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里云霞雕色,大地中草木贲华。一条宽广的河流滋养着高山、平原,以及途径一切地方的生灵。
麋鹿成群的在河边饮水,野牛兴起的在河中吼叫。
一位清纯俏丽的少女的影子从河水里呈现。
这里是灵渠。
灵渠是灵飞派的开派祖师以大法力开凿的,原本这里是一片戈壁滩,但灵飞派的祖师以人力将其造化,于是便有了这片生机勃勃的所在。
少女身后的高山,直接能看到皑皑的白雪,那雪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了。
白雪的素净,亦倒影在河水中,同少女娇嫩的肌肤一般晶莹。
少女托着腮蹲在河水边,这里有俗世里见不到的壮丽风景,但她早就看得厌了。指尖流出一团气息,将河水抽取,化作各式各样的人物,互相打斗起来。
她玩的兴起,还把高山、平原、麋鹿、野牛、虎豹、豺狼以及各种各样的飞禽走兽加来,组成一场大乱斗,一幕幕场景活灵活现,有趣极了。
但如果有修士瞧见这一幕,只怕会为少女出神入化的掌控力震惊。
她不过二八芳华,在修行路上已经将那些修行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修士们远远抛开。
一道剑气突然而来,将少女以河水幻化的场景打散。
少女生气道:“师姐,你干嘛呢。”
陈小寒自远处走来,笑了笑道:“我说过,这些精细活都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你还是费心思在如何提升修为上吧,免得以后下山行走时,遇到厉害人物吃亏。”
少女道:“大不了我将师父姐姐的碧清神剑带在身上,我看有几个人能打赢我。”
陈小寒轻声道:“小师妹,你总依赖外物不好的,师父也是太宠你了。”
少女忽地揽住她胳膊,笑道:“难道师姐你吃醋师父对我太了,好姐姐,你很小就带我上山啦,我知道你也很疼我的。”
陈小寒道:“我是瞧在你父亲和母亲的面子上才带你上山的,何况你天资本来就很好。”
少女道:“可惜我连爹爹妈妈的样子都没见过。”
陈小寒道:“其实你要是想念你父亲母亲,就跟我学剑吧,我不是给你说过么,你父亲从未拜过任何修行人为师,却自行领悟了剑气雷音的绝世剑术。他确实是三百年来最出色的剑道天才,你可知道他当初杀了清微派九个精心培养出的持剑者,跟清微派仇恨不可谓不深,但他一去世,清微派的剑痴李希白为此失魂落魄数年,大恨门中的尊者见识短浅,没有早点统一意见,将你父亲招揽进清微派。”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季寥练成了剑气雷音的,因此很是震惊。
原本陈小寒对修行剑术的兴趣不是很大,自那以后便对剑术极感兴趣了。只是过了十五载,她仍旧摸不到剑气雷音的门槛。
反而是在她眼中很是不堪的木真子居然将剑气雷音练成了,还杀了湘西四鬼。
如果不是师父亲口告诉她,陈小寒都不敢相信。
少女气鼓鼓道:“我可不喜欢清微派,我爹爹定是为了应付他们的逼迫,才在那个年纪,耗尽潜力练成剑气雷音的,为此心力枯竭,以致于英年早逝。”
陈小寒不由摇头苦笑,少女这个推论未必没有道理。其实她也有这种猜想,季寥在那个年纪,那种修为练成剑气雷音,怎么会没有代价。哪怕他天资盖世,如此成就,亦是鬼神不容的。
因此干了造化之忌,以致于早衰而亡,实是顺理成章的。
要是季寥在此,听了她们的推论,都会怀疑他早逝,是不是真有这个原因。
陈小寒道:“好了,你父亲也杀了人家九个持剑者,今后你还是别刻意去针对清微派。如今太玄宗封山,清微派作为太玄宗的分支,已经将太玄宗的一些外部力量掌控起来。师父说清微派的实力未必会比元气大伤的太玄宗逊色多少,因此现在清微派和太玄宗都很是敏感,如果你再去针对清微派一下,作为师父的关门弟子,他们可能会误以为这是咱们灵飞派对他们的态度,搞不好会由此引起修行界的动乱。”
少女道:“我知道的,你看我这次下山,都没去关心清微派的山门在何处。何况我卓青叔叔,勉强算是清微派的外门弟子,归新子老爷爷亦是我们四季山庄的客卿,帮了我们山庄许多忙,他们不惹到我,我也眼不见为净。”
陈小寒道:“这就好,其实我也知道你平日里精灵古怪,但很懂分寸,只是师父是要将灵飞派的将来托付给你的,作为师姐我还是希望稳重些。”
少女摇头道:“我才不愿意执掌灵飞派,以后还是师姐你来当掌门好了。”
陈小寒道:“我资质远不及你,能不能丹成都得看运气,不似你,只要用心,将来是很有机会抵达师父的境界的。”
少女嘻嘻道:“那我将来真有师父的修为,我就给师姐你当打手,你看谁不顺眼,我就去打他,嘿嘿。”
饶是陈小寒一贯喜欢绷着脸,此刻也被自家小师妹逗笑了。
陈小寒道:“我可没那么喜欢打人。”
少女点头道:“嗯嗯嗯,师姐最讲道理了。”
陈小寒不由得白她一眼。
两姐妹说话间,天上飞下来一只灵鹫。灵鹫嘴里吐出一颗珠子,落在陈小寒手上。
这珠子是灵飞派用来传递信息的宝物,里面记录有声影,只需要以特定手法开启,便可以看到。
少女好奇心重,便将珠子从陈小寒手里取过来。她也知道开启的手法,不假思索的施展出来,很快珠子放出光芒,倒影在河水上。
“咦,大叔。”少女瞧着河里倒影,看到的是一个打斗场面,断断续续的,但还是认出了里面有一个人是大叔。
陈小寒咬牙切齿道:“是它?”
她看到的却是季寥肩头的猫儿,十六年前陈小寒心爱的灵禽白羽就是死在猫儿爪下。
只是陈小寒没想到,木真子这混蛋竟然跟这只黑猫混在一起,果然都是一路货色,才会臭味相投。
远在天边的季寥,不由打了一个喷嚏。他道:“猫兄你掉毛了么。”
猫儿斜睨季寥一眼,似乎在说你才是脱毛的。
季寥下意识摸了摸头发,还好,头发已经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