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通上古?我真不是古代道祖月如钩,筑玉楼第三十七章:再遇孔丘,请陆子入齐关!狂风猎猎,头顶是百里大势之华盖,偶见飞鸟。
大日光透过厚重的云层和大势华盖,泼洒而下,正照耀在这座齐国第一雄关之上,波光粼粼。
城墙上,大将神色凝重至极限,手持长戟,死死的盯着雄关前的车辇和车架。
“大人,当如何?”副将询问:“可要以雷霆之势,起军阵,落百万箭矢,射杀此人?”
“你疯了?”
大将侧目,冷道:
“当世大德,就这么好杀?更遑论旁边还跟着秦国的国君,一位大品!”
顿了顿,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且先静观其变吧让士卒们都做好准备,弓都拉满!”
“是,将军!”副将当即将令给传下去,雄关之上,十万军卒蓄势待发,引弓搭箭,兵戈煌煌。
而此时此刻,雄关前。
无论是陆煊身后的百骑和八十一甲,亦或者跟在孔丘身后的七十二弟子,都并未因雄关上空旋转的恐怖军阵和十万悍卒的引弓而有所动容,
而陆煊、孔丘、秦穆公更是神色间无有半点波澜,都在笑谈。
秦穆公轻声道:
“这位便是鲁国的孔子了吧?久闻大名。”
孔丘微微做礼,笑答:
“是老师那日在洛阳指教过后,我这才得成大贤之位的。”
说着,他朝陆煊一拜,便在这雄关前、十万弓下,笑谈道:
“那日一别陆师,学生回到鲁国,辗转反侧,思索我之道路,思索仁与义,竟真琢磨出来一些东西,收下了七十二徒,但心头依旧有惑。”
陆煊端于车辇上,平和的笑了笑:
“仲尼,但说无妨。”
孔丘又拜,郑重而困惑的问道:
“我所困惑,便是我所欲推行之仁义,我总觉得其理论完善,但似乎有些地方并不对,并不能自洽,这些时日也贯彻仁义之道,但却发现与付诸于笔墨时不同,贯彻于行的时候,仁义”
说着,他轻轻叹了口气。
陆煊在现世也没少了解关于孔圣人的道,对于儒家也搜索了许多相关,
虽然历史断层,但儒家的东西却相对来说保存的最为完善,故此也了解颇多。
当即,他便是发问道:
“仲尼,我问你,汝所言之仁义,是人生来便有的品行道德吗?”
孔丘想了想,郑重点头:
“这是自然,夫君子者,若没有了仁义,如何在这渺渺世间立足?若是人之一生无有仁义二字,又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
顿了顿,在七十二徒侧耳恭听,在秦穆公全神贯注之下,孔丘继续说道:
“您那日告诉我,上善若水,何必惜于逝者如斯,我回去很仔细的想了想,正如您所说,只要人一生活的有价值,生死不过自然轮转,的确没有什么好惧怕的。”
“而我所认为的价值,便在于仁义,故此认为,修养仁义不止是君子的本性,更当是人的本性,陆师为何要如此问我?”
陆煊正了正衣冠,头顶大势之华盖翻滚,
他不答,只是又反问道:
“那仲尼,你所认为的仁义,应当是如何?”
孔丘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仁义,便当是心思端正,为人谦和,博爱世人。”
“善。”陆煊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仲尼,伱的理念,和从前的我很相像。”
孔丘微微一愣。
而此时,雄关之上,十万军卒都面面相觑,就连那位大将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喃喃自语:
“这怎么论起道来了?”
说着,大将抬头,看向被百里大势华盖所遮蔽的天穹,那儿似有紫韵涌动,可以看见有天花透过云雾和华盖坠下,
虚空之中,亦有仙葩、金莲等绽放,伴随种种大妙之音!
“这是.”副将错愕发问。
大将轻轻叹了口气,道:
“大德与大贤论道,有此场景,属于正常你吩咐下去,让所有军士都以布堵塞耳朵。”
顿了顿,见副将脸上满是疑惑,他解释道:
“我怕下头两位论道至后头,起煌煌天音,叫这些军卒听进去了,个个都要匍匐在地上。”
副将恍然,旋即将此军令传了下去,十万军卒都撕扯布条,以之将耳朵给堵塞住,就连那位副将亦如此做,
只有屹立城头、手持长戟的大将自持修为高深,静静眺望着一德一贤之论道,静静旁听。
而与此同时,底下。
孔丘恭敬做礼,问道:
“陆师,您说我所推崇之仁义,与过去的您很相像,这是什么意思?为何是.过去的您?”
陆煊端坐在青色车辇上,思绪辗转,不由的想起了以前的自己,那时候的他认为人人本来就该遵循礼法,人人本来都是守仁守义,
直到在监察署中和陈天华一番交谈,又与老师一番论道,这才醒悟了过来,知道当时自己的想法是何其的可笑。
一边缅怀,陆煊一边叹了口气,舌绽莲花,口吐道音:
“汝认为,人生来仁义,本性仁义,看似堂皇,实则迂腐!”
孔丘色变,身后七十二徒亦色变,都猛然抬头,看向这位周身幽幽暗暗,头顶百里华盖、身绕莲花、仙葩等异象的少年。
陆煊不为所动,继续道:
“如今世道,不说礼崩乐坏,但也差不多了,譬如那齐桓公,屠百城,杀万万民于野,这是仁义么?这非仁义,但他这个非仁非义之辈却高居国君之位,却为当世霸主之首!”
“若仁义是人之本性,岂会如此?你去教那齐桓公仁义,他会听么?他只会持刀,斩掉你的头颅!”
孔丘神色阴晴不定,没说话,只是做了个礼,恭而听。
陆煊轻叹,继续道:
“天地万物有它本来的规律,这,我是和你说过的且看。”
说着,他震荡自身躯壳上密布的【德】,信手从百里华盖之上摘下来浩浩云雾,捏在掌中。
旋即,云雾变化,拟为日月星辰、禽兽飞鸟等景色,翻滚不休。
陆煊道:
“日月星辰,散发光泽,运行周天,飞鸟禽兽,物竞天择,花草树木,挺立于天地间,这是自然,我师之道,便是奉行一切自然,一切无为,汝则是认为人生来当要仁义,而我所奉之道,虽是我师之无为,但无为者,无不为,无不可为!”
他的声音动荡苍穹,响彻雄关,振聋发聩。
陆煊一言一语,在德行的加持之下,都化作种种玄妙,通达此间人心!
他继续道:
“人之天道本性,绝非仁义,故此也会衍生出种种争乱,会使大地之上浮现乱象,兵戈相交!”
“汝奉行仁义,这自然是好的,当非是让人遵行本性,因为人之本性便无仁义二字,而是要以仁义去制定规矩,让人人都在遵循自然的同时,又有仁义来规范言行!”
孔丘似懂而非懂,抬头,呆呆道:
“您的意思是?”
“吾之所愿,为天下清,汝之所愿,为天下仁义,此有不同,而又无不同,但这两者都有一个前提。”
陆煊静静抬头:
“以无为而无不为,以我之身,镇天下之不清,以汝之身,镇天下之不仁义,当是时,天地自然我来定,天下为之清,万物为之仁与义。”
秦穆公险些没坐稳,险些从车辇上栽倒了下去。
孔丘错愕,心神震动:
“人非生来仁义,而我可使仁义生来自然是此理否?”
“然也。”陆煊抬了抬眼睑:“齐桓公倒行逆施,致使遂国礼崩乐坏,屠戮百城,我此去,便为杀之,以儆效尤。”
说话间,他施施然起身:
“杀之,或不可使齐地为之一清,但至少会比以前好,至少会有很多城免于屠刀,很多人都会活下来!”
“齐桓公,何其不仁!”
大音希声,却又震动这片天地,震动雄关。
陆煊凶然侧目,直视三千米高的雄关,直视其上的十万军,呵问道:
“尔等,欲拦我乎?欲拦万物之清乎?”
‘咚!!’
雄关震荡,自然而然的分裂,让出了一条路径来。
而雄关之上,道音震耳欲聋,那位手持长戟的大将先是茫然四顾,但旋即,在恐怖【德行】的冲刷之下,一跪而下。
“请”
他轻声道:
“请,陆子入关!”
十万悍卒放下弓刀,亦匍匐,亦齐声,此声浩浩:
“请,陆子入关!”
浩浩声中,陆煊头顶华盖暴涨,从百里之相,增长为千里之相!
他又侧目,看向孔仲尼,复而论道。
于雄关让路之前,于十万军卒匍匐之下,于千般万般异象浩瀚之中。
陆煊与孔子又论道千句,句句真理,字字珠玑。
千句过后,孔丘先大拜,旋即正身,恭敬道:
“学生明白了!”
话音才落,他身上绽放光华,震荡周室之浩浩山河!
随之震荡而去的,还有孔子的话语:
“学生明白了!”
大音从此地响彻至临淄,又从临淄荡漾至于诸侯国,最后汹涌于洛阳城上!
洛阳城里,周天子出明堂,呆瞧天穹,轻声感慨:
“天地又出大德了啊.可惜,非我周之大德啊!”
说着,他闭目叹息。
而齐地雄关之前,【德】加于孔仲尼之身,身后的七十二弟子都齐声恭贺,秦穆公则是目瞪口呆,茫然四顾。
陆子论道,论出了一个大德来?
这孔仲尼,竟有如此天资,听千句话语,便就成大德了吗?
侧边,史官也咽了口唾沫,忠实的将这一幕幕记录了下来。
【陆子与孔子论道,孔子有所得,朗声言:学生明白,后,孔子德行合一,成当世之大德,秦穆公惊,险落于车辇,陆子则抚掌而大笑】
【齐之雄关,摄于陆子大德大威,竟自分而开,显路径于前,十万军卒皆齐声,曰:请陆子入关!】
在史官记载时,陆煊复又端于车辇上,架车辇,朝前去,身后是八十一甲和威武百骑,左侧坐着秦穆公,右侧跟着孔仲尼与其七十二弟子。
“何故跟来?”他问道。
孔子曰:“德行合一,齐桓公既不仁,吾便当随陆师之侧,斩不仁!”
“善。”陆煊面含笑意,车辇继续上前,过雄关,十万军卒再次齐齐声:
“贺,陆子入关,请,陆子诛贼!”
浩浩声中,十万卒相随,那位大将骑马而来,高举长戟,震声天地间:
“随,陆子诛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