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翼天当晚便离了宫,去王府过一晚上,等着翌日一早便直接从王府出发去北大营。
有好多话,他其实也没有说出口,始终是念着母子情分,想给她留一点余地。
希望她能够自己想明白。
但他真的很不开心,替冷潇觉得憋屈,最后一番话,他说出来的时候,真的想哭,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一直以来是冷潇护着他,而他甚至没能让冷潇过上一些安稳平顺的日子。
无极和皇太后都说冷潇是他的劫,其实恰恰相反了,冷潇遇到他,才是她一生的劫。
老王爷安慰他,说以他的身份,想要坚守一份坚贞不二的爱情,是要面对许多困难的,尤其是来自家人的不理解,这才只是开始,往后的路会更难走。
南宫翼天听完之后,有些无奈地道:“您老这是安慰我呢?”
老王爷笑着道:“是给你做思想准备,如果连这样你就承受不了,还是早早放弃,听你皇祖母的话,宠幸七八个女人,好为皇室开枝散叶。”
南宫翼天道:“我能承受,我只怕她承受不了,我是心疼她。”
“她承受不了,也必须承受,而且本王觉得胖丫的心态比你还要好,她处事不惊,不变应万变的策略做得好啊,她不去干预别人做什么决定,就只坚守着你和她这边不被动摇,人虽然塞进来了,但不承认不理会,谁奈何得了呢?”
冷潇坐在旁边,听了老王爷这番话,虽眉目不动,但心底波澜顿生,老爷子懂得她,是真的懂得。
心里漫生出被理解的喜悦,不禁也笑了起来。
老王妃在灯下做着针线,她眼神不好了,针线活儿却依旧做得十分精美,熟能生巧。
她是在给冷潇腹中的孩儿做小衫子。
抬起头,把针尖往发上擦了一下,道:“阿翼,你母后的性子是要哄的,但你身居要位,太子妃也怀着身孕,没法一直哄着她……”
她看着冷潇,又笑了笑,“不过,也不用担心,她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如果一直被晾着,她会自己找台阶,找借口说服自己,很快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她也不会再这般胡闹。”
南宫翼天想了想,觉得母后还真是这个性子。
当年便听皇祖母说过,父皇宠爱惠贵妃之初,她是很生气的,跟惠贵妃过不去了有一段日子。
但后来闹过几次之后,无人在意,她反而说服了自己,说父皇和惠贵妃是真爱,懂得真爱的男子,也是至情至性的。
过了一阵子,又说堪破了男女情爱,不奢求父皇的爱,做好皇后的本分就行。
她总能找到安慰自己的说法。
南宫翼天其实有些心酸,这些想法其实都挺无奈的,她没有办法改变父皇只宠惠贵妃的事实,如果不这么想的话,她会一直难受下去。
老王妃又说:“她做人流于表面,内心复杂,但好歹是你的母亲,能和解就和解,你是她唯一的指望,不要真跟让她伤了心。”
她看着冷潇,“老身相信,她不敢再做那样的事了,她这个人就是这样的,胆子小得很,不要再给自己增加阻碍,而且这事怕很多人也看在眼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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