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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遗世独立的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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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地的春总是来的晚一些,然而再晚也终是来了。

  花繁风暖,婠婠等人的任务完成的圆满,准备打道回程。

  回程的人远不到来时的一半。玄门的几位都留下来潜伏,天门、黄门也都留下了两位来。人少了就意味着目标变小,但是目标变小并不等于绝对的安全无失。

  眼瞧着将要走出失地的范围,婠婠等人竟被叛军所发现。

  黄门那几位功夫并不怎么好,婠婠命柳如风等人护着那几位先行撤离,自己留下来抵挡叛军。

  婠婠本就是数得上号的高手,这三年里天天与夜远朝拳脚往来,无形中功夫又精进许多,这些追兵在她手底就如同一颗颗的大白菜,由着她如何的收割。便是那些暗放的流箭与她来说也算不上威胁。

  只凭手中的一柄明月弯刀,婠婠便阻住了那队追击她们的叛军。

  暖风阵阵吹斜香花雨落,刀华灿灿斩出猩红雾飞。婠婠每移一步便是一杀,气势如洪流奔海无可能挡,那行招走式间却又透着股淋漓潇洒、行云流水的美感。

  婠婠粗粗的估算了下时间,预计再有半柱香柳如风几人便能彻底的脱身,时间一到她也可以脱身撤去。

  才刚估算好,战局就突生了变故。

  自那些追兵的后方出现了一名身材欣长的白衣男子,手中一把折扇也不知是用何材料打制,挥洒间生生的带出一长串血花,割韭菜般的撂倒一排叛兵。

  多了这么一位身手不亚于婠婠的高手,婠婠独自抵挡叛兵的局面就成了两人协作剿杀。

  那白衣男子生的极好,在婠婠见过的所有人中,唯有凤卿城能压住此人一点风采。但两个人并不是同一个类型。

  这白衣男子一身的清冽绝尘,容颜如似寒玉雕琢般不沾尘世烟火,却又并不清冷,反有着几许温润。飘飘兮若遗世而独立的仙人。

  细细的观瞧,他的五官也不似凤卿城那般的恰恰好,而是偏一点阴柔。也正是这一点阴柔为他增添了几分惑人的魅力,减去了几许不可亵渎的仙气,愈发的勾动人心魄。

  婠婠不自觉的就加快的脚步,同时也不自觉的加快了斩杀的速度。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那些追兵便全部的倒伏在地。中间隔着的追兵都没了,婠婠自然也就凑到了那仙人样的男子面前。不待她开口搭讪,那男子便抬手向着身后的方向一指。

  那个方向正有一大批的叛兵涌来。

  白衣男子长臂一舒,且快且稳的揽住婠婠的腰身,同时足尖一点腾身而起,掠过了重重花树,御风疾行。起起落落间轻易的就甩脱了那些新涌上来的追兵。

  他选了一处风景极佳的地方将婠婠放下。

  无数淡粉的花瓣随着暖风飘飘洒洒,青草的香气萦绕不去。阳光洒在男子的白衣衫上,反射出一层淡而朦胧的晕。

  立在他的对面,婠婠连口气都不敢喘,生怕那一口人间气息吹跑了眼前的仙人。

  然而这位仙人一开口便给了婠婠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阿婠妹妹,你可叫我好找啊。”

  他的声线亦是清清冷冷的不染烟火红尘,但语调里却有着一抹略含委屈的哭腔,生生的糟蹋了那样的声线。

  这、这、这感觉,难道不是她初次见到她家叔父时的幻灭感?

  这年头生的好似谪仙的男人都是这么一副脾性吗!

  婠婠的嘴角抽了又抽,满心满腔的幻灭感叫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要如何反应。

  白衣男子抬起了手臂,用衣袖按着眼角那并不存在的眼泪,开始叙述起他是如何如何千辛、如何如何万苦的才寻到了她。

  这语调、这做派,顿时令婠婠心中蹿起了一个略显惊悚的猜测——眼前这货该不会是她家叔父的私生子吧?

  婠婠犹若木雕的呆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直到他絮叨够了,再一次的抬起衣袖来按了按眼角那压根儿不存在的眼泪。

  “阿婠妹妹你怎么不说话?”

  婠婠轻咳了一声,问道:“请问你阿爹是哪位?”

  白衣男子满脸的雾水,“先父自是栖梧岛上任岛主凤康。”

  他望着婠婠眨了眨了眼睛,然后又眨了眨,面上的神情忽就变得哀哀欲泣,“阿婠妹妹你竟真的是什么都忘了,我是寒哥哥啊。”

  就冲他这么一句话,便是他生的十分好看婠婠也依旧警惕的向后撤了两步。

  依照前主的性子如何能叫出这般软兮兮的称呼。眼前之人怕是有古怪。

  白衣男子面上的哀哀之色浓了几分,其间更多了三分的委屈,“阿婠妹妹出落成了大姑娘,若不愿再唤我寒哥哥,那唤我凤哥哥也好。”

  婠婠并没答话,只带着警惕的再次将他打量了个仔细。

  白衣男子摇头叹了叹,自袖囊中取出了一只约莫六七寸长的小画轴,小心翼翼的展开了给婠婠看。

  那并不是什么字画,而是一张被撕开过又重新拼合并裱起的婚书。婚书上的两方分别是栖梧岛凤康长子、明月山庄明晓青长女。

  明月山庄明晓青,那是这具身体的亲阿爹。

  婠婠这次真的惊悚了。

  白衣男子将那婚书递到婠婠手里,道:“明月山庄的印信阿婠妹妹总还能记得罢?便是不记得只消寻一个听雨阁的风媒来,便能验证我的身份。”

  他见婠婠久不作言,便轻咳了一声然后说道:“阿婠妹妹当初退婚时可是应下我一桩事情的。我寻阿婠妹妹便是要妹妹兑现当年的一诺。”

  婚契之上的印鉴不似作假,确与明二爷拿给她的一般无二,这纸张、墨迹也都不似新的。他又敢寻风媒来认人。婠婠心中略略的信了一分。若他所求当真是江湖之事,她便能再信他两三分。

  婠婠卷起那卷婚书,问道:“你要我做什么事?”

  闻听此言,白衣男子面上顿就一片的笑意灿烂,“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当初阿婠妹妹寻我退婚是为了展笑风,如今听闻那个展笑风已经死了,那便请阿婠妹妹兑现这婚约吧。”

  婠婠愣了片刻,然后伸出手来揉了揉自己的双耳,道:“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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