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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区中央的五层别墅里,百魔坊坊主裴玉容举起了酒杯,对众人道:“第一杯酒,先敬我们的副坊主!”杜文铭起身,端起了酒杯。
昨晚成功完成了任务,杜文铭从百魔坊的边缘人物,晋升成为了副坊主“第二杯酒,敬诸位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
在昨晚一系列案情中,一些百魔坊的成员发挥了关键作用,经过这次考验,这些成员当中的一部分人,会成为百魔坊的骨干,原本的骨干被杜文铭杀了一大批,也正需要有人补充。
这些新晋骨于当中,包含了暗星局的通讯科长顾浩。
“第三杯酒,敬我们的梦想,我们用鲜血和信念铸就的梦想殿堂,即将展现耀眼夺目的光芒,现在请魔主的使者,为我们送上指导、激励和祝福!”
一名金发碧眼,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站了起来,对着众人说了一番话。他说的是拉夫沙语,在场众人大多听不懂,但杜文铭能听得懂。
他说的话没什么特别,他强调这是一场来之不易的胜利,在磁暴武器正式完成后,魔主将莅临大地,战争将拉开序幕,百魔坊今后要更加虔诚的侍奉魔主切尔诺伯格,要在魔主的指引下创造更多的成就。
坊主裴玉容把魔主使者的话翻译了一遍,意思基本没变,但在描述上做了一些调整,把对成绩的肯定和对未来的激励提升了一个高度。
“接下来还有很多硬仗等着我们去打,我们的磁暴武器已经完成了初步调试,这是我们用生命为魔主打造的一把新的利剑,
等到魔主征服了这颗星球,我们作为魔主最忠诚的追随者,我们将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第一批领主,我们将会获得无尽的生命,无上的荣光,尊贵的地位和用之不竭的财富!
今天,我们举起酒杯,为魔主送上虔诚的祝福,明天,我们披上战袍,为魔主献上胜利的花环!”现场众人推杯换盏,气氛非常热烈。
杜文铭提醒了一句:“坊主,这个节骨眼上,咱们这么集中庆祝,怕是会惹来麻烦。”
裴玉容笑了笑:“有些事你不明白,你这前半辈子走的顺风顺水,经历的事情太少,不知道把控大局的难处,
百魔坊这仗打赢了,可损失也不小,如果不把骨干集中起来,给予足够的奖赏,我们的人心就散了,人心聚不起来,谁还给咱们出力?剩下的硬仗谁来打..
裴玉容曾经是一名老师,讲起来大道理喋喋不休,这让杜文铭十分厌恶。但厌恶也得忍着,杜文铭还等着拿钱。
酒会结束之后,舞会立刻开始,裴玉容从百魔坊成员之中,精心挑选了五十多名女子,为魔主的使者和在场的功臣做舞伴。乐曲声响起,带着西方宫廷韵味的水晶吊灯映照着每一位新晋骨干的笑脸。
金碧辉煌的别墅大厅里,华丽的丝绸长裙在暗黄色的地毯上轻轻摇曳,她们依偎在他们的怀中,仿佛把最娇艳的花朵,献给了最强悍的勇士。
暗黄色的灯光,暗黄色的壁纸,暗黄色的地毯,暗黄色长裙。连圆舞曲的节奏和曲调,都带着一种暗黄色的华贵感。
杜文铭心下慨叹,裴玉容对暗黄色真是情有独钟。
舞会上的第一支舞才刚刚开始,杜文铭已经间到了一些特殊的气息,很热,很躁动。而舞会之后,还有更加躁动的安排。
这样的安排要整整持续三天,杜文铭忧心忡忡,他有些接受不了百魔坊的疯狂,这也是当初他疏远百魔坊的原因之一。裴玉容先后安排了几名女子,邀请杜文铭去跳舞,全都被杜文铭拒绝了。
这让裴玉容不满,她很厌恶扫兴的人:“我做出了这样的安排,是因为我有能力保证所有人的安全,不该你管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操心。”
杜文铭点点头道:“我并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我只是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
“那你就要学会适应,今后这样的场合会越来越多!”裴玉容沉着脸道,“不想待在这,就去执行任务吧,魔主使者把笑千手的酬劳送来了,你去给笑千手送去。”
杜文铭求之不得,他带上了一个木箱子,开着车,去了笑千手的住处。
笑千手住在城中村一栋小楼里,楼下晾着衣服,窗外晒着咸鱼,这一看就是个越州郊区的寻常人家,除非收到确凿消息,否则谁都不会相信这里住着盗修的老祖宗。
杜文铭抱着木箱,敲了门,屋里传来了笑千手的回应:“进来吧。”到了客厅,杜文铭放下了木箱子,看到笑千手坐在躺椅上正在喝茶。“前辈,昨晚辛苦你了。”
“这可不是辛苦那么简单,这趟活我损失可大了。”笑千手苦笑一声,给杜文铭倒了一杯茶,杜文铭觉得他倒茶的姿势有些奇怪。
笑千手倒茶的姿势确实奇怪,他得把手上的疹子遮住。杜文铭端起茶杯道:“前辈,你是不是受伤了?”
看到杜文铭端了杯子,笑千手露出一丝笑容:“是,我受了伤,伤的还挺重,我看你好像也受伤了。”笑千手故意看了看杜文铭的手,他想看看杯子上的脓汁有没有粘在他的手上。
把疫病传染给杜文铭,百魔坊肯定会想到治病的方法。
杜文铭的手上确实有伤痕:“我是被八斗墨客打伤的,暗星局那些个废物伤不了我。”
笑千手盯着杜文铭打量了一番,他似乎看到了些东西:“周八斗为什么总能找到你,他是不是在你身上留了记号?”
“一开始确实被他留了记号,但这个记号我找人拿掉了,到了外州之后,他想找我也没那么容易,最近这两次,应该是通过别的手段查到了我的行踪。”
“记号拿掉了?”笑千手不大相信,“谁帮你拿掉的?”杜文铭如实回答:“是何家庆,您道门的好后生。”
笑千手连连点头:“这后生确实不错,他怎么帮你拿掉的记号?”杜文铭一愣,不明白笑千手为什么问得这么细致。
但这里边也没什么隐秘,杜文铭直接回答道:“他先在我身上看了一会,然后往我身上一伸手,就把记号拿出来了,一共也就用了十来秒钟。”
笑千手微微皱眉:“伸手之后,用了十来秒钟?”“是啊,”杜文铭点头道,“这小子手法挺快的。”
“嗯,挺快!”笑千手再次点头,“小杜,你要多加小心啊。”“您这话的意思..”
笑千手用茶杯盖子拨弄着杯子里的茶叶,轻轻吹了吹茶水:“没别的意思,就是叮嘱你一句,日后要加小心,
何家庆给你摘记号,多看两眼是应该的,干我们这行,踩盘子是个要紧的事,时间长一点没关系,踩上三五个月都无妨,但真到下手的时候可慢不得,抠个皮子还得十来秒钟,我觉得这小子天赋不怎么样,以后可不好吃这碗饭。”
抠皮子指的是偷钱包。
何家庆从杜文铭身上拔除记号那一下,被笑千手称之为抠皮子,之前所做的观察,被称之为踩盘子用了十来秒钟拔除记号,笑千手觉得时间长了。
他是说何家庆这事儿办得不好,还是别有所指?杜文铭还想多问两句,却见笑千手端起了茶杯。笑千手要送客,杜文铭只得起身告辞。
等杜文铭走后,笑千手打开了木头箱子,里边装着十个密封玻璃瓶,每个玻璃瓶里,都浸泡着一只手。
断腕之处有一个金属圆球,笑千手打开了一个瓶子,碰了碰圆球,圆球发出了嘶嘶的锐鸣声,有蒸汽从圆球中喷吐了出来。那只手的五根手指逐一颤动,这是调试完成的信号。
笑千手拿起手,叹一声道:“这内州的东西,还真是花俏,凑合用着吧。”...
杜文铭回到别墅,听着里大厅里一浪又一浪的笑声,他基本能猜出里边的状况。这种场合,杜文铭不想掺和。
绕过大厅,杜文铭直接去了裴玉容的卧室,裴玉容喝了不少酒,情绪稍微有点波动。她伸出手,搂住了杜文铭的脖子,深情款款道:“和我跳支舞好么?”
杜文铭不太想跳舞,笑千手刚说过的那些话,让他十分担心。何家庆手慢了,这里到底有什么玄机?
裴玉容熄了灯,点亮了蜡烛,看来这舞非跳不可。
就算心里不情愿,可脸上也得情愿,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坏了裴玉容的兴致。
烛光摇曳,圆舞曲《睡美人》的旋律在卧室内回荡,杜文铭挽着裴玉容的手,轻盈地旋转在柔软的地毯上。
他的舞步优雅而准确,每一个转身都带着风度翩翩的从容,而裴玉容,那通常严肃到近乎专横的脸上,此刻却如同融化了的冰霜,绽放出难得一见的柔情。
看她情绪不错,杜文铭趁机提出了要求:“我需要一个实验室,为下一步研究做好准备。”
裴玉容点点头:“可以,我明天就帮你选好实验室的地点,我还会专门给你配备一批助手,保证你能顺利完成研究。”杜文铭心里明白,这是要找人监视他。
对于界线的研究成果,裴玉容也很想要。
没关系,这些都能忍,只要能拿到钱,只要能拿到设备,只要能在五天之内,躲过索命的疫病,其他事情都可以忍。说起疫病,杜文铭有种奇怪的感觉。
从笑千手那里回来之后,他感觉自己的病症减轻了许多。不是病症被压制的感觉,而是被治愈的感觉。
看到病症好转,杜文铭的兴致也好了不少。
裴玉容吹熄了蜡烛,房间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笑声。..
糖块站在门口,犹豫片刻,没有敲门。
海堂果走上前去,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敲门。陈长瑞叹了口气,他敲开了房门。
一名女子开了门,她看到门前站着三个人。
两个女的她不认识,一个男的她见过,这是她丈夫的同事。
她把这三个人家里,有些紧张的问道:“老陈,你怎么来了?我们家老申呢?他怎么没回家?他两天没回家了,他是不是又出差了?像上次一样,一去半个月?”
陈长瑞斟酌着语气,试探着说道:“申经理出了一场事故,那什么...”
“什么事故呀?你们不是卖电气的么?他不是你们销售经理么?他能出什么事故?”“是,那什么,一次安全事故,他在车间那边..”
“他去车间做什么?他不是做销售的么?”
“就是,工作期间,带客户去车间,出了事故,然后就回不来了..”
陈长瑞之前准备的很充分,他背了好几遍稿子,可真到说的时候,说的一片稀烂。“你别骗我,老陈,回不来了是什么意思?”申敬业的媳妇儿拔出了一把水果刀。海棠和糖块都很紧张,陈长瑞摆了摆手。
他知道申敬业的媳妇儿经常用刀子伤人,可实际上,除了申敬业,她的刀子很难伤到别人。
“我煮了他最爱吃的云吞,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申敬业的媳妇儿,用刀子蹭了蹭陈长瑞的脸。“他,回不来了..”陈长瑞的声音哽住了。
“你别胡说八道!你跟他说,让他回来吧,我不生他气了,我再也不和他动刀子了,我要说话不算数,我就砍了自己的手。”她把刀子扔了。
“你先别冲动,你先听我说。”
“我真的知道错了,他打我,骂我都行,你让他回来吧!”“那什么,他回不,你别..”陈长瑞说不出话了。
糖块留在了申敬业家里,以防他媳妇儿做出过激举动。陈长瑞回到了办公室,不停的揉着眉心。
电话再次响起,又是上级打过来的。
陈长瑞已经汇报了不知多少次,他现在不想再汇报了。
下班之后,陈长瑞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上边写着五个字:“海燕的呼唤。”陈长瑞想回个信息,想了片刻,他直接回了电话。
“消息可靠么?”
“陈局,谁也不敢说有百分之百可靠的消息,我只能说来源比较可信。”“你从哪获得的消息?”
“这个您就别问了,我把这消息送给您,都冒了杀头的风险。”“你再说说..”
“不能跟您说了,我得赶紧挂了。”陈长瑞又看了一遍手机。
海燕的呼唤。
他打给了秘书刘宁:“李主任回来了没?”
“没有,他带着汤圆和灯泡儿一直在查百魔坊的线索,都快查疯了,谁也劝不住他!”“有一个组织叫海燕的呼唤,你帮我查一查这个组织的地址。”
刘宁对这个组织有些印象:“陈局,这好像不是暗能者组织。”“你先查了再说。”
陈长瑞挂断了刘宁的电话,随即打给了上级领导。...
次日上午,高艺娜高主任来到了暗星局,陈长瑞把线报的事情又汇报了一遍。高主任先问了一句:“李七主任知道相关情况了么?”
陈长瑞摇头道:“李主任不知道,他正在全力调查百魔坊的线索,一旦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我怕他会采取过激行动。”高艺娜叹口气道:“你也知道这类行动是过激的?”
陈长瑞摇头道:“我是想获得上级的允许,先对海燕的呼唤这个组织进行调查。”
高艺娜道:”海燕的呼唤是一个文学社,一个桓国和拉夫沙国文学爱好者组成的文学社,你说这个文学社就是百魔坊的核心组织,这种荒唐的论调,总得有点依据吧。”
“这是我从特殊渠道获得的线索。”
“那就把你的特殊渠道说出来!”
“这个渠道不能说出来。”
“那上级怎么可能批准你的行动?百魔坊的事件,已经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压力,我们现在已经处在了魔论的风口上。”
“我们处在风口?”陈长瑞有些不冷静,”百魔坊制造了这么多恶性事件,他们杀害了我们局长,我们还要受到舆论遣责?”
”陈局长,请你冷静一下,迄今为止,你没能拿出任何证据,证明一系列恶性事件是百魔坊所为,当前的舆论风向把百魔坊放在了受害者的立场!”
陈长瑞提高了声调:“发生在暗星局的事件,就是百魔坊的灭口行动!”
高艺娜声调也不低:”证据呢?你们根本没有证据!你们现在唯一拿得出手的线索,就是本次事件死者的死因,你们认定他们死于舞修技,和杜文铭的惯用手法相似,
这都不算实质性证据,就算把证据坐实了,把杜文铭的嫌疑坐实了,你们甚至都不能证明杜文铭就是百废坊的成员!
与百魔坊任何有关的实质性证据都找不到,现在你又要调查一个文学社,这样牵扯下去,我们要引来多少国际争端?”陈长瑞无言以对。
是,这怪他没用,李七抓了活口,他依然审不出口供,审的太委婉了没有用处,审的太直接了,对方可能就炸了。
高艺娜起身道:“陈局长,在采取行动之前,我希望你能更多的保持一名专业人员应有的理智,
另外,如果李七主任不能履行暗星局负责人的职责,我们将派人接替申局长的职务,请你们做好工作交接的准备。”
高艺娜走了。
陈长瑞在办公室默坐许久,他拿出了电话,打给了李七。
廖子辉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普罗州的夕阳,又看了看手里的唱片。
这是姜梦婷新出的曲子,廖子辉想寄给申敬业一份,还没等寄出去,他收到了暗星局那边的消息。
这么多年,和申敬业磕磕绊绊,两人之间其实有不少矛盾。
申敬业也不算什么好人,背地里使绊子的事情也做过不少。
可他就这么没了……
“你这仇估计也没法报了,外州要顾及的事情太多,”廖子辉喃喃自语道,“这要是在普罗州,这样的杂种,他都活不过……”
话说一半,廖子辉有些哽咽。
秘书凌素君敲门道:“有个人,叫贾和青,说要见您。”
“贾和青?我怎么没听说…….”廖子辉愣了片刻,点点头道,“请他进来吧。”
凌素君也不认识贾和青,可廖子辉既然点头了,凌素君就把人请了进来。
这人看着四十五六年纪,穿着呢子大衣,戴着圆顶礼帽,留着八字胡,衣着穿搭十分考究,身份貌似不低。
寒暄几句,双方落座,廖子辉直接问道:“何公子,你好大胆子,你知不知道你是通缉犯?居然还敢来关防厅?”
贾和青,就是何家庆。
何家庆解释道:”廖总使,要是没有要紧事,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登您的大门。
廖子辉笑了笑:“你来,是为了你家生意吧?这事儿不该找我啊!”
何家庆点头道:“我知道,这事出在李七身上。”
廖子辉劝道:“现在最好也别去找李七,他现在快发疯了,哪句话把他点炸了,你生意可全都保不住了。”
何家庆有备而来:“外州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我就是担心自己说话不妥当,因此才来求您帮我转达一声,我能帮李七一个忙,我知道杜文铭在什么地方。”
廖子辉一怔:“这事儿可不能胡扯。”
“这哪能胡扯,您要是不信,我现在就能把杜文铭的行踪告诉您,只求您高抬贵手,把我生意放了。”
廖子辉道:“这事儿我得和李七商量,但我刚才也说了,李七就快疯了,这可不是闹笑话,连我都不敢轻易联络他你说知道杜文铭的行踪,这里边得有个前因后果吧?李七问起了,也得让我能说清楚吧?”
何家庆干脆把实话说了:“杜文铭身上有个记号,是一位高人留给他的,他自己摘不下来,找我帮忙,
因为杜文铭心狠手辣,我当时也不好得罪他,所以我就帮忙把他身上的记号摘下来了,但为了日后防备,我又在他身上插了个记号,所以我确实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只是我没想到,杜文铭把我摘下来的记号埋在李七地界上了,这才引起了我和李七之间的误会,我想趁这个机会把误会解开,劳烦您在中间给搭个桥!”
廖子辉微微点头:“行,我信你,我这就联系李七。”B8
停尸间,工作人员都睡了,李七用八音盒让他们都睡着了。“蝴蝶儿飞去,心亦不在,凄清长夜谁来,拭泪满腮,
是贪点儿依赖,贪一点儿爱,旧缘该了难了,换满心哀..
他一个人坐在申敬业的尸体旁边,拿着发条唱机,一遍又一遍放着《野草闲花逢春生》。李伴峰试了愚修技,没成。
通灵者感应过,按照他们的推断,在发现尸体的时候,申敬业的魂魄已经走远了。唱针滑到了尽头,曲子放完了。
李伴峰放下了唱机,回了随身居。他脱掉了夹克,脱掉了毛衣。
他换上了白衬衫,扎了一条黑色领带。
他穿上了黑色西装,收腰宽肩,普罗州独有的款式。他从衣柜里拿了一顶礼帽,戴在了头上。
走出随身居,他看了申敬业一眼。“小申,一会来我办公室一趟。”说完,他压低了帽檐..
陈长瑞去了载体科,要了几件暗能量载体。
载体科长问了下用途,陈长瑞笑道:“拿回去做点研究,流程我明天补上。”回到办公室,陈长瑞抽了支烟。
百魔坊的核心机构已经查到了,可没人理会。
他之前联系了联系高艺娜,高艺娜不支持他调查。他而后联系了李七,李七的电话打不通。
他给李七发了信息,把海燕文学社的事情跟李七说了,李七没回。
现在还能找谁?
你们都不管,我自己管。
这事儿无论如何得有个说法。
陈长瑞开着车,去了越荣区越明花园。
越明花园是私人园林,如何进入园区大门,是摆在眼前的第一个难题。
离着园区大门还有两公里,陈长瑞把车停在路边,披上了一件黑色羽绒服。这件事羽绒服非常厚重,是一件有隐居者属性的暗能量载体。
隐居者与宅修能力相近,有着不被别人察觉的的天赋。
陈长瑞靠着这件羽绒服躲过了园区保安,慢慢走向了园区中央地带的五层别墅。
在这栋别墅里,住着海燕文学社的社长和十几名关键成员,他们每个月都要在这里召开为期数天的文学沙龙。今天就是文学沙龙中的一天,园区里的停车场停满了车。
来的人不少。
如果海燕文学社真的和百魔坊是同一个组织,按照车辆的数目来推断,百魔坊的主要成员将全数到场。
之前在一系列恶行事件中,陈长瑞和他们交过手,知道对方的实力不俗,纵使没有明确的职业分界,百魔坊的成员也掌握了不同领域的大量术法,在人多的情况下,术法之间相互配合,应对难度极大。
这还只是遇到普通成员的情况,陈长瑞知道,杜文铭肯定是百魔坊的成员,如果遇到了他,凭着当前双方的层次,陈长瑞必死无疑。
他没有复仇的奢望,他只想打探到一点线索,一点切实的证据,申敬业的尸体还在停尸房,事情总得有一个结果。陈长瑞开启了胸前的记录仪,哪怕有去无回,他至少也得把这段影像留存下来,他至少得证明自己来过!
走到别墅附近,陈长瑞先观察了一下保镖的位置。
按照他的经验,这种层次的人物身边的保镖不会少,可陈长瑞观察了半天,不仅没发现站岗巡逻的保镖,甚至没发现门口的迎宾人员。
陈长瑞是高级窥修,他没有看错,别墅周围确实没有人。
今天是文学沙龙,而且来了很多人,为什么别墅这里如此冷清?难道说之前打探的情报有误,这个月的文学沙龙不在这里举行?就算消息有误,陈长瑞也不想扑空。
到别墅里看看,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离别墅大门还有一百多米,扑鼻的腥味迎面袭来。
这是血的味道,这种距离下,高级窥修的嗅觉不会出错。他快步进了别墅大门,走廊里,红色的地毯十分黏腻。
陈长瑞低头看了一眼,觉得这地毯的颜色很怪,靠近墙根的位置,地毯原本的颜色好像是暗黄色的。地毯被染红了?
没错,是被染红的,是那股味道。
顺着走廊进了大厅,水晶吊灯依然亮着,暗黄色的水晶灯,随着优美的《睡美人圆舞曲》轻轻摆动,和墙上、地上、桌子上连片的血迹,交相掩映。
有十几人在沙发上,低着头,倚着靠背,半躺半坐。有几十人躺在大厅中央,或趴着,或仰着,姿势各异。
有一个人被挂在了墙壁上,一根鸡毛掸子贯穿了他的胸口,他贴在墙壁上,还在奋力挣扎。
顾浩。
暗星局的通讯科长。
鲜血顺着墙壁向下流淌,顾浩的喉咙里,还能发出些含混的声音。陈长瑞来到顾浩身边,压低声音问道:“是谁杀了这些人?”
“李,七,他进来,先跳舞,然后,都杀了...”李七看到陈长瑞发的信息了。
陈长瑞继续问道:“申局给你布置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李主任?”顾浩含混的回答道:“我刚刚,告诉他了..”
“任务内容到底是什么?”
“坐标,磁暴武器的坐标,申局让我告诉李七,我刚刚,告诉他了..”
陈长瑞想把顾浩带回去做认证,但看了看鸡毛掸子的位置,貌似他活不到那个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