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厨子看了看外面,小声说道,
“后天上午,城外西北十里,落凤坡,玄女观,在那里见面。”
“什么?要去城外见面?”
温小柔眉头紧皱,说道,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聂辰大军都快杀到眼前了,为什么还要去城外见面?太危险了,我爹娘要是有个闪失怎么办?”
她最先关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爹娘的安危。
“大人的命令,小人不敢多问,只知道是那个时间地址,别的不知道。
当然了,娘娘也可以不去,但下次还能不能见到,您的父母还能不能安全,就不能保证了,毕竟,聂辰大军快要打过来了,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闻言,温小柔皱了皱眉头,而后说道,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过去的,但你要保证,让我看到我的父母,不然,我会杀光那个道观里所有的人。”
“这您放心,保证让您见到。”
厨子小声道。
“行吧,补汤好了没?好了就打出来吧。”
“遵命。”
厨子一边将补汤往汤罐里打,一边说道,
“娘娘,小人说句题外话,这玩意儿啊,其实没多补的,皇上他是早年嗜色如命,纵欲过度,透支太多,伤了根基了。
他如今都快五十岁了,不比年轻人,吃再多的补药,也恢复不了,照样硬不起来的。
吃这些玩意,补的太多了,会过度消耗身体,折损阳寿的。
娘娘这些天守活寡,还要伺候一个无能之人,想必不好受吧。”
“用不着你操心,本宫就是守活寡,也不会随随便便去找你这样的贱人来用的,你连给本宫当男宠的资格都没有。”
温小柔狠狠瞪了他一眼。
厨子灿烂一笑,也不介意,他也就是有点把柄能拿捏温小柔,能花花口两句,真要让他做什么事,他是万万不敢的。
温小柔喊来宫女端着补汤,回了寝宫来到寝宫门口后,她才接过托盘,走了进去。
“皇上,来喝汤吧,这个汤,妾身可是最后盯了好一会儿呢,火候全到了才端过来的。”
温小柔向着钱安平喊道。
钱安平从床上下来,踱步到桌边,笑着说道,
“皇后辛苦了,以后这种事,让侍女们做就行了,这一路端过来多累啊。”
“为了皇上,多累都值得,难道皇上是嫌弃妾身熬的汤药不好吗?还是嫌弃妾身伺候您啊?”
“哪敢哪敢啊,能被你伺候,朕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啊。”
钱安平坐了下来。
温小柔拿起汤碗,打了一碗汤,又拿起小汤匙,喂给钱安平喝,动作细腻温柔,关怀备至。
钱安平喝了一口,笑道,
“朕的皇后熬的汤,就是鲜美啊,向你一样鲜美,就是你这样贴心,真是把朕都给惯坏了,朕以后吃饭没你喂,都吃不下了该怎么办啊?”
温小柔娇羞一笑,
“那妾身就一直伺候皇上啊。”
“对了,皇上,妾身听别人说,城外有一个玄女娘娘观,香火旺盛,十分灵验,烧香祈祷者络绎不绝。
眼下敌军压境,皇上积郁成疾,身体每况愈下,妾身每每思及,便忧心不已。
后天正好是初六,是个吉祥日子,妾身想要去为皇上祈福,祈祷玄女娘娘保佑皇上身体健康,无病无灾,祈祷敌军能够早日退去,护我们一方平安。”
“什么?你要去城外?”
钱安平立马眉头紧皱,说道,
“皇后啊,不是朕限制你自由,若是平时,你想去哪都去,朕都可以陪你去,只要你能开心就好。
只是如今乃是多事之秋,聂辰大军就在几十里外,攻打阳束县,这郡城周围,都是敌军的探子,若是你被发现,遭遇了什么不测,这不是要朕的命嘛。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等敌军退去了,你想去哪都行,现在不行,太危险了。”
温小柔闻言,装作伤心抹泪道,
“妾身一心为了皇上,想要让皇上平平安安,健康长寿,但现在敌国大军到来,妾身乃是一女子,不能为皇上上阵杀敌,报效皇上,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只能去道观为皇上祈福,保平安。
也是了,妾身只是个没有用的女子罢了,什么都做不了,哪怕是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也不能去做。
妾身是全天下最没用的人了。”
“哎呀哎呀,快别哭别哭呀。”
钱安平连忙拿起手绢给温小柔擦泪,说道,
“不是朕不让你去,是真的太危险了,你身为皇后,肯定是敌军重点关照的对象啊,你带着兵马护卫出城,敌人斥候一眼就能发现,然后回去通报,敌人骑兵转眼间便能杀过来,他们的骑兵太快了啊。”
“那就不要带兵马啊,妾身是去祈福的,又不是去打仗的,带那么多兵马,惊扰了神仙怎么办?
妾身可以打扮普通一些,坐寻常人家马车,带几个护卫,装作家丁打扮,别人见了,也只会认为妾身是普通人家的小姐,而不是什么皇后。
难不成,敌人的斥候有什么火眼金睛不成吗?”
温小柔赌气说道。
“可……可还是太危险啊。”
“呜呜呜……”
温小柔声泪俱下,把钱安平的心都哭碎了,
“好好好,让你去,就听你的,听你安排,你轻装简行,乔装打扮,悄悄前去就好,到了那里,烧香磕头祈福后,就赶紧回来,莫要耽搁,记住了吗?”
“嗯嗯,妾身记住了,皇上您对妾身真好。”
“那当然了。”
钱安平傻笑道。
到了两天后,清晨,温小柔打扮的稍稍普通了一些,还蒙上面纱,从宫殿后门出来,上了一辆很普通的小马车,带着几个护卫,便直奔城外而去。
十里路并不远,大半个时辰便到了。
到了玄女娘娘观门口,温小柔见门外空无一人,想来是叶家清空了,便走了进去。
道观正殿里面,竖立着一尊巨大的玄女神像,温小柔见到一个华服打扮的年轻男子,正跪在蒲团上,虔诚祈祷着。
怎么还有别人在?
温小柔暗暗皱眉,让护卫留在院子里,独自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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