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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愣着神,走来下的男人已经到了我的面前,打量了我的几眼说道:“林白?”
“……是。”我点了点头,“燕叔叔……”
“别的先不要说了,立夏在哪儿?”他声音急切的问道。
“在急救室。”我急忙回过神来带路。
一直走到急救室门口,正好医生出来问家属来了没有,他大步上前说到了。
医生拿着单子让签字,我摒住呼吸,扫了一眼,看到燕立夏的爸爸在那张单子上飞快签了一个名字。
燕让。
我脑子里轰然一响,不由得想起上大三的时候有一年我所在的社团要和外校的一个社团比赛,但是因为我们的经费不够,需要拉赞助,当时跑了好几家都没有人答应我们,眼看就要来不及,有一个企业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愿意做我们的赞助商。
当时我欣喜若狂,急忙去了对方的公司,前台接待我的时候,正好看到公司老板从电梯里出来,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的模样。
刚才看到燕让的时候,我只觉得眼熟,并没有想起来,直到看到他签名的那一刻,我记得那个前台小姐递给我的支票上,也有这么一个签字。
原来……我心里难受得无以复加,面对燕让,真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燕叔叔,”我上前说道:“对不起。”
本来以为燕让会急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但是他一直克制,虽然脸色焦急,但始终连大声责怪的意思都没有。
“林白,你能跟我说一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他问。
我咬了咬嘴唇,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没有一个字的谎话,小如也走过来,抽泣着连声道歉,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
我等着燕让怒声喝斥我,甚至是打我,我都不会有怨言,其实从心里我更希望他能揍我一顿,可以让我好过一点儿。
燕让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们,这也是立夏自己的选择,再说,责怪谁也无济于事,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往前看吧。”
我还想再说几句,他微微摇头,上前几步走到急救室的门前,眼睛盯着那盏红色的灯,一言不发。
四周一片沉寂,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只能暗自祈祷可以让燕立夏脱离危险,可是一想到当时的情景,我就心里发慌。
等了很久,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红灯灭了。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我们都围拢过去,看着医生摘下口罩,我的心都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燕先生,”医生看着燕让说道:“希望你有个思想准备。”
燕让本来就紧皱眉的眉头皱得更深,“医生,我女儿究竟怎么样?”
医生叹了口气说道:“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头脑里的淤血也取了出来,过几个小时就会醒,但是……”
一听到他说但是,我们所有人都呼吸一滞,这种转折太他妈吓人了。
燕让沉声说道:“医生,你如实说吧。”
他说罢,紧紧抿着嘴唇,手也紧握了拳,看着他故作镇定的模样,我心里越发难受。
医生说道:“是这样,病人的双腿……只怕是站不起来了。”
我一呆,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棒子,耳朵里都在轰鸣,只剩下这么一句。
燕立夏……站不起来了?
燕让也有些激动,伸手抓住医生的手,“医生,你是说……我女儿她……失去了双腿?”
医生迟疑着说道:“燕先生,还请你冷静,她的双腿受伤太重,依我们国内的医疗条件,只怕是……只能期待奇迹吧。”
燕让追问道:“那国外的技术呢?有哪家医院可以,麻烦医生推荐一下。”
正在说着,燕立夏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看到她苍白的的脸,燕让的眼圈立即红了,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小声喊着“小夏”。
这种场景让我备受煎熬,小如也转过头轻轻抽泣。
燕让跟着去了病房,我找到医生跟他去了办公室。
我问医生燕立夏的腿究竟有几成恢复的希望,他迟疑着摇头,叹出的一口气把我心里的希望都叹没了。
他递给我一张名片,说道:“这是我在美国的一个同学,他现在所在的医院或许能有一线生机,不然你们就去试试。”
我急忙接过,拿着名片道了谢离开,刚一出办公室,一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燕让。
立时心里有些紧张,上前几步说道:“燕叔叔,这是……医生给我的名片,说可以到这里试一试。”
燕让接过,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这简直无异于打我的耳光,臊得我无地自容,低声说道:“燕叔叔,您快别这么说,说实话,我都希望你能骂我打我,我欠立夏的实在太多了。”
燕让用力捏着那张名片,指关节都有些发白,他并不抬头看我,说道:“做那些也没有什么用,何况……我说过了,这件事情不能全怪你。”
“为什么不怪他?”一道急促的女声响起,伴随着匆匆的脚步声,声声似催命鼓。
我转头望过去,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快步而来,她穿着驼色大衣,头发挽在脑后,长得清秀美丽,眉眼间和燕立夏有些相像,她的脸色很难看,带着怒气,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我立时想到,这应该是燕立夏的妈妈。
果然,燕让走过去,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燕立夏的妈妈抿了抿嘴唇,把眼中的泪光逼下去,转头看着我说道:“我怎么不能过来?我得好好看一看,害我女儿变成这样的人是谁!”
“阿姨,”我上前说:“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她立即打断我的话,气势汹汹的说道:“如果你说对不起就能让我女儿康复,那我求求你说下去,行不行?”
“穆音,”燕让低声说着,握了她的手,“别这样。”
“怎么样?哪样?”她依旧激动,“我们的女儿……那么乖巧的女儿,现在变成了这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阿姨,我很抱歉,”我心痛如刀割,“这件事情是我对不住立夏,我没有什么好狡辩的,您说,要怎么样才能消气,只要我能做得到,我拼了命也去做。”
穆音冷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说道:“我女儿康复了,我就消气,你能做到吗?”
“……”我一噎,什么也说不出来。
穆音看着我,目光犀利,看得我心里直冒寒意。
打量了我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好,可以让我女儿这样对你念念不忘,又是让家里赞助,又是要开什么小餐馆,其中吃的辛苦就更别提了,今天……还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她的话像是一根坚韧的细丝,一圈一圈要勒住我的心尖儿,让我说不出话,喘不上来气。
“好了,穆音,现在说这些……对小夏没有任何帮助,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她吧,她醒了肯定希望看到我们。”燕让劝说道。
穆音恨恨看了我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和他一起离去。
这个时候我说什么也不能走,慢步跟在他们身后走向燕立夏的病房。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我让白一和幕城回去,一方面春深楼需要他们,另一方面,雷建这个罪魁祸首还没有找到。
他们刚走不久,我一直守着病房外,忽然听到病房里传来哭声。
心头一紧,我急忙敲了敲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