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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好汉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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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三德驴和来福的凡尔赛,二狗颇有些无奈,这两个家伙一个生而为人,另一个更曾经是“高贵”的天人,这会儿子却纷纷痴迷于畜生之形态,怎一个荒谬的说。

  这时尚且未死的食人鼠尖叫道:“好汉饶命!小妖甘愿归降!甘愿归降!”

  那网中乌鸦却忿然挣扎叫道:“凤凰之子永不屈服!扎纳斯!不要玷污了天堂殿的荣耀!”

  食人鼠却尖叫道:“蠢货!我们现在已经沦落到了不人不鬼的野兽之态,哪里还有什么荣耀可言!伟大的人类老爷,扎纳斯愿意成为您最忠诚的仆从!”

  这时三德驴却笑出了驴叫声,道:“两个蠢货!死到临头还在这里聒噪!想投降?你等也得想想自己有无投降的资格!教你们一個乖,下次降临的时候记着千万别再吃人哩!”

  二狗却忍不住给三德驴儿竖了一个大拇指,这厮说得真好,便是二狗自己也找不出更强大的理由作替代。

  此番二狗借用闲汉的人头钓邪崇,却正是来自三德驴儿的建议,这厮不愧是个有见识的,深愔邪崇一类的本性,只此一招便帮助二狗将本地的凶恶邪崇一网打尽。

  这等吃人的邪崇自然无有任何可宽恕的理由,二狗手起刀落,将红眼乌鸦和食人鼠次第斩杀,并以灵能所化雷霆熬练其躯体,然后扒皮拆骨,捡了人面豺和食人鼠的皮、红眼乌鸦的墨翎作战利品。

  邪崇们遗留下的内脏、骨和肉虽也都是难得的珍物,只是二狗一来无有处置之法,二来也对它等食人的行径颇有些膈应,故而只焚烧销毁了事。

  这一番事故下来,二狗倒也收获了不少的战利品,三五贯小钱,六身衣裳,几条棍棒短刀,皆是来自闲汉们的贡献。

  或许有人会问,这二狗咋如此抠唆,连死人的衣裳也要?

  你等却是不知,这古代的钱币真要追溯正源,金银铜物和布帛几乎可同比论处。

  自古一般王朝收取赋税,可分做实物和钱物两类,实物多以谷物、豆料、草束之类,而钱财方面,金银铜钱、布帛都可算作真正的货币。

  所以古代常说男耕女织,你以为女子织得只是做衣服的布吗?

  不!那是真的在织钱哩!

  直到后世的明朝中期,张居正搞“一条鞭法”改革,才把布帛在封建王朝的古典纳税体系里作为货币的功能排除出去。

  这一招在当时确实表面上帮助明王朝的财政补了一口血,却也彻底断了明王朝古典赋税上的一条支柱,削弱了当时的中国小农经济的抗压能力。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在张居正改革之前,历代的军队发饷,有银子和铜钱就发银子、铜钱,没有现钱发几匹布或者绢也行,反正大头兵们扛回家一样可以当钱用,不管是买东西还是交赋税都没问题。

  可在张居正改革之后就不一样了。

  不管是上层阶级还是底层屁民都只认银子和铜钱,布帛当不起货币的功能了。

  你给大头兵发一匹等价十贯钱绢,他扛回家去又不能顶吃喝,想要买东西还得去折价换成钱,在奸商们的盘剥下能卖个三五贯就算好的了。

  同样的普通百姓想要再靠织布顶赋税,却比以前艰难了无数倍,让他们的负担变得更加沉重。

  如果按照历史唯物主义的发展规律来看,张居正的改革无疑是一种进步,是先进的。

  只可惜明王朝因为各种原因并未享受到这方面的多少益处,反而完完整整承受了其背后的灾难性反噬。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只说二狗这边的宋朝,布匹乃是可以确确实实的当钱用的物什,便是劫匪拦路打劫,就算你没带钱,他一样可以扒了你的衣服当钱使。

  这没毛病!

  故而二狗扒闲汉们的衣裳当战利品却是再正当不过的事情了。

  实际上二狗的战利品的大头儿,还是三头邪崇贡献的毛皮羽翎,这才是真正可以卖大价钱的宝贝,当然前提是找到识货的买家。

  二狗把这些物什一股脑儿打成卷儿,捆在了三德驴儿的背上。

  随后他又上了老桑树,美美的摘了好些熟透的桑葚,用布兜盛了,准备带着路上当零嘴儿吃。

  实际上盛装这等细果最好的用具却是竹筐或藤篮,只可惜二狗出门的时候未有准备,因而有些不趁手。

  在临漳县附近做了这番大事,二狗担心吃官司,故而未曾入那临漳县城,而是拐弯去了邺县城,当然现在已经改叫邺城镇了。

  县衙的撤编着实让邺城失去了不少生气儿,因着吃管家饭的人流走失导致的百业萧条,本地的百姓多有些恹恹之色。

  不过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管怎么说邺城的体量要比榆下镇广大十倍不止,故而这里的各行各业要更加繁华些,各种店铺酒楼的数量,着实不是一般的乡下小镇能比得了的。

  更重要的是,这里有真正的娱乐产业——青楼。

  只可惜真正上等的官办青楼——教司坊迁去了临漳县,这却是邺城的一大损失。

  二狗自不会去甚青楼花街的找乐子,他只寻了个典当货铺,将打杀闲汉们得来的战利品俱都当卖了换成铜钱。

  六套全须全尾的衣裳,有的上面还带着些许血迹,还有棍棒短刀之类,典当货铺居然全都收了去,而且价钱给的也颇为不俗,只是那典当货铺的掌柜和伙计看二狗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若不是这邺城已经没了管事的县衙,说不得他们就要报官了。

  不过后来这典当货铺的人听说了临漳县城失踪了六个奢遮的闲汉的事情,却又忍不住庆幸,幸得他们未曾报官出卖那好汉,否则岂不是错害好人了哩!

  当然这些只是后话。

  二狗在邺城镇寻了个干净的客栈住了一夜,吃了顿丰盛的餐食,又买了些路上合用的物什,便又继续上路了。

  出了临漳县往南便是相州安阳府,此一路却比临漳县境内更加繁华些,村落集镇更多,只是拦路打劫的“好汉”也更多。

  二狗止走了三十里路,便碰上了四五拨要买路钱的,其中大都是附近村镇的闲汉无赖,便是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农民也有一拨。

  此番二狗倒是未曾下得狠手,一般的闲汉无赖吃他打断了双腿,剥了衣裳便罢。唯有那拨农夫却是真的碰上了难事,家里老妇患病,妻儿饥馑,父子两人无奈之下冒险出来劫道。

  二狗问明了情况,却把两个农夫一顿好打,直揍得他等鼻青脸肿,哀哀求饶,然后又将身上所有的钱财赠与了他们。

  临了二狗道:“若不是看你父子事出有因,洒家非得打断你俩的双腿不可!有这二十来贯钱作底,你一家自可度过难关,须记得切不可再出来劫道,若吃我下次碰见,定不相饶!”

  农夫父子哀哀唯唯,直言再也不敢。

  二狗大笑两声,便自与驴儿、狗儿继续上路,只留下那农家父子面面相觑,只以为自己如做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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