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端起了茶,吹了吹茶沫子,“你不是嘴笨,你是矛盾,心里矛盾,行事矛盾,才会这般惶恐终日。”
明无道苦笑,“太后总能看穿我。”
皇太后眸光凌锐地看了她一眼,“看穿你有什么难的?你虽能窥探天意,却也不懂为人处世,哀家能看穿你,冷潇也能看穿你,你怎也不想想,现在跟哀家疏远是不是中了冷潇的计?”
“太子妃没有太多的心思,皇太后把她想得太复杂了。”
“说她有谋害太子意图的人是你,如今说她心思不复杂的也是你,无道,好丑都叫你说了,哀家能说你什么?说你只是把哀家戏弄在掌心上?”
明无道面对太后冷厉的眸光,心头一滞,忙说:“无道万万不敢戏弄太后的,只是往日身在其外,便以为能纵观全局,但身在其中,才发现很多事很多人都存在变数。”
“那你敢说一句冷潇不会伤害太子吗?”
明无道沉默了一下,这句话她依旧是不敢说的。
皇太后看着她,摇了摇头,“你今日来,是有什么话要说?”
明无道轻声说:“太子妃腹中胎儿,或是惊世之才。”
“你起卦了?”皇太后斜了她一眼,唇角饱含讽刺,“你不是说不再起卦吗?你自诩隐士居士,做事颠三倒四,反复无常,你叫哀家信你哪一句?还是说你已经被冷潇收复,如今为冷潇所用?她如今疲于应付皇后,便叫你来说这番话,让哀家出面替她教训皇后?”
明无道苦笑,就知道皇太后不会信她的话了。
皇太后冷冷地说:“无道,一句不忠,百句不用啊,你是大魏名声震天的居士,皇帝对你也甚为敬重,但你现在所言所行都叫人失望透顶,哀家不会干预皇后和冷潇的事,她对着哀家的时候伶牙俐齿,变着法来羞哀家的脸,如今对着宠过她的婆母,便不知如何应付要你出面了,她这个人啊,你还是要好好琢磨琢磨,不要被人利用了,论本事,你有,但论心机,你不是冷潇的对手。”
明无道说:“太子妃并非如您说的那样……”
“冥顽不宁。”皇太后厉声斥责,“她如果不是那样的人,那哀家问你,良媛良娣的事她只需要退一步,什么事都没有,谁也不得罪,为什么非得较劲?非得要占这份独宠?是野心太过还是嫉妒心太过?不管是哪一种,她都大错特错,失了太子妃的气度,失了为人妻子的本分。”
明无道哑口无言,这事确实是太子妃不占理的,怎么都没办法替她圆过去。
“你回去转告冷潇,皇后既然管了这事,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皇后性子看似大度,整日里包容这个包容那个,还理解起惠贵妃那样的人,但其实只因为她动不了惠贵妃,才会这样自欺欺人,实则她为人小气,目光短浅又好面子,冷潇是她的儿媳妇,她也曾维护过冷潇,冷潇如果不卖她这情面,那皇后就要作大了,毕竟皇后心里很清楚,皇帝是不会偏帮冷潇的,皇帝心里对冷潇有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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