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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白姐这样,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因为我仍旧不愿意相信,白青麟,那位满身伤疤,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不同凡响的男人,就这么死了!
我不可置信的问道:“怎么会那么突然?”
白姐吸了吸鼻子,用纸巾擦了擦眼角,说道:“心脏病突发导致的。”
我睁大了俩眼球,质疑道:“当初白二叔和我一起蒸桑拿的时候,他可比我蒸的时间还要长呢,不应该,真不应该!”
白姐眼里闪过一抹寒意,磨了磨贝齿,红着眼睛,说道:“是啊,谁都觉得不应该,可是就那么死了!”
我试探性的问道:“有什么隐情吗?”
白姐摇摇头,说道:“没证据。”
听到这三个字,我眼睛一眯,问道:“也就是说,知道是谁,但没证据?”
白姐缓缓吸了一口气,按耐住情绪,反问道:“二叔过世前,他让周忠找过你对不对?”
听这话,我脸色一紧,马上问了一个模棱两可的问题,这个问题不算题外话,但现在问出来,多少给人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我问:“李美还活着?”
白姐香腮微抽,点了点头,不置一词。
我皱眉道:“不应该啊,真不应该,二叔既然早知道了李美和赵青狐的那点儿肮脏事,应该对她有所防范呀。”
白姐低着头说道:“法医都很难检查出来的一种慢性腰,平常人吃了没什么问题,但对于心脏病患者来讲,就是那根点燃引信的火柴了。”
我骂了一声“操”,问道:“李美现在在什么地方?”
白姐说道:“美国。”
我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娘个逼,最毒妇人心啊!
按照周忠之前对我透露的信息,白二叔的老底都在美国呢,近两年觉得年迈,有了落叶归根之意,才打算回国发展的,未成想还没在东海打好根基,就被人釜底抽薪了!
白姐又说道:“幼薇现在在美国,只能暂时顶着二叔的旧部,而我这次回来,其实就是被赶鸭子上架了,毕竟二叔生前在国内这边也投资了不少生意,这边肯定是不能乱的,至于美国那边,幼薇也没说死,只说是能顶多长时间就顶多长时间,她一直想跟李美正面交锋,但我二婶是个知道轻重的女人,没让幼薇和李美闹个玉石俱焚,而且也不可能玉石俱焚的,李美现在抓走了二叔生前的大部分资产和势力,最关键的是,美国那边根本不承认我二婶,只承认李美一个人,能承认和支持我二婶的,寥寥无几,也就唐人街的几位老华侨罢了,至于那些被二叔生前扶持起来的年轻华裔,根本没几个愿意帮忙的。”
我顿了顿,问道:“周忠这个人没问题吧?”
白姐轻声道:“没问题。”
我又问:“上次家宴,我见过的那八个中年男人,除了死掉的赵青狐以外,还有几个人留在东海?”
白姐如实说道:“两个,另外五个已经去美国了,其中四个,都倒向了李美。”
我问:“需要我做什么?”
白姐说:“留在国内的这两个人,一个叫付本昌,一个叫宋子墨,前者是做进出口贸易的,后者是青禾保险公司的董事长,都是二叔生前最信任的人,所以你也不用做什么,只需要把青狐帮的三个堂口整合在一起就好了,福禄堂有杨海川呢,暂且可以不说,九尾堂现在由我主持,还有一个堂口,已经洗白了,现在叫兴汉安保,主要是为贸易公司和保险公司服务的,也就是说,你得做这三个堂口的总话事人,不能乱。”
我想了想,问道:“最主要的就是不能乱吧?我如果冒冒失失的拿着鸡毛当令箭,或多或少让人心里不舒服,现在我最要紧需要做的,就是在暗地里盯着他们点儿呗?”
白姐“嗯”了一声,说道:“二婶是这样嘱咐我的,另外还得提防李美的人反扑,不好在这个时候有任何大动作,说白了,就得保存实力,夹着尾巴做人,把已经露头的黑账,烂账,暂时都得斩断,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洛杉矶那边,李美的人已经找了好几个由头,把现在属于二婶的几份产业给整垮了。”
听完了白姐的这番话,我彻底陷入了沉默,一边抽着烟,一边想事情。
白姐看我这个状态,也没有打扰我,但脸上仍旧是愁眉不展。
我知道,她这段时间在洛杉矶,肯定不好过,一边沉浸在二叔去世的伤痛中,一边还得和二婶周婉君,妹妹白幼薇一起担惊受怕。
毕竟,二叔生前做的不全是正当生意,大部分都是见不得光的买卖,所以他一死,李美那边再一作梗,漏洞全都出来了。
我甚至能想象到,周婉君和白幼薇母女俩在洛杉矶那边,“拆了东墙补西墙”和“缝缝补补”的焦灼状态。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属于报应。
谁让白青麟生前没做过什么好事来着?
当然,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才会产生的看法。
于我而言,当然没有半点看热闹的心情,有的只是心疼白姐罢了。
这件事,我帮亲不帮理。
况且,从某个角度来讲,梁天佑的死,和李美那个洋妇人也脱不了干系,她现在又往死了逼白家女人,我不能坐视不管。
抽完第五根烟,我喝了一口咖啡,认真而小声的说道:“斩断黑账烂账什么的,都好办,问题是症结不在这里。”
白姐怔怔出神的看着我,等待着我的下文。
我继续道:“付本昌和宋子墨这边,照常运作他们的那些买卖,肯定是不行的,就说付本昌吧,他做的进出口贸易,就没点走私的水分?恐怕大部分油水,都是靠走私得来的吧?”
白姐轻叹了口气,说道:“这些都是二叔生前默认的事情,不给他这些利润空间,他又怎么能心甘情愿的效力呢?这次二婶在洛杉矶的一些产业被整,就是因为李美抓住了这一点,但二婶又不好说什么,万一激怒了付本昌,二婶可是连苦苦支撑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是任人宰割!”
我用手指一点桌子,义愤填膺的小声道:“对啊,症结不就是这个吗?走私,境外灰色投资,这些违法的买卖,一定得暂时切断啊,不然拿走私这一块来说,他付本昌走私到美国西岸的东西,你二婶只要一接,那不就是个坑吗?让人给埋了都不知道!”
白姐眼神呆滞道:“可二婶现在几乎山穷水尽了啊,根本没钱补足付本昌和宋子墨不走私,没有灰色投资之后的利润空缺。”
我冷哼道:“还真是这样,就知道是这样,打江山的时候,是好兄弟,坐江山的时候,看的可就是利益了,我想,付本昌和那个宋子墨,都他妈是一路货色。”
白姐掉泪道:“那咋办?”
我挥挥手,皱着眉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然后,我又道:“除此之外,还有另外的一些麻烦,杨海川那边你不用担心,大不了我让他关掉地下赌场什么的,九尾堂那边嘛,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话语权,反正按照我的意思,先让那些小狐狸们暂时收收心,别整天在外面放刁了,那些个和领导老板勾着的,就先断了,让她们先去国外旅旅游散散心,实在是闲不住,觉得休息几天就跟掉块肉似的那路货色,就让她们去我的sn酒吧做事,桑拿城的中层也正缺人呢,银海佳驿酒店和澜庭会所也一样,还有我的一家奢侈品店,好像缺个店长,她们都能去补补空缺!”
白姐低眉顺眼道:“谢谢。”
我先是愣了愣,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欠x的货!”
白姐顿时破涕为笑,然后楚楚可怜的看着我,小声道:“有个膀子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