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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他要是知道 他拼死救得是只箩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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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卿城见她肩颈处落了水,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拂。指尖将要触及她时又顿住了,然后缓缓的收了回来,“抱歉,冒犯了。”

  那片草叶自婠婠微拢着的手里落下来,那只手缓缓捏成了拳,指节咯咯的作着响。

  想想这泼水是她自己不小心泼上来的,他是占了一部分责任没错,可就这么捶他一通,自己还是没有太多道理。再者说,他还伤着,那伤还是因着她受的。

  于是,婠婠那只拳头又缓缓的舒开了。扯着唇角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来,“不妨事,我再去打。”

  凤卿城先一步折下了片草叶,道:“我来吧。”

  婠婠上前来抢下他手中的叶片,道:“怎么这么多毛病,老老实实的等着不好吗?”

  溪水潺潺,暖风绵绵。

  凤卿城从那风中嗅到了一抹淡淡的梧桐花香。

  四周并没有梧桐树,而且这个季节里梧桐花还没有开。他记得分明,方才是没有这股香味的。

  他微垂着眼眸看向身前的婠婠,视线再一次的落在了她那被水打湿的肩颈处。

  婠婠亦是察觉到了那抹香气。她能辨认的出这气味正是昨夜里那些颜料的香气。这大半日的时间她都没有闻到香味,怎么现在又出现了。

  肩颈和胸前只湿了一小片地方,那些水大部分都淌在了背上。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梧桐花的位置亦在那片凉湿的范围里。

  凤寒说的永有淡香,莫非不是凑近了才能嗅到的一点,而是这样沾水就散出香气。

  不知怎么的,婠婠隐隐觉得自己是被凤寒坑了一把。

  此时凤卿城的视线已然落到了婠婠的腰腹处,默不做声,若有所思。

  婠婠见他以这么一种神情瞧着自己的腰腹,下意识的护着小腹向后躲了几步。暗道:他该不会是看出了什么破绽吧。

  他要是知道,他拼死救得是只箩筐......

  婠婠干咳的几声,问道:“你看什么?”

  她如此紧张的护着小腹,这般姿态神情又令凤卿城有些不确定起来。若真是如他所猜那般,她这肚腹是假,那她又何故如此紧张。

  凤卿城这样盯着她不说话,令婠婠心中再次的嘀咕起来:这个人莫非真的是变态了。

  她谨慎的退开两步,转身又打了些水过来。当她小心的将盛着水的叶片递到他手中,忽然发现他手上依旧还带着那枚赤血玉的扳指。

  他右臂伤的重,此刻只以左手来接,那软趴趴的叶片难免有些塌陷的迹象。婠婠看的心悬,忍不住伸手过去护在他手旁,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将水合在哪道伤口上。

  幸而那叶片在最初的晃晃悠悠后,被他牢牢的拢了住。

  婠婠舒了口气,将手收了回来。

  凤卿城看了看手中的叶片,略有诧异的道:“打给我的?”

  婠婠道了声“废话。”折身往前行去。

  现在回那个镇子是不妥的。一来,不知道路上是否还有其他埋伏。二来,那地方毕竟是赵子暄的地盘,这会子那些守军也一定到了。凤卿城不能再往那地方去。

  走着走着,婠婠心中忽然窜起了一个主意。赵子暄如今好歹也是位君王。他说话那是要算话的,既然他说了要将凤卿城捉来给她做面首,那她将他带回去,只说是自己动手将人捉来了,想来赵子暄不会伤他的性命。

  婠婠顿住了脚步,转回头来看着他,居然真的思考起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若是将他带回去,随便寻个郎中也比眼下这粗陋的条件有益恢复。

  不过然后呢。等他伤好了该怎么办?难道当真的扣他下来做她的禁脔。

  嗯......禁脔什么的。

  婠婠闷头笑了一阵,立刻鄙视起自己来。她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这主意想的当真是馊。

  若是他有所图谋,她将他捉回去做面首,那她岂不是危险?

  若是他并无图谋,或者所图的并不是针对她、针对赵子暄。他才刚救了她,她却将他捉回去做面首,那她岂不是禽兽?

  这一遭对凤卿城来说,必是有去无回。赵子暄乐得扣了赵子敬的左膀右臂,四门中人乐得折他羽翼,囚他于鼓掌。那境地说是生不如死也不为过。

  婠婠在鄙视完自己的头脑后,又开始鄙视自己的出息。

  早已决定要戒掉他,怎么都到了这般境况,她居然还潜意识的想留他在身旁。

  但是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那种看进眼睛里就再拔不出来的存在。她发奋拔了三年,就是这么个结果。

  婠婠收回了神,叹了一口气后发现她居然呆站在日头下,而他定定的立在一旁看着她。

  婠婠掩着唇干咳两声,不甚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和鬓发,道:“这四周也没有个能安身歇脚的地方。”

  自以为圆了场的婠婠折身回去,继续的往前走着。

  这一会儿的功夫,她身上的衣衫已经干了,那股梧桐花的香气也随之消散。

  凤卿城跟在她身后,细瞧着她走路的姿态。这般能蹦能跳,重心轻盈,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身怀六甲的人。

  婠婠走出去几步,便听凤卿城在身后问道:“方才在想什么?”

  婠婠的身形一滞,转回身来一本正经的威胁道:“我在想要不要捉你回去做面首。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再若像方才那样乱出幺蛾子,我就立刻捉你回去。也省的在这荒郊野岭陪你吹风。”

  话音一落,轮到凤卿城的身形一滞,随即他笑着道:“也好。只不知兄长可好相处?”

  婠婠略有些石化。他、他说也好?

  这什么牌路!

  而且又从哪里冒出个兄长的话题......

  随即婠婠明白了,这个兄长就像是妾室称呼正室姐姐那般。

  她的嘴角微微一抽,道:“极好相处。说起来你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

  说完她又转回身去继续的行路,并未看到凤卿城唇边舒开了一点如似冰雪初融的笑意。

  “婠婠,左手边方向。”

  婠婠向着左边看去,见不远处有着两株枝干十分粗大的老树。也不知是怎么长得,半截树干交缠在一处,树冠相错好似一体。树干的下半截是分开的,中间相距四五步,四周生着几丛灌木,形成了个天然的栖身所。

  婠婠向那边走了两步,忽又停下来向他道:“凤侯爷,还请换个恰当的称谓。”

  凤卿城笑了笑,用那得天独厚的醉人声线轻唤道:“大人。”

  婠婠顿觉身上一麻。

  怎么着,他这姿态还真想给她做面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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