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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树街。
刘波坐在椅子上，攥着手心，脸上的神色既激动又紧张。
激动的是这么一场富贵被自己遇到了，紧张则是害怕老妇人改变主意。
整个人就处于一种说不出的亢奋中。
眨眼。
又过去半个小时。
在刘波煎熬的等待中，一辆金杯停在了院子外。
刘波立刻大步跑去，同时昏昏欲睡的年轻人这时抬起了头，刘波还回头对他笑了笑。
来到院外。
金杯车上的人并没有下来。
夜幕下只能看见伸出一个满是纹身的手，拿出了一份文件。
文件上是一份限定期限内的资产抵押协议，备注诸多条款。
简单来说，这份文件就是用来掩盖高利贷的。
毕竟五千万。
这可不是小数字，任何一方都不敢掉以轻心。
而文件上的内容，显然将刘波调查的一清二楚，不仅仅是玉料店，包括这一栋老宅，以及刘波名下属于儿子女儿的房产都囊括其中。
刘波哪怕混迹江湖多年，看见这条款都是一阵心惊。
但凡钱还不上。
这不仅仅是他要出事，更是妻儿老小一个都跑不掉。
那百分之十的利息，反倒成为了这文件上显得最为温和的一个点了。
“刘波，要不要在考虑一下？”
车内一个彪形大汉对着刘波笑道，笑容还带着几分劝诫。
可谁都清楚。
一旦选了这条路，都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要考虑早就考虑了。
“哼，放心，三天内连本带利都还给你。”
刘波笑了笑，拿起笔快速在文件上签了字。
车内的人也爽快，当即拿出手机操作起来。
十分钟不到。
整整五千万，分批次从多个渠道转到了他的卡里。
“五千万，三个月时间，每个月十个点。”
大汉对着刘波再次重复了一遍，随后开车快速离开了。
原地。
“这家伙，走的好像有些急促啊。”
刘波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嘀咕一声，但也没在意，转身回了院子。
也是同时间。
一辆面包车开来，开车的正是虎哥的两个小弟，恰好拦住了转身的刘波。
“波哥。”
开车的小弟喊了声。
另外一个小弟则跳下车将车门打开，露出了几乎是瘫在里面的虎哥。
“你们倒是会赶时候啊。”
刘波笑骂了一句。
如今五千万在卡里，他反倒没之前那么着急了，还看了眼车内。
这一看，顿时让他脸色变了变。
“虎子，你怎么伤成这样子了？”
虎哥此时起身都做不到，费力的开口道：“波哥，扶我进去，我躺躺，另外我还有话跟你说。”
刘波心里本想现场给钱了事，可现在看着虎哥那眼神。
显然想让对方闭嘴，那也得先说清楚，起码有个保证。
“的确得说说。”
刘波点了点头，示意两个小弟扶着虎哥进去。
看着二人架着浑身绑满绷带的虎哥进入院子。
莫名的。
一股说不出的烦躁，突然萦绕在刘波心头。
但仅仅一瞬间，刘波就抛开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转而跑去见了老太太。
“老太太。”
刘波笑吟吟的走进了屋子，轻轻唤了一声。
毕竟现在这老太太可不能就这么过去了。
万幸。
老太太睁开了眼睛，费力的蠕动着嘴唇。
“现金？”
刘波松了口气，也不敢再耽误分秒，立刻拿起手机。
“当然，现在就能交易。”
说话间，刘波又想起了什么，重新拿起祖母绿手镯，再三的鉴定，确认中途没有被调换之后，才将祖母绿手镯放在远处，再后退几步，确认几人都不能伸手轻易触碰到。
这是他混迹江湖多年养成的习惯。
老太太这时也拿出了一个银号卡。
刘波立刻开始转账，随着四千万一笔笔的全部转过去后，他脸上彻底露出了笑容。
“老太太，你看看短信，现在我们算是交易完成了。”
“嗯。”
老太太将手机递给年轻人，挨个确认完资金后，点了点头。
“行了，孙儿，我们走吧。”
随着年轻人扶着老太太离去。
刘波则捧着那祖母绿手镯脸上笑开了花，再三的检查着。
直到那两个小弟背着虎哥进来。
“波哥，我们老大身体太差了，你们有什么话赶紧说了，我们早点回医院比较好。”
两个小弟将虎哥放在了椅子上，而后走了出去。
这时。
刘波将祖母绿手镯随意放在盒子上，来到虎哥面前。
“虎子，你这模样看来是真的遭老罪了啊。”
刘波唏嘘的摇了摇头，随即目光一肃。
“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待你也不薄吧？”
闻声，虎哥就像是回光返照似的，猛地伸手抓住了刘波的衣领，用力拽着他，嘴里似乎想说什么，可只能费力的蠕动着嘴唇。
“草，你慢点，慢点说！”
刘波也不敢蛮力推开虎哥，生怕这家伙死在他这里。
足足过了好几个呼吸。
虎哥才最终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一千万，我闭嘴，绝对不波及你一丝一毫……”
随后，虎哥才缓缓松开了刘波，而那眼角，却仿佛是从刘波身后看到了什么，闪过一丝恍惚。
刘波也下意识回头，但身后什么都没有。
“记住你这句话！”
刘波不耐烦的说了句，掏出手机给虎哥转了一千万，而后喊来了那两个小弟，背着虎哥就出去了。
随着所有人离开。
“呼……”
刘波如释重负的笑了笑，惬意的躺在了藤椅上，“终于是清静了……”
与此同时。
院子外。
“怎么样？”
虎哥睁开眼睛，呲着牙坐进了车里。
“老大，点了一把火，等烧起来还得一会。”一个小弟低声说道。
另一个小弟则迫不及待的一脚油门离开了。
“做的不错。”
虎哥轻轻点了点头，而后费力的拿出手机，给两个小弟一人转了一百万。
做完这一切的虎哥，便回去等着法律的审判了。
但遥想到刚才刘波背后闪过的那一道身影。
“刚才那个人似乎是……没想到，那小子居然认识这种能人异士……”
虎哥心有余悸的叹了口气，此时心中只有深深的后悔。
另外一边。
阴暗的老巷子里，金杯车就停在了路边。
“兄弟，你们吩咐的我照做了，给个活路吧。”
之前和刘波签署合同的大汉，此时紧张的满脸直冒冷汗，只因在他身后，有一个高瘦汉子正拿着三棱军刺抵在他的背上。
准确说，已经是抵了一路了。
直到。
车外走来两个人。
一个老妇人，一边走一边取下头上的银发，露出一张年轻貌美的面孔。
旁边则是一个年轻人，手里把玩着一个祖母绿手镯，另外一只手则对着手机快速发送着消息。
“叮！”
医院，昏暗的病房内。
听着手机传来的信息声，陆丰猛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