

  局势,真的有可能倾覆。

  至于,未来…若是荆州归了孙权,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贾诩仿佛已经看到了不远的将来,孙刘联盟破碎之下,土崩瓦解…互相攻伐,而曹魏…坐山观虎斗。

  正所谓二虎竞食,猎人得利——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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