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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佩兮回了神,笑道:“滋味还是不错的。”
凤卿荀将一只纸包放在桌上,又道:“既不想笑,便不必笑。”
萧佩兮愣了愣,面上的却是依旧挂着那笑意,她起身拿了一件干爽的衣物予他,道:“易之哥哥的衣摆湿了,换下来罢。”
说罢了她转身往屋外避去,走到门边听得凤卿荀说道:“大伯母喜欢朝阳花,大哥却并不喜欢吃这朝阳花的籽。他的桌上常摆着盘瓜子,不过是因为大嫂嫂喜欢吃。”
萧佩兮又是一怔。
明婠婠人不在府里,凤卿城的桌上却还常摆着她喜欢吃的东西。
她曾经许多次的看到过凤卿城握着一把瓜子,独自的嗑着。她以为他是喜欢吃的。心慕着一个人,不可得,便想着吃他喜欢的东西、做他喜欢的事情。
如此仿佛就能与那人靠的更近些。
却没想到,原来那个人做着的是与她一般的举动。
如此大的一个讽刺,如此大的一个玩笑。
萧佩兮怔怔的立在门旁,一时想笑一时又想哭。待她重新定下心神,却发现凤卿荀已经不再屋中。
桌上只摆着他方才拿来的纸包,打开来里面是一盒玉露团。
玉露团这种甜点北地也有,却远不如汴梁的精致味美。自她来到汴京,这玉露团便是她最喜欢的一种的甜点。
雨淅淅沥沥的下到夜里,至第二日也未见晴朗。
天气未晴,婠婠的心情却是明媚的很。赵子敬终于归京了,他归京便意味着凤卿城的空闲时间能够多些。
凤寒同金莺锅铲一同回了定北侯府,她们来到府门前时,恰好凤卿城准备出门去上值。见到凤寒仙气飘飘的下的车来,凤卿城报以了一个长长的注目礼。
锥帽上的纱很是薄透,隔着两层,凤寒也将凤卿城的表情看的分明。她拂了拂袍袖,声音甚是有底气的道:“看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
凤卿城丝毫没有遮掩笑意的意思,他轻咳了一声,道:“刚好有事同阿姐说。”
凤寒不知他要说什么,但他要说的事情必是重要的,不然也不会耽搁着上值的时间,还特特的叫了婠婠到书房。
栖梧岛在海域间很是有些势力。凤卿城的重要事情,是向她问询可曾知晓一座布置着奇门之术的岛屿。
凤卿城说的明白,他想寻的是遁四门的安身之地。
凤寒本来是存着拿乔的心思,但听得事关着遁四门,便就收了那玩耍的心。遁四门的事情越快解决,局势便越快的安定。局势安定了,凤卿城和婠婠才能脱身,才能谈那过继之事。
那样的一座岛屿,凤寒在五年前与袁枭出游时曾经见过,只是不确定那是不是遁四门的所在。
对于寻找遁四门,婠婠极具着热情。不论出于局势的考虑,还是处于对那符咒的执念,她都迫切的想要寻到遁四门的巢穴。只是在确定之前,无论是由四门去查探还是朝廷直接派兵去查看,都难免会打草惊蛇。
由江湖人去探上一探,显然要妥当的多。
凤寒应承下这桩事,也没在侯府多留,见过了太夫人后便就离了汴梁。
在送走凤寒后,凤卿城转头看向了婠婠,“婠婠做了什么?”
这话没头没尾,婠婠也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凤寒的那一身装束罢了。
啧啧啧,临走都没想起换回男装。
婠婠想了想,道:“我也没做什么。大概是天性罢。”
漂亮的衣裙,精致的首饰,哪个女人不喜欢。
凤卿城滞了滞,没再继续去思考凤寒的天性问题。他抚了抚婠婠的发,道:“好生休息,我先去见表哥。”
婠婠点了点头,回到淇奥斋里嘱咐着锅铲将从北地带回来的那些枣子和糯米蒸成糕,留待凤卿城回来时吃。而后她便开始了优化小程序的工程。
此刻的婠婠并没有意识到,凤卿城所说的休息,是真的在嘱咐她休息。
赵子敬那货不走寻常路,居然早就做好打算,要她这个人质来卖力气。
当她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已然来不及再好好的休息了。
赵子敬连衙门和人手都给她准备妥了,只等着她去上值。衙门还是从前的天门,当年那场火烧去了无名楼里的东西,却没毁坏那建筑的框架。重新修缮过,改动了格局,既有着从前的影子,又与从前大大的不同。
婠婠的官职还是四门令使,薪俸、禄粟等皆比照左右丞相发放。
在很有气节的拒绝和暗搓搓的收下双份薪俸之间,婠婠选择了暗搓搓。赵子暄用了赵子敬的兵马,态度不明确的很,她又何必摆那个气节态度出来。
北地那边不时有四门的公文送来,但隔着那样远,什么事务都无法由她拿主意。那些消息也只是令她掌握四门的动态罢了。但是婠婠每日的工作并非只有闲坐着看公文。
她还得绘制出兵器的图纸,就算是照资料搬运,这项工程对于婠婠来说也算不得小。人手赵子敬是给配的整齐,但是程武那货的资料又是英文又是简体字,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才能搬运照抄的。
幸而,她需要忙的只是那些图纸。侯府之中一切有序,没有任何值得她操心的事情。
不知道是杀鸡的立竿见影之效,还是凤雅娘那通文章的功劳,萧佩兮再没往凤卿城的面前去刷存在,便连婠婠都很少能碰到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婠婠终于交付了图纸,给自己安排了两日沐休。
这两日,她是想什么也不做的好好休息的。但事与愿违,沐休的第一日,林砚就归了京,要同婠婠汇报账目。
数钱,尤其数自己的钱,这样的事情无疑是有诱惑力的。婠婠不仅听了账目,还兴致勃勃的随着林砚去看在京都新修的铺面。
多年没见,林砚处事越发的圆融,言谈间也具备了种从前没有的魅力。唯一没变的是他那修竹般的身姿。
这样的人出现街头,难免要引得一众小娘子的注意。
在铺面的对面,正有一位小娘子望过来。只是她的眼神跟别的小娘子不同,那里面装的不是娇羞和欣赏,目光频落之处也并非在林砚身上。
她瞧的是与林砚同行的婠婠,只偶尔的打量一下林砚。她的手指绞着丝帕,牙齿微微的咬合着,眸底那不甚分明的情绪令人不适的很。
这小娘子不是旁人,正是才刚养好伤势的小绿茶楚惜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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