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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瞎子立时跳了起来,离我三米远。
“你干嘛?”他吹胡子瞪眼睛的说道。
“你……”我捂着胸口,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是不是跟你有仇,啊?你这样装神弄鬼的吓我!还吃什么?人……”
我说着,又忍不住想吐,老瞎子跳着脚骂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这是我亲手喂大的鸭子,珍贵得很!别人给钱都不让吃,你……你……”
我愣了愣,顿时感觉肚子里的翻腾劲好了许多,回过神来跟他对骂道:“你还好意思说!鸭子就鸭子,你说什么人?吓得我以为这是人肉!”
“啊呸!”老瞎子越骂越来劲,“还人肉……你怎么不说是龙肉?我这鸭子和寻常的不一样,我当然要说说了,我这是人工精心饲养的鸭子,吃的喝的都和寻常的家鸭不一样!”
“废话!”我大声叫道:“谁家的鸭子不是人工饲养的,难道还是自学成才吗?尽说废话,吓人的废话!还把这屋子弄成这样,装瞎,我看你就是一个老神棍!”
“哎呀,”老瞎子不服气的说道:“你给我再说一次,再说一次!”
“再说十……”我还没有说完,门突然开了,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淡淡说道:“怎么了?”
我惊喜的发现,竟然是是林狼!
我立时清了清嗓子站好,下意识的不再大声叫喊,老瞎子白了我一眼,对林狼说道:“这小子,忘恩负义,还挺横。”
林狼似乎笑了笑,对我说道:“跟我下来吧。”
他说罢,转身往外走,我跟在他后面出了门,这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是二楼,不过楼梯很窄,而且光线昏暗,也不知道那老瞎子平时会不会摔跤。
来到一楼客厅,我意外的发现厉小刀和黄莺也在,两个人一见我们下来了,厉小刀立即站了起来。
黄莺身子似乎僵了一下,没有动弹。
我暗自观察着她和林狼的神色,两个人的都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我不禁暗自惊叹,这些人个个都厉害,别的不说,单是这控制情绪和表情这一手,就足以让我学上一阵子。
我忽然发现黄莺的旗袍上……她穿的米黄色的旗袍,没有什么花朵图案,只有一些暗纹随动作如波光闪动,十分漂亮,可是,她胸口的那几点红是……
我猛然想起,我晕倒之前,似乎……好像……把她当成南宫雪了?抱着不撒手来着?用力的……蹭来着?
所以,那是我的……鼻血?
心头狂跳,后背上的汗瞬间渗了出来,我看向林狼,他刚坐到沙发上,并没有看我。
我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生怕被发现什么端倪,拼命装着镇定,其实心里早乱成了一团。
“林白,”林狼突然开口叫了我一声。
“啊?”我回过神,悄悄握拳放在腿两侧,“是,狼哥。”
“你是中了毒,”林狼微微皱眉,“黄伯说,要解起来有些麻烦,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所以,接下来的日程你要听他的,春深楼那边,杨锦会帮忙照看,你目前最主要做的,就是把身体里的毒解了,知道吗?”
“……是。”我心里暗自思忖,老瞎子姓黄?怎么感觉……他和这个姓搭在一起,变得更猥琐了?
“狼哥,”我忽然想到幕城,“幕城跟我一样,也中了毒,能不能让他也一起来?”
林狼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捏着茶杯盖子,他微微侧首看向我,薄薄的水雾弥漫,遮不住他明亮逼人的眼神。
“幕城为什么中毒?”他问。
我想了一下回答道:“他是为了让金万信任他,金万想利用……”
“金万为什么选中他?”他问。
“……”我一时语结,因为什么?因为幕青被金万抓住,金万以此要胁,他不能不去。
“所以,”林狼低头喝着茶,腾腾的热气暖不热他语气里的沉凉,“幕城所犯的错,我还有惩罚。”
我愣了愣,消化着他话里的意思,他是说,幕城做错了,他还没有罚呢,所以更不会救。
我不禁问道:“狼哥,当时的情况很特殊,幕青被金万抓住,幕城也是为了求兄弟,我认为他的错,可以被原谅,而且,就算是他有错,也不应该见死不救,明明有法子可以救他,可偏偏看着他受罪,这和害他的人,有什么区别?”
“林白!”厉小刀在一旁叫了我一声,皱眉冲我摇了摇头。
我咬住嘴唇,不再说话,只看着林狼。
他慢慢喝着茶,一言不发,但我感觉到周边的空气似乎在慢慢抽离,像谁在空气中泼了一桶粘稠的浆糊,呼吸都有些不太顺畅了。
我可能说得太生硬,但我并不觉得我说错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压力层层加上来。
我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渗出了汗。
终于,林狼放下茶杯,转头看着我说道:“所以,你觉得我是错的?”
我抿了抿嘴唇,一时没有想好怎么回答,厉小刀上前一步说道:“狼哥,林白他有时候率直,说……”
林狼竖起一根手指,什么都没有说,就把厉小刀嘴里的话堵了回去。
他转头看向我,“你说,是不是觉得我是错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真是漂亮,眼神黑亮,闪着幽冷的光,我卯足了劲,鼓足了勇气。
“狼哥,我不是能说您是错的,我知道你是按规矩办事,可是,规矩也是人立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很多时候我们不能只生活在条条框框里,我们是有血有肉有心的,”我手按在胸口,看着林狼一字一字说道:“我们的心可以很大,大得装得下天,也可以很小,被框在那些规矩条框里,束缚得不能动。”
“狼哥,我觉得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要看当时的情况和心境,规矩要立,但不能太过冷血,人要管,便不能死教条,幕城有情有义,为兄弟,不畏生死,为春深楼。我觉得要是不管他的死活,反而还要罚他,是不是太……”
林狼微微眯了眼睛,捏着茶杯盖的指尖微微发白,我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心里紧张得要命,但我并不后悔。
“林白,”林狼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我瞬间感觉强大的气场压了过来。
“你说得对,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可是活人就是要遵守这死规矩,否则的话,要怎么成章法?幕城是为了兄弟,有情有义,没错,可是幕青不是我春深楼的人,他幕城是,金万找上他,也是因为他是春深楼的人,如果他只是街上的一个小混混,金万会找上他吗?”
“这……”
林狼继续说道:“他为了幕青,去了枫林晚,即使是违心答应金万,就算是不畏生死,也是以春深楼的东西做为交易的筹码,对吧?至于那个幕青,不过就是一个饵,诱完了也就没用了,对吧?”
“是……”
“所以呢?”林狼反问。
我有些接不上话。
林狼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你还是太年轻了,浑身热血,一腔孤勇是好,但是更多的时候这些也会成为你的绊脚石。慢慢来吧,早晚有一天,你会赞同我的话。”
他说罢,转身往外走,守在门口的青刃递上大衣和帽子,他伸手接过穿上。
“小子,”老瞎子站在楼梯上叫我,“你来一下。”
我转身上了楼,老瞎子把我叫到原来的房间,把原来放在托盘里的小瓶递给我,“给你,这是药丸,黑滨是不是还给过你?”
我点点头说是,他想了一下说道:“黑滨的那个你要随身带着,感觉不好的时候就吃一些,我给你的这个,三天用一次,记住没有?”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两个瓶子,一模一样,“这两个……”
老瞎子翻了翻眼皮,“不是说,除了你,还有一个小子也中了一样的毒吗?叫幕城的吧。”
“是啊。所以呢?”我惊喜的说道。
老瞎子以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我,“当然是给他一个了,你脑子坏掉了?”
“可是,狼哥说……”我有些担心,私下给了幕城,老瞎子会不会受连累。
老瞎子一脸错愕,胡子都翘了翘,“什么意思?这就是阿狼吩咐的,让我准备两份,其中一个让你交给姓幕的的小子,他没有告诉你?”
我心头狠狠的一颤,想着自己刚才叭叭说的那些话,现在就像是耳光一样,打在自己的脸上。
我走到窗边,掀起一角窗帘,想看看林狼走了没有,目光往外一掠,看到院子里的情景,不由得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