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他的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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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惊了。

  “怎么了?”

  “说是趁柳叔叔上厕所的功夫,自己用秋裤在床头自缢了。”

  啊,上吊了,这……

  看到大家面色凝重,丁飞阳说:

  “没那么严重,被医生及时发现,已经救下来了。

  不过情绪很不稳定。

  我们得赶紧过去。

  医生正是过去告诉他我已经会走路的好消息,却看到他用秋裤把自己吊在床下。”

  “哎,这老丁,咋这么想不开呢。”

  “燕秋,你就别上学了,看来今天这事要麻烦了,”谢贤生主动说。

  谢燕秋一想,确实,看来,丁大柱那边今天难以安生了。

  等不及萧泊的到来,几个人匆匆就赶了出去,去大路上拦车吧。

  等了几分钟也没有等到车,却等到了萧泊的汽车。

  萧泊的车上还坐着杜萍,杜萍为了采访丁飞阳,直接就跟着来了。

  “哥,当真能走了,”

  杜萍远远地在车上都看到丁飞阳没有坐轮椅,而是拄了双拐杖。

  迫不及待地下车,看丁飞阳走路。

  “能走了能走了,”

  丁飞阳走了几步给杜萍看。

  “真的太好了。”

  杜萍拍了张照片。

  “杜萍,我可能没办法配合做采访,我爹在医院出事了,他闹着要自杀,我们必须马上赶过去。”

  “啊,好好的闹什么自杀啊。”

  “行,萧泊,快点把他们送到医院。”

  一行人来到丁大柱病房的时候,马主任也在。

  丁大柱因为骨折的原因只能身体朝上躺着,因为不想见人,把头扭向面对墙壁。

  整个脖子扭到了九十度。

  柳适谊一看到他们来,就一脸歉疚;

  “对不住,飞阳,我没有看顾好你爹。

  我就去个厕所,回来就出事了。”

  “大叔,这不怪你。

  ”丁飞阳觉得对柳适谊是又感激又抱歉,人家天天免费照顾丁大柱。

  到头来,难道还要落个看顾不周的责任,岂有此理。

  “真的不怪你,谁还能一直不错眼睛地看着他,他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柳适谊一直歉疚得很,听了丁飞阳的话,心里痛苦稍解些。

  本来他也不乐意接下这一桩伺候人的免费活,还不都是为了范秀芹。

  这个女人,这辈子是把他拿捏得服服贴贴。

  “爹,爹,”

  丁飞阳喊着,丁大柱听出丁飞阳的声音,为自己闹自杀给儿子添麻烦而羞愧,依然保持着面壁的姿势。

  “爹,你看看我,我能走路了。”

  丁大柱半信半疑,缓缓转过头来:

  上下左右一番打量,这么多人,丢死人了。

  看看儿子,果然,和其他我一样,站立着,就在他的床边。

  只是拄了两根拐杖,但总比坐轮椅好太远了。

  丁大柱的两行老泪流下来:

  “阳仔,你当真要好了吗”

  “爹,真的,要好了,你看,我都能走路了,很快就能丢掉拐杖,像正常人一样了。”

  丁飞阳往丁大柱的病床边坐了下来,握住丁大柱的手:

  “爹,你不能想不开啊。”

  “我,我住一天医院花多少钱,这,这是个无底洞啊。

  我这病,我知道,是没指望了。

  我还不如早点回家,去陪你爷爷奶奶去。”

  原来,老人无非是怕连累孩子们,怕花钱。

  而且,他也预感到自己的病是绝症了。

  刚才马主任接到丁飞阳的电话,知道他能走路后,就过来告诉丁大柱这个喜讯。

  没想到入眼的却是可怕一幕。

  老头的身体整体在地上,脖子却悬吊在床上。

  原来丁大柱趁柳适谊上厕所去了,自己用一条换洗用的秋裤把自己吊在床头上。

  昨天同病房的病友刚刚出院,新的病友尚未到来,竟然身边无有一人。

  幸好丁飞阳打了那个电话,让马主任来告诉爹喜讯,否则,老人已经魂不知所往矣。

  “爹,你别担心钱的事,有钱,你放心吧,该怎么治就怎么治。”

  谢燕秋近前说。

  确实,现在她的腰包鼓得很,都快成万元户了。

  看着围观的一群人,丁大柱面色枯黄,双眼无神:

  “飞阳,燕秋,你们留下来,让他们都出去,我有话说。”

  杜萍看此情此景,她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采访是不必说了,不过她可以马上回去发个丁飞阳身体恢复的新闻。

  于是和张桂花打了个招呼,和萧泊一起走了。

  张桂花夫妻和谢贤生也退出病房门外。

  丁大柱看着眼前只有儿子和媳妇。

  自己拖着虚弱的身体,想坐起来。

  谢燕秋急忙上前扶着,给他拿了一个枕头垫在背后:“爹,这样会舒服点是吧。”

  “嗯,燕秋,飞阳,我想和你们说会话。”

  “爹,你说,我们都听着呢。”

  “飞阳啊,燕秋是个好媳妇,你可得好好待她,”

  “嗯。好的我会的。”

  丁飞阳意识到,父亲是在说遗言了。

  眼睛的泪水涌出。

  父亲比前一段瘦了不少。

  都快皮包骨了。

  丁飞阳明白,那是癌症晚期的恶病质。

  父亲注定是等不到谢燕秋的抗癌药问世了。

  “燕秋,我感谢你,又出钱又出力,照顾飞阳,给我治病。

  这几年,是我们丁家对不住你!”

  谢燕秋听得眼泪汪汪。

  “爹,”

  “燕秋,爹想说句话,你听也好,不听也好。

  我得说。

  我听人说你们有打算离婚过。

  我想你们不要离婚,你们一定要好好过,好好过,给我莫玉成兄弟,生个孙子……我到那一世,也有脸见玉成兄弟。”

  “爹,你会好起来的!”

  谢燕秋眼睛一汪泪,还想说些宽慰丁大柱的话。

  丁大柱看着谢燕秋:

  “我清楚,我不行了,真的没有必要浪费钱了。

  你们给我给看骨折,让我这一段少受罪,我心里特知足,我家里那几个儿子,”

  说到这里,丁大柱沉默了几秒钟,

  “飞阳,燕秋,我知道,你们和几个哥哥处得不行。

  不怪你们,是他们不懂事。

  等我没了,你们想回去给我送个纸钱,就回来。

  不想,也不用去见哥哥们了,他们也不配做你哥哥。”

  听到父亲的这段话,丁飞阳的泪如泉水一样涌出。

  这些年,他背负着爱的十字架,往丁家贴了多少钱。

  承受了多少委屈。

  如今,在丁大柱的遗言下,似乎终于有解脱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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