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以为是刺客,先把他救醒过来,再打了一顿把他捆绑起来,打算严刑审讯。
林天奇溺水,本已是体力透支,晕头转向之际被揍了一顿,压根分不清楚东南西北,更不要说分神出来还手了,就这么吐着血被拖了回去。
远处亭榭中,南宫翼天远眺这一幕,不免有些可惜,“差点就断气了。”
冷潇坐在一旁抚琴,冷冰凝在了唇边,“就这么叫他死了,岂不是便宜他了?”
他背负着很多血债,那些被他害死的人,如今都在归溟里看着他呢,相信都不愿意让他这么稀里糊涂地死,如果他要死,一定是要让他明明白白,他是遭受报应而死的。
南宫翼天展开披风抱着她,又确定她头顶上的帽子戴得足够严实,才问道:“这就是障眼法吗?不是说障眼法他也懂得?为何无法破解,这么容易就被引出来了?”
“这是催眠术。”冷潇微笑,“远距离的催眠,只能以声音入耳催动,以他这样的人是很难把他催眠成功的,所以,要让他先看到无道先生以障眼法入殿去,他就会先入为主地认为是障眼法,而他自以为障眼法自己能破解,才会对忽然入耳的琴声没有马上做出反制措施,这一瞬间便着了道,催眠生效之后又击中他最爱的一环,他会彻底丧失神智。”
“催眠术啊?真厉害。”南宫翼天看着她,眼底的敬佩与爱慕丝毫没有掩藏,真是不知道她身上还有多少本事。
本以为今晚少不了是要一场恶斗,殊不知她真的只是在远处抚琴,弹奏的琴声还有些难听,其实就是随便地勾了几下琴弦,便叫那林天奇中了招。
“不知道无道先生如何呢?”南宫翼天道。
寝殿里,明无道句句责难,把皇后生前想说却始终没说的话,一概宣诸于口,指责他薄情寡义,指责他宠妾灭妻,指责他自私自利,心中只有霸权而无父子亲情,指责他要把所有人都赶上绝路。
皇帝怒得是浑身颤抖,但是对于皇后的话,他一个字都无法反驳,因为她说的全是他做过的。
最后,皇后再厉声道:“兰齐二人,自我嫁给你便一直陪伴我身侧,伺候我多年,功劳苦劳都有,你赐死了我,还要她们二人殉葬,身为帝王,掌握杀伐大权,对生命如蝼蚁一般贱视,你配当皇帝吗?早年建立的帝权功绩,全因你今日的自私败光了,我话撂在这里,她们如果死了,我便每夜来咒骂你一番,在我死前你我是结发夫妻,你虽是帝王但我仍然可以前来。”
皇帝只剩下狂怒地大吼,“大胆,你大胆,来人啊,来人啊……”
皇后冷冷地蔑视了他一眼,“赐死无罪的结发妻子,这是你一辈子的污点,你怎么都洗不掉,且看上苍如何惩罚于你,你等着,等着……”
她的话渐渐地飘远,身影也渐渐退出,迷雾随着她而去,把她裹在一团看不起的混沌里,那声音便仿佛是从天上飘来的一般,带着巨大的震慑力。
直到消失不见,直到余音消尽,皇帝才跌软在地上,几乎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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