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日落西山。
昏迷了许久的云雨柔猛然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涔涔湿透了衣襟。
梦里,南晚烟趾高气昂将她踩在脚下,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恨得她牙痒痒。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几个侍女的声音。
“我就说我们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对啊,王爷终于醒了,还给大家都多发了奖赏和俸禄,王爷啊,对我们可真是太好了!”
顾墨寒醒了?!
云雨柔大惊,不顾自己浑身的疼痛,跌跌撞撞扶着墙跑了出去,她纤弱的手死死攥住侍女的衣裳。
“你们刚才说什么?王爷醒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两个侍女被吓得花容失色,看清来人是云雨柔后,忙恭敬欠身。
“云侧妃,王爷醒来一两个时辰了,这件事情,王府上下都知道了。”
旁边那个侍女藏不住眼底的兴奋,“还是王妃医术高超,真的把王爷给救活了!”
话音刚落,她旁边的侍女狠狠掐了她一把,丢给她一个怨怪的眼神。
谁不知道云雨柔和南晚烟的关系不好,这样说,分明就是在拉仇恨啊!
果不其然,云雨柔听到南晚烟的名字,神色瞬间阴鸷下来。
她强忍住对南晚烟的恨怒,勾唇强扯出一抹微笑,“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两个侍女慌忙逃也似的离开了竹澜院。
云雨柔的身体疼痛,可铭刻在她心底的愤怒恨意,却远远超过了身体上的负担。
她咬牙,披上衣服便往外走。
两个侍卫皱眉将她拦下,“云侧妃,没有王爷的吩咐,您不能出院子。”
可云雨柔却没有听话,用尽浑身力气往外挤,“王爷醒了,我要去见他!你们别拦在这里!”
可她身子太虚,两个侍卫根本没有碰到她,云雨柔双腿一软,直接跌倒在地上。
高管家刚好路过竹澜院,见到这一幕,忙不迭上前。
“哎哟,云侧妃,您这是何苦呢,您就老老实实呆在这竹澜院里,本本分分的,不好吗?”
云雨柔摇头,一双眼哭的通红,惨白的脸上透着委屈。
“高管家,算我求您,您能不能告诉王爷,我知道错了,就让我见王爷一面吧?好不好?”
“这……”高管家面色犹豫,但他看到云雨柔这副孱弱的模样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只能叹了口气。
“老奴可以到王爷面前说一说,但此事恐怕,没有转圜的余地,还请侧妃做好心理准备才是。”
云雨柔一听高管家肯帮她,眼底跃然浮现一抹喜色。
“我可以接受的,只要你帮我带话,无论王爷愿不愿意我去见他,我都可以承受,我只求王爷能够不再那样冷落我,我想陪在王爷身边,照顾他。”
高管家点点头,行色匆匆的往溪风院赶。
原本王府所有人都在提心吊胆,以为顾墨寒真的挺不过去了,结果下午就有消息传出,说顾墨寒醒了。
高管家当时老泪纵横,其余人更是欣慰,哭得一塌糊涂。
大家都在说,顾墨寒是被上天所眷顾,所以才能九死一生逃过一劫。
却没有人知道,顾墨寒这么做,是因为目的达到了,皇帝那边已经放话了,他自然该“苏醒”,以平息暴动。
溪风院里,顾墨寒倚靠在床上,一双狭眸锐利冷冽,高管家在门口顿了顿,还是咬咬牙走了进去。
“王爷老奴,有事要报。”
顾墨寒冷沉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感情,唇瓣发白透着几分虚弱,“何事?”
高管家踌躇了一会儿,才道,“是,云侧妃的事情,自从昨天她在您屋外昏迷以后,就长睡不醒,方才好不容易醒了,听说您没事儿,就恳请老奴来通报一声,侧妃说,想见见王爷……”
顾墨寒冷眼扫了一眼高管家,声色凌冽,“不见。”
他说了,要禁足云雨柔,并非一时为了心软,而是要还南晚烟一个公道。
高管家大骇,被顾墨寒的威压震慑的说不出话,半晌,才又支支吾吾的开口。
“王爷,或许老奴多嘴,但是云侧妃现在一个人在竹澜院,体寒虚弱,身子骨瘦的仿佛纸片儿一样摇摇欲坠,刚才,还因为走得快,摔了一跤。”
“竹澜院里伺候的人还说,侧妃她每日都腹痛不已,尤其到了夜深的时候,但她为了见到王爷,竟一点都不顾自己的身体情况,想来……是真的很想见您一面。”
高管家将云雨柔的惨状一五一十交代,顾墨寒听了都不由得皱紧眉头。
他食指修长叩着床沿,面色冷硬。
“本王知道了,既然这样,那你就找府医给她看看吧。”
对云雨柔,他就剩下仅存的那一丝恩情和善意,但真要看着她出事,他也做不到。
“是,王爷。”高管家忙不迭下去安排了。
竹澜院,云雨柔得知顾墨寒亲自让高管家安排府医后,说不出的喜悦得意。
可府医却深深皱起眉头,颤抖着小心的开口。
“云侧妃,您这双腿,恐会落下寒疾,每每到冬日都会发作,痛不欲生啊……”
可云雨柔非但没有害怕担忧,反勾唇一笑,“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说的云淡风轻,好似这事根本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一样,府医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云雨柔闭了闭眼,笑容越来越大,终究,顾墨寒还是心软了。
“王爷心里始终是有我的,南晚烟,只要我一天在这王府,你就休想盖过我的风头!”
只要顾墨寒对她心软,就算她有什么病痛,日后他自然会想办法,替她处理好。
就像从前一样。
眼下,她只要牢牢抓住顾墨寒,跟他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